林枫沉默无言,久久不语,眼眶之中有着晶莹之光。

邓夺站在林枫身边,望着林枫的表情,一向寡言少语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话出奇的多。

他郑重其事的开口,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由心而发:“殿下,老邓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不必这样。白羽军成立至今,也有些年头了,这么多年以后,走了不少兄弟也加入了不少兄弟,新旧更替,人来人往,所有加入白羽军的人,哪怕是在垂死关头,也不曾有一个人为加入白羽军后悔过!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枫偏过头,望向邓夺。

邓夺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激动。

他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因为白羽军不光是殿下的白羽军,也是东楚的白羽军,更是天下黎民众生的白羽军。”

闻言的林枫,双拳紧握,没来由的一阵热血沸腾。

他望着邓夺,装而重之的点头,信誓旦旦的开口:“老邓,你放心吧,只要我林枫还掌控着白羽军一天,白羽军的宗旨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再继续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林枫话音一转:“怎么样了,可有查到什么?自从除夕前几天,我们将附近一波山匪剿灭以后,往南进发,就再也不曾遇到一波山匪,这一点在如今这个匪寇纵横的时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有什么不容忽视的变故,我之前一直在想,那群山匪是不是全部都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反抗我们对他们的清剿?”

想到这一点,林枫就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若真是这样,那么接下来他们那匪寇之间必将有一场惨烈的大战,他从来不觉得白云军会输,可有大战必有伤亡,白羽军那些兄弟们又要死伤一些了。

邓夺摇了摇头,否定了林枫的想法。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一五一十的禀报道:“根据派出去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我们没有遇到匪寇并不是因为他们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和我们决战,而是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全部被清剿完毕,即便是没有被杀尽,也肯定是逃到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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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林枫蹙起了眉头,有些不解。

邓夺抬头直腰,继续说道:“二十多天以前,以此地为再往南一些的疆域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被人冠上了一个杀匪二人组的称呼,他们白天隐匿,夜晚活动,专杀匪寇,凡是被他们所针对的匪寇群体,全都会死的一干二净,哪怕是一些隐藏的极深的匪寇群体也不例外。往南推出足有数百里的距离,再看不到一个匪寇,全都被清剿一空。只不过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天以前,就再也查不到杀匪二人组的活动踪迹。”

“此事可敢肯定?”

“能够肯定,派出去的探子不止一个人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这下子,轮到林枫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他实在是想不通在东楚境内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倒也算是豪杰,不过所做之事实在是有趣,若是有可能的话,还真想拜会一下那两个人。”

邓夺往前踏出了一步,劝解到:“殿下还是断了这个念头为好,这样没有规矩的人,一定是一些山野奇人,山野奇人素来我行我素,如果他们冲撞了殿下,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无妨无妨!你也说了,那可是山野奇人,适逢乱世,若是真有这样的人,能够收归己用,也不失为一件妙事!”林枫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邓夺沉吟了少顷,似乎是觉得林枫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补充道:“殿下要是真想与那两个人接触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已经吩咐了下去,前方探子会尽快的结合一些蛛丝马迹将那两个人找出来,如果事情顺利,以白羽军探子的实力,应该很快就能够得出定论。”

“如此甚好!行了,天色已经将歇,邓江军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探子传来了信息,那么我们就去会一会那两个奇人。”林枫摆了摆手,往军营走去。

新年新气象,新一年的彩贝村好似经过了洗礼一般,恢复了以往的和煦安宁。

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鸟语花香,年纪不大的青松又重新和他的那些小伙伴玩到了一起,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制止。

经历了除夕那一天的疯狂以后,江柔和白头发之间的关系就再次变得微妙了起来。

每一次视线望向白头发,江柔的目光都会闪躲不断。

好像那一夜所说的一切,已经耗光了她的勇气,她不曾继续纠缠,白头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那种态度,无疑让两人之间变得更加尴尬。

白头发已经有离开的意图,就在昨日,他已经向江柔和青松两人辞行。

之所以还没离开,一是因为青松的挽留,一是因为江柔的自责。

江柔以为白头发的离开,完全是因为她的大胆告白造成的,殊不知白头早就有了辞行的意思。

他是一个失去了记忆没有过去的人,一个失忆的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回自己的记忆,待在彩贝村,他显然永远都不可能找回自己的记忆,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为了不让江柔误会,他才选择再次停留了下来。

可是,勉强留下,只能够让原本就有些尴尬的局面变得更加尴尬。

白头发独自坐在院子中,青松早就跑出去玩了,江柔闲来无事最好的选择就是在院子中晒晒太阳,可因为白头发的缘故,她却躲进了自己的卧房中。

若不是因为有事,或者是到了做饭的时间,她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这让白头发勉强做出的留下来的决定再次动摇了起来,他离开的决心渐定,准备明早就离开,长痛不如短痛,兴许只有他的离开才能够断掉江柔的一些念想。

他考虑的很清楚了,得和江柔说清楚。

他站起身来,就要往江柔的卧房走去,刚走没几步,脚步就是一顿。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何不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