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千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徐念发现她眼睛有点红红的。

“怎么了?”他皱眉问。

“没事儿,就是想他们了。”盐千容微微一笑说:“咱们快下线吧,叔叔阿姨肯定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个,徐念心里“咯噔”一下:“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儿,你先告诉我,我有点心理准备。”

“谁要告诉你!”这句话说完,她直接就下了,剩下徐念原地踌伫半天,才忐忑地跟着下线。

头环一摘,看周围没人,急忙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脸,结果当然是啥都没有。

奇怪,那两分钟她到底干啥了?

百思不解,最后也就不想了,把今天发生的事编辑好信息,分别给简笙和钱塘发过去。

简笙的回信先到:

“明天把消息公布给几大门派,这样一来,盐堂主的冤屈基本就算洗清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当年究竟是谁帮了神之厌、目的又是什么。”

徐念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关于今天那个跟疯叉在一块的玩家,钱塘怎么说?”

他这一问刚发过来,钱塘的信息就到了:

“事发的时候我们就收到消息了,但很遗憾,这个玩家的信息我们没查到,他用的身份证理论上是个失踪人口,登录地址显示在境外,明显是假的,所以,等有新进展了再跟你联系吧。”

徐念想了想,回复了个“好”,然后把消息转发给简笙。

“连他们暂时都查不到,那咱就别操心了。”简笙如此答复。

徐念神色古怪,打字道:“你啥时候这么心大了?”

简笙:【微笑】“我现在一门心思攻略我家小缨,无关人等最好别来添乱,否则老子就让我家小缨把他送去灵域、丢到东海荒岛上度过余生!”

徐念:【……】

“还是你狠。”他发消息。

简笙:“你现在不也一样吗?好好的小日子,你愿意被人打扰?”

徐念想了想,话是这么说没错,跟师父腻在一起怎么都腻歪不够,可是……“我主要还想帮她把神之厌宰了,要宰那货可不就得费点心思么。”

简笙:“也有道理,终究是心结。不过你也别急,疯叉算是开了个好头,神之厌也是迟早的事。”

徐念:“嗯,那就先这样吧。”

简笙:【OK】

关掉手机,徐念忍不住发笑。

以后别再说女生恋爱脑了,强如简神,沦陷之后也好不到哪儿去!

来到客厅,盐千容跟二老都坐在沙发上,一块儿看电视,徐念走近一瞧:老剧琅琊榜。

茶几上放着果盘和干果盘,徐念坐在盐千容身边,抓了几个砂糖橘,边剥边说:“主角就是少帅,就那大猪蹄子不知道!”

二老早就看过了,白了他一眼倒也无所谓。

可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盐千容一脸纳闷儿地转向他。

徐念目光不躲不闪,仿佛在说:哈哈哈哈师父,你也有今天!

盐千容笑意盈盈:你完了我可爱的徒弟!

徐念神色轻蔑:你打算如何呢师父?

盐千容歪了歪头,右手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吸引着徐念眼神落在自己大腿上,紧绷的黑色裤袜勾勒出诱人的线条,葱玉般白皙纤长的手指将其轻轻揪起,一松开,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徐念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随即恼羞成怒、齿缝流音:屑师父屑师父屑师父!!!

盐千容托腮浅笑,朱唇翕动:不对哦,这是女朋友的特权~

徐念悲愤交加,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此刻看着盐千容的眼睛就像在看一只妖精!

对,早就说她是妖精,青丘来的那种!

不过一想到这只妖精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显形,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似乎又得意了几分,气急的表情和呼吸渐渐缓和下来。

少顷,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盐千容看着橘子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徐念:徒弟是打算贿赂为师吗?

徐念挑眉:不可以吗?

盐千容抿嘴一笑,抓起他手里的橘子转向另一边的二老:“阿姨、叔叔,吃橘子。”

“不用管我们,闺女,你们吃就行。”徐母推拒。

“没事儿,徐念他剥了好几个呢。”她说着直接放进了徐母手里。

“那行、诶好,谢谢闺女。”

接着,盐千容又转回来看着徐念:很遗憾,贿赂失败!

徐念原本也没指望凭几个橘子就贿赂成功,此刻脸上表情颇为成竹淡然,又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自顾自嗑起来。

盐千容黛眉一蹙,又很快舒展开。

好像被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想着,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打了一行字,从胳肢窝下面伸给他看。

徐念疑惑的目光从她狡黠的侧颜跳到手机屏幕上,定睛一瞧:

徒弟还没发现刚才上游戏前师父对你做了什么呢~

看到这句话,徐念悚然一惊,动作僵硬地把手里的瓜子放回去,又浑身不自然地起身、一溜烟跑进洗手间。

盐千容急忙忍住笑意。

“他怎么了?”徐母问。

盐千容一脸无辜地回答:“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徐母摇头叹气:“这倒霉孩子…”

最终,徐念同学搁洗手间寻摸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可盐千容那腹黑的坏笑就是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一晚上都没睡好,做梦都是被盐大魔王拿捏在手心里把玩……

于是第二天二老晨练回来,看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都纷纷疑惑他是不是拉了一晚上肚子。

午饭后,二老突然要去趟医院,说是探望一个昨夜病危住院的邻居,这个邻居徐念也认识,就是小时候经常欺负他的那个孙大叔,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不到60岁的年纪就已经病危了。

孙大叔?徐念想了想,脑海中涌现出一些不甚美好的记忆。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跟着去了,毕竟存在在记忆里的人快没了,能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于是一行4人午后坐车去往市二院。

病房。

“老徐?依绵?你们怎么过来了?”病榻旁,听到开门声,孙叔的老伴吴姨转身看去。

“这不是收到你消息,就来看看嘛。”徐母答。

“嗨,看他干啥,我也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吴姨勉强笑着,随即看到了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呀,徐念回来了,这位是?”

“吴姨。”徐念打招呼:“女朋友。”

“吴姨好。”盐千容紧跟着道。

“诶,好好,快进来吧。”吴姨闪身把他们让进来,顺手带上门:“哎,这糟老头子住个院让你们兴师动众的…”

“这么多年邻居了,说这干啥。”徐母把手里的果篮放在桌子上,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吴姨又叹口气,看向病床上那戴着氧气罩、浑身插了好几根线管的老人:“昨天病危通知书都签了,好不容易救回来,医生说……他这情况,即便暂时救回来,也没多少日子了。”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你们说我……天天叫他别抽烟、别抽烟,就不听、非要抽。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抽了…”

徐母急忙拉住她,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问道:“孩子们呢?”

吴姨抹了抹眼角,低头回答:“正往回赶呢,今天晚上应该就到了。”

“医生说的也未必准,通知书下了又活个三五年的也不是没有。”徐父也劝导。

而另一边,两位年轻人紧紧牵着手,望着病榻上不省人事的老人,神色严肃、静默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