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荆关前,苏照正和秦冰绡解说着天元未来的局势,忽地,面色微动,探手从怀中取出传音玉圭,只见其上青白二光,波动如水,其间一点金光亮起,次第传来一道熟悉的神念传音。

“苏侯,贫道已在万古长青塔中突破真仙,近日将会前往秦都咸阳斩杀天刑教主孙厉真,苏侯如有意,可共约时间,一起前往秦都咸阳,共襄除魔盛事。”

苏照闻言,心头剧震,面上不由现出凝思。

“怎么了?”一旁的秦冰绡,清冷如雪莲的脸蛋儿上浮起疑惑之色,诧异问道。

“冰绡,邱掌教突破长生真仙了,应是天元九州第一位突破长生真仙者。”苏照面色沉静,轻声说着,不由抬头看向苍穹,心头再次浮现起那经纬纵横的五行道则。

“这方世界已经逐渐放开对仙人的压制,长生真仙已经出世,想来不久之后,被压制了许久的三教九宗各大掌门、掌教,也会陆续突破真仙之境,对了,还有魔道巨擘,真仙时代……来临了。。”苏照目光渐渐幽远,先前心头因为突破飞仙的丝丝喜悦,也被冲淡了许多。

秦冰绡玉容上也有欣喜之色,说道:“掌教师伯他道悟精深,修为深厚,原本就是半步真仙,这二年,借助苏国人道气运之力,能破此境,并不奇怪。”

苏照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先回关城。”

率领着袭绕郑国之后的军队,几乎是满载而归。

而郑宋联军大营,则是陷入诡异的宁静。

却说上真教中,仙境洞天内,一座陡峭、峻丽的山崖上,静静矗立着一座青竹为粱,茅草篷盖的竹屋,竹屋四周种以竹林、松柏,愈发显得清幽别致。

正是清晨时间,金红二色相映的朝霞从云层中荡下,披落在山崖上的琪花瑶草、苍松翠柏之上,为其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

竹楼之内,一袭天蓝色阴阳道袍,头挽道髻,正在竹榻上盘膝打坐的青年道人,忽地睁开紧闭着的双眸,灿然如星河鹭起的眸子,目光幽邃、深远。

“天元天地气息震荡,我等飞仙巅峰皆是心生欣悦,有顿开枷锁之感……这是出了一位长生真仙,也不知是哪位道友,长生久视。”李观鱼那张如清玉晶莹、冰润的脸蛋儿上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艳羡,口中喃喃说着。

忽地,碧空如洗的天穹,一道流光如白虹倏现,几下闪耀,就已入得竹楼,青白光芒交织缠绕,悬浮在李观鱼身前。

李观鱼面色微动,伸手接过,却是一道传音飞剑,将神念投入其中,阅览其上信息。

那张清冷如玉的玉容上,就是现出一抹惊异,但心思电转之下,又是理所当然,“果是邱道兄无疑。”

三真大教,以太真教为尊,太真教主原本就在三真大教中以修为精深而著名,如今率先突破真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观鱼思量片刻,目光幽深,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距离长生真仙之境,有着一层隐隐的隔阂,每次当她试图体悟天道之时,就会有一道不协调之感?

隐隐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上真教,未入世争龙所致?”李观鱼凝了凝眉,思忖着。

说来有趣,也不知是不是李观鱼心底深处挥之不去的某人影子在作祟,还是其并不着急下场,如今上真教根本没有倾向于支持某一国度。

谷曦/span而少真教则已在不久前,秘密接触吴国的女帝姬令月,打算投注吴国。

李观鱼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在这时,忽地远处又是传来一道青色流光,不过片刻,就已破空行至近前。

李观鱼探手一捉,面色就是倏变。

“少真道友也突破了真仙……”

一股时不我待的紧迫感,瞬间如野草一般在李观鱼心底滋生,哪怕被其以超强心智斩杀,仍是不受控制一般,再次攀藤塞满内心。

三真大教,掌教之中,修为也是按着太真、上真、少真的排序,依次向下。

也就是说,随着少真掌教的突破,反而后来居上。

“果是人道气运所致……哪怕我如今道悟不下真仙,但这天地就愣是不落一丝道缘……”

李观鱼芳心中有着几分不忿,抬头看向苍天,清冷、淡漠的目光,好似隔垣洞见,穿过茅草屋顶,穿过重重界空,似落在青冥之上的无尽天道上方。

“哎……”

李观鱼如青玉的面容最终覆上一层霜色,莹润的唇,轻轻勾起,心头闪过一抹无奈,“苏照,这下如你之愿了……”

她这二年,之所以克制着心底的一抹怦然,强忍着不去遵循自身情欲所向,去从那昏君,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道路的坚持?

只是,她选择的道路,前方已是深渊、悬崖,无路可走。

既是如此……

李观鱼幽幽一叹,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出了界天,清绝、孤傲的身形,就已落在天元大界之中。

巅峰飞仙的神念扫过下方的城池,无数信息纷至沓来,从磅礴信息中捕捉到郑宋两国率八十万大军伐苏,双方陈兵对峙于石荆关半月之久。

那张清绝、幽冷的脸蛋儿,就是现出一抹凝重。

“虽说那昏君为天帝传人,得天地气运所钟,但如果无法渡过这一关,垂青之天意,未尝不会转移他处。”李观鱼抿了抿唇,心头如是想着,身形一闪,周围虚空顿时如乎湖面涟漪。

其人破空穿虚,向着石荆关而去。

而石荆关中,苏照正在接受李璐鱼的拷问,内厅之中,苏照手中端着茶盅,在鱼鱼那双仿若“讯问犯人”的目光下,轻声叙说着,自己率领麾下军卒,袭扰郑国后方的情景。

“大约击杀了四五万人吧,冰绡在一旁倒是没有出手,只怕陪着看着。”苏照抿了一口茶,拉过一旁鱼鱼的显现素手,笑道:“湘歌也陪我去了,你也知道的,湘歌她也是个醋坛子,如果我……”

“什么叫也是醋坛子……苏侯的意思是,贫道是醋坛子?”李璐鱼柳叶眉挑了挑,明眸清幽地盯视着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