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距苏照接受齐国公子桓的投降已经过去六天,随着申屠樊的十万大军开赴聂国境内,齐军也在苏卫联军的监视下,开始卸甲去兵,奔赴聂国诸郡治下的县城、乡镇,修桥铺路,为遭受兵乱之苦的聂国百姓,修建房舍。

其中,苏照又召集了申屠樊等人,商议了齐国将校要做多少功劳,可以减免苦役年限,才能回返家乡。

“青梧啊,如果不给这些齐军希望,得有心之人挑唆,或会在聂国酿成一场祸乱。”苏照出了郡衙,正是春夏之交,晚风吹拂,红灯摇曳的时节。

苏照在后堂之中的凉亭内,看着侧对着自己,一脸愁闷,望着远处发呆的聂青梧。

聂青梧闻言,转过头看向对面的英武少年,恼怒道:“什么你都做主了,还给寡人说做什么?”

眼前这少年君侯还真是言出必行,就在昨天,苏国宗正苏贤递交国书而来,说苏聂两国结为姻亲,永为盟好,正式求娶于她。

她还未应允,然后整个聂国已经沸反盈天,文武公卿都已经纷纷上表,说什么苏聂联姻,永续盟好,情比金坚,简直是荒唐!

满朝文武公卿,难道就没有看出来,这是苏侯狼子野心,想要步步蚕食她聂国疆土吗?

这般上蹿下跳,谄媚新主,还有没有她这个聂国之君。

苏照缓步走上前去,就去伸手捉少女的纤纤柔荑,只觉嫩滑细腻,轻笑了声,说道:“青梧,我昨晚想了一夜,终于想好了封号,觉得正合你,就是荣妃,所谓草木青郁,欣欣向荣,嗯,我会好好浇水施肥,帮助你茁壮成长的。”

聂青梧:“……”

聂青梧容色羞恼交加,青红交错,冷哼一声,狠狠挣脱着苏照的手,怒道:“什么荣妃,孤都没有答应于你!你休要在此自说自话,孤是聂国之君,纵是聂苏联姻,也是敕封你为妃!”

这几天,这少年简直就像是缠着她一样,不停说这些让她脸红耳热的话,浑然没有一方雄主的风范,简直是够了。

聂青梧说到此处,抬眸对面“愕然”的少年君侯,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讥诮道:“你这昏君,要不孤敕封你为熹妃如何?所谓熹光微照,不能夺骄阳之辉耀……”

不等聂青梧说完,苏照将聂青梧一把带入怀中,笑道:“青梧,你想要茁壮成长,可离不开日光雨露。”

自那天亲人事件之后,李观鱼就留了玉简,说境界瓶颈似有突破,然后离了宁河,回上真教去了。

至于幽罗教主,则在拿了太乙青木鼎后,也是说回去炼化,然后离了宁河郡。

苏照“消沉”了两天之后,这才多少抽出时间和聂青梧培养感情,不管怎么说,聂国他势在必得,至于聂青梧,正如他所言,先婚后爱就是了。

聂青梧被苏照拥入怀中,挣扎了下,但被牢牢锁住,一张清冷俏丽的脸蛋儿羞恼交加,愤愤道:“你这个无赖,等着吧!明天,寡人就会下诏命,敕封你为熹妃!广布天下,传于中州!”

“那让我这个熹妃,好好侍奉君上。”苏照忽地打横抱起聂青梧。

聂青梧只觉心神一跳,目中羞恼夹杂着恐惧,道:“你别……乱来,孤还没准备好……”

难道她近十年的清白身子要被这混蛋儿“玷辱”了吗?

苏照笑了笑,说道:“侍寝,你需要准备什么?再说,在你眼中,我不是龙阳之君吗?等”

聂青梧几乎快哭出来,经过这两天,她早已发现,那里是什么龙阳之君,道:“你”

苏照身形一闪,已至厢房中,在聂青梧又惊又恼的神情中,将其放在床榻上,道:“好了,我不会强迫你的,就是一起睡睡觉,我过两天也要离开宁河郡,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闻听对面少年要走,聂青梧凝了凝眉,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种恶客送走的轻松,竟有些……见鬼的舍不得?

苏照和聂青梧并排躺在床上,对着一旁的女君,说道:“这边我会派岑休过来主持防务,然后在聂国国都雁邑和苏国国都之间设下法阵,以后你也可以往来聂国和苏国。”

“你这昏君,孤还没答应你呢!”聂青梧冷声说着。

苏照笑道:“那要不现在洞房?”

聂青梧:“……”

苏照撑起下巴,看着容颜清丽的少女,道道:“好了,这聂国国君又不是不让你做了,聂国宗庙社稷都会留着,只是改旗易帜,至于这个国君,你爱做多久做多久。”

他将来对卫婧也是这样,不是爱慕奢华虚荣吗?那就让你做卫侯,聂侯,但是聂、卫二国郡县地方官长、驻军都是由他苏国来任命,再行改旗易帜,那么聂卫二国也就有名无实了,只余一个封号,他为什么要剥夺。

聂青梧闻言,却是有些误会,美眸瞪大,檀口微张,道:“你……不吞并我聂国了?”

苏照看着檀口微张,略有几分萌态的少女,忍不住笑道:“吞并。”

“你……唔~”聂青梧还未说完,就觉唇间一软,就见黑影压来。

这个昏君,她就该信什么只是躺着睡觉这类骗人的鬼话!

……

……

半晌之后,聂青梧气喘微微,明眸满是羞恼,死死按住捉怪的某人之手,羞愤欲死道:“你说过不强迫于我的!”

苏照将探入少女衣襟的手抽出,讪讪笑道:“习惯了……”

聂青梧:“???”

“你就是个贪花好色,荒淫之君。”聂青梧脸颊红扑扑地,樱唇更是莹润光泽,嗔骂道。

苏照似笑非笑说道:“不说我是龙阳之君了?”

聂青梧凝眉说道:“那天……怎么回事儿?”

苏照道:“我和你说,你要保密,别到处张扬。”

说着,附耳在聂青梧耳畔说着,让聂青梧只觉耳朵处热气呵着,让她不能自持,心猿意马起来。

其实,真论起来,旁边的少年除了明火执仗觊觎她聂国疆土外,原就是她的……理想型。

只是心头还是有气。

“啊,怎么会?可他……”待苏照说完,聂青梧转而被消息震惊,惊声说道。

苏照道:“此事,你不要和旁人说了,再说我怎么会是龙阳之君?既然你说我是龙阳之君……”

说着,在少女耳垂中作怪了下。

聂青梧娇躯颤栗,脸颊嫣红如血,口中发出一声莺啼,嗔怒道:“你,你做什么?”

这人怎么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舔……她哪里啊?

苏照轻声道:“青梧,原来……”

谷/span“不许说!”聂青梧嗔恼说着,扬手向着苏照脸颊打去,但却被伸手捉住。

在聂青梧的慌乱局促神色中,苏照伸手挽住少女的手,笑道:“青梧,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聂青梧嗔目而视,轻声道:“苏照,寡人还未诏颁敕封国书,你不许放肆!”

苏照笑道:“不放肆,就是查看你的修为,你这是仙道元罡境界,武道也才先天之境,还需得好好修炼啊。”

聂青梧撇了撇嘴,恼怒说道:“若是孤有修为在身,岂容你如此肆意轻薄?”

“那以后我教你吧。”苏照轻笑说道。

聂青梧抬眸看向苏照,眸光熠熠,道:“你要做什么?突然对孤这般好?良心发现了?”

苏照道:“你以后是我的妃子,也就是我的女人。”

聂青梧冷哼一声,螓首偏转一旁,不知为何,一颗芳心跳得有些快,道:“谁是你的妃子,你才是孤的妃子!”

苏照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渐渐暧昧,聂青梧只觉脸颊滚烫,总觉得一旁的少年会向自己扑来,抬起一张俏丽、清冷的脸蛋儿,开口打破沉默,说道:“你先前说的是真的?不削去我聂国之爵位?”

苏照笑道:“骗你做什么?以后再封爵位,也不再封邦建国,而是享食邑俸禄,当然你和婧儿都很特殊,我会给聂、卫两国留下方圆五十里,世代为两国之祭田土地。”

方圆五十里,不大不小。

聂青梧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那面庞冷峻、气质沉静的少年君侯,心底竟隐隐有些……该死的感动。

苏照笑道:“青梧,做我的妃子吧。”

聂青梧微微闭上眼眸,嗯了一声,声若蚊蝇。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呢,她除了“含泪屈从”,又能如何呢?

苏照看着容颜清丽无端的少女,微微附下身子,擒住那两瓣桃花唇瓣,这一次倒没有如急风骤雨,而是小雨微润,一点点品味着少女的美好。

半晌之后,苏照看着脸颊绯然的少女,道:“等递交了国书再说。”

聂青梧轻哼一声,道:“那你等着吧,明天就敕封你为熹妃。”

轻轻拥住聂青梧,明显感受到少女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惶恐、不安,苏照心头也有几分欣然。

二人当然真是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翌日

随着聂青梧的应允联姻之议公布于聂国,整个聂国文武公卿都是欣然。

不要说聂国公卿不忠于聂氏,只因先前齐国入侵一事,已让聂国公卿明白,如今的天元已经是群雄逐鹿,唯有雄主才能守护疆土。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申屠樊已经十余万苏军,已经屯驻在聂国郡县,一副永远不走的样子。

聂国连齐国公子桓的一支孤军都抵挡不住,又如何面对重兵屯驻聂境的苏国?

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逻辑。

而在驿馆里的公子桓,听到驿卒送来的这消息,苦笑一声,自嘲说道:“没想到我公子桓是为苏侯做嫁衣!”

一旁的矮胖老者苦着脸,说道:“桓儿,为父已问过了,是君上,他眼下已和苏侯握手言和,还打算将蓬莱商会五成财货给予苏国,苏国大势已成!”

先前经过小龙女敖茜一番请求,苏照也发现蓬莱商会有一些财货利润是分润和打点给一些天元九州的仙魔两道宗门的,否则龙族根本就不可能将生意做的遍布整个天元九州。

苏照得知这消息后,也有些无奈。

却说苏照这边,郡衙之中,看着小几之后,已经恢复了气血之力的蓬莱君,笑道:“龙君道友这次是要返回东海?”

一旁的敖璃提起茶壶,将二人面前碧玉琥珀的茶盅斟满茶水,敖茜在一旁拉着苏照的胳膊,时而抬起头,和一旁的银发萝莉,交流着眼神。

蓬莱龙君说道:“苏侯,族中还有一大堆事务,蓬莱商会的财货转运,还需构建,对了,苏侯可让太真教过来对接。”

苏照道:“我会的,茜茜最近就会留在这里。”

蓬莱君点了点头,目光慈祥地看着一旁的敖茜,说道:“那是自然,茜茜这孩子自小就没了娘,性情任性了一些,苏侯以后多担待一些。”

“父王,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再回去找你。”敖茜开口说道。

蓬莱君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敖璃,说道:“妹妹,你也留在茜茜身旁,替微我照顾好她。”

敖璃手中的茶壶一顿,看向蓬莱君,点了点点头,道:“兄长放心,我会照顾好茜茜的。”

蓬莱君说完,目光复杂看向苏照,举起茶盏,道:“苏侯,千言万语都不说了,以茶代酒,敬苏侯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而后起身离去。

等蓬莱君离去,苏照看着一旁泪珠盈睫的小龙女,伸手抚了抚粉红色龙角,道:“你父王也是要强的人。”

和他苏国为敌,结果反而被盟友出卖,最后被他这个敌人出手解救,而且女儿也成了他的坐骑,想来以蓬莱君的傲然心性,心底是何等羞愧和憋屈。

但他纵是有怨恨,却冲他发不出来,只能恨自己的愚蠢与轻信于人。

敖璃闻听苏照之言,侧目看了一眼苏照,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取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安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敖璃,然后抬眸凝顾着苏照,道:“照照,此事算告一段落了吧。”

苏照拿起茶盅,沉吟了下,说道:“将这边的手尾处理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宁河郡,然后先回卫国。”

安安撇了撇嘴,心道,什么手尾,怕不是这一天留着,去和那聂国国君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去了。

当初说好的,多陪陪她娘亲,说话不算数。

苏照不知安安的腹诽,与敖璃也没什么可聊的,喝完一盅茶,就起身离了郡衙,去寻聂青梧去了。

聂青梧此刻在厢房之中,在宫女的侍奉下正在梳妆,见苏照进来,讥笑道:“孤当是谁,这不是熹妃娘娘吗,这是被孤纳为妃,高兴的过来新恩了。”

正在服侍的宫女掩口娇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