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这些她也知道好不好?

顾莞宁不胜其烦,拽着程砚洲越走越快。

原本打算看电影前好好挑选小零食的,有顾鹤庭在一边,顾莞宁随便拿了两包瓜子点心,木着脸和程砚洲去结账。

完了也不等顾鹤庭,快步去电影院买票。

一共就两部电影,也没得挑。

刚拿到电影票,顾鹤庭就追来了,“哎你俩慢点儿,等等我!”

进了放映室他还跟着,就坐在两人旁边。要不是看电影的时候说话会打扰其他观众,估计整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顾莞宁:“……”她是要约会,不是要家庭出游!

程砚洲:“……”二哥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从电影出来,天黑了,要吃饭。

本来顾莞宁想吃羊肉的,但她现在完全没有品尝和分享美食的欲望,于是选了速战速决的炸酱面。

回到徐家,门前不见汽车,说明谢仲康已经离开了。

徐家也在吃饭,徐敬方不在,饭桌上只有萧晴沅和徐斯南母子。

见顾莞宁三人回来,得知三人已经在外面吃过,萧晴沅热情地招呼:“再来吃点,你们小舅熬了猪棒骨。”

她指着徐斯南,“斯南已经啃五块了,再不吃就没了。”

三个人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吃饱,闻言端着碗筷加入饭桌。

萧晴沅看了眼西屋,问道:“你们小舅做好饭后就回了屋,说让我们先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见这话,顾莞宁扭头也看了眼徐家为二哥和谢小舅准备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瞧着好像确实有点问题。

顾鹤庭啃完一个棒骨,站起来往西屋走,“我去看看。”

萧晴沅叮嘱道:“不舒服就去卫生所瞧瞧。”

顾鹤庭觉得八成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目送顾鹤庭进屋,三秒钟后他带谢明望出来,加入晚饭。

这看着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萧晴沅一脸疑惑。在看到谢明望连炫三碗饭后,她更疑惑了。

这么能吃,肯定没问题啊!

该不是专门等孩子回来才一起吃吧?

徐斯南浑然不知这些弯弯绕绕,解决掉晚饭,期待地问:“明天咱们吃什么?还吃肉吗?我工资里的肉票还剩两斤。”

肉啊,谁不爱吃?

顾鹤庭两眼放光,“吃红烧肉!”

徐斯南吃过的红烧肉不少,本来对这个菜不是那么感兴趣,但是想到谢明望和程砚洲的厨艺,他纠结两秒点头,“那就红烧肉!”

顾莞宁:“……”

她二哥真是不见外。

忽略谢小舅频频扫过来的视线,顾莞宁啃了两个大棒骨,吃了半碗米饭和些菜,吃得肚子都撑了。

洗碗擦桌,弄干净后顾莞宁打算带着程砚洲偷溜。

京市的晚上也热闹,饭店都一直开到十一点还多。

下午的约会被搅和了,总不能晚上还不成功吧?

她高兴地去找程砚洲,还没说明来意,程砚洲就道:“徐斯南说有事要我帮下忙,跟二哥一起去,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顾莞宁肩膀一垮,“不是背着我偷溜出去玩儿吧?”

顾鹤庭正捧着点心咔嚓咔嚓,闻言没好气道:“哪像你?你俩去玩儿都不带二哥!”

顾莞宁:“……”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徐斯南看了看仨人,聪明的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推推眼镜嘲讽没开窍的发小:“约会带电灯泡做什么?”

顾鹤庭皱眉皱得抬头纹都快出来了,“啥意思?”

徐斯南:“……没谈过对象的人不懂。”

顾鹤庭不服气:“说得好像你谈过?”

徐斯南微笑。

**

总之顾莞宁是被留下了。

萧晴沅注重保养养生,吃过饭洗漱后没多久就回屋休息了。

顾莞宁也要回屋,不然就她和谢小舅待着很尴尬。

她脚步飞快,还是被叫住了。

“小晚,跟……下盘棋吧。”

顾莞宁盘算着拒绝的话有几分可能,但又一想,其实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趁现在说开了。

她转身回到桌前,在谢明望对面坐下。

谢明望还以为会被拒绝,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开始摆象棋。

顾莞宁:“?”

她抬头看了好几眼谢明望,不是真要下棋的意思吧?

十分钟后,下了两盘,顾莞宁赢了两盘,但是对面谢小舅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就好像真的只是想下棋。

顾莞宁:“……”

她有点坐不住,坐着哪有躺着舒服,她想回屋,想屋里那张舒服的床垫了。

第五盘结束,顾莞宁琢磨着现在开口是个好时机,“快八点了,明天要去打扫屋子,小舅我想先去休息。”

谢明望放下棋子,没点头没回应。

顾莞宁也不是要取得他的同意,她只是通知一下,等了片刻见对面不吱声她直接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谢明望急了,一脸慌张,蹭一下跟着站起来,“小晚,陪陪小小……爸爸说会儿话,行吗?”

顾莞宁盯着他看了两秒,确认这次不是要下棋,点点头坐回去。

三分钟后……

谢明望犹豫了三分钟,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顾莞宁:“……”

她观察谢小舅也不像是个磨磨唧唧的人,说话做事都很干脆利落,怎么这会儿这么奇怪?

顾莞宁打了个哈欠。

谢明望看见,意识到孩子是真困了,顿时也不墨迹犹豫了。

“小晚,我我我是你爸爸。”

顾莞宁沉默。

这开场白好像在骂人。

谢明望小心翼翼观察她的反应,看不透这沉默是啥意思。

“今天来的那老头儿是你爷爷,他和你说了你的身世,对吧?”

顾莞宁点头。

谢明望紧张地望着她,嗓子发紧,“你,你什么想法?”

顾莞宁挠头,诚实回答:“还好吧。”

她早就从她妈那儿知道了真相,再听一遍就没那么震惊了。

看起来好像不排斥,谢明望有了点信心,再接再厉,“你刚生下来我见过,这么小一团。”

他架起胳膊两手比了个形状。

其实只是瞥了一眼。

赶来京市的路上,他对爱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当然生不出喜爱,尤其这个孩子使爱人的生命危在旦夕。

紧接着爱人难产把孩子生下来,谢明望不是个会爱屋及乌的人,但他确实没那么讨厌这个孩子了。

生母早亡,生父无情,那个孩子的处境又如此可怜,谢明望后来只剩怜惜。

早知道,早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谢明望不仅要抢骨灰,还要抢孩子。

顾莞宁听见这话,觉得还算不错了,至少刚生下来母女父女就互相见过面了。

但是谢明望又补充了一句:“可惜我当时没认出来。”

顾莞宁:“……”能认出来才奇怪好吧?

谢明望一脸愧疚自责,“你外公说,你小时候眉毛鼻子像你妈妈,眼睛嘴巴长得像我。”

顾莞宁认真打量下对面的男人,心说,现在不怎么像了。

沉默半晌,谢明望问:“小晚,你怪爸爸吗?”

顾莞宁摇摇头,“还好,谢外公说,当年的事都是他的错,不让我怪你。”

谢明望怔楞一瞬,也摇头,“不是你爷爷的错,是我的错。”

顾莞宁眨了眨眼,你们父子俩要不要商量一下?

谢明望缓缓开口讲述:“当年,我如果能在走之前去见你妈妈一面,跟她说清楚我不是要抛弃她,她就不会为了给孩子找个父亲从而引狼入室。”

已经从谢沛玲和谢仲康那里听过一遍当年的事,顾莞宁又在亲生父亲这里听了一遍。

八九不离十吧。

她妈谢沛玲觉得自己的错比较大,当年她要是好好保护那封信,不让信淋雨,不让信脱手掉进水坑里,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后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