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枣可甜了,又脆又甜。

程砚洲不答反问:“你路上吃了几个?”

顾莞宁立马低下头,伸出三根手指,“三个。”

程砚洲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少了,“不说这个月的白糖西红柿没了。”

白糖西红柿是改吃药频率后顾莞宁为自己争取的福利。

顾莞宁小声:“我记不清了。”

反正就是吃了又一个,谁能记清楚?

程砚洲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吃完饭喝一碗姜汤。”

闻言,顾莞宁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碗姜汤。

“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见这茬过去,顾莞宁连忙转移话题。

程砚洲拉着她进屋,随手把门带上。

“前两天你疼得哭鼻子的时候说想吃糖醋丸子,请教了食堂大厨,今天做一盘试试。”

顾莞宁纠正,“我没哭鼻子。”

把兜帽里的冬枣倒进海碗里,程砚洲踩着凳子把碗放到橱柜上的箱子上头。

他道:“那你掉珍珠的时候。”

顾莞宁:“……”

“丸子呢?”

丸子还在锅里焖着。

掀开锅盖,程砚洲把丸子盛出来。

第一次试手,丸子数量不多,刚好够顾莞宁的份,要是不好吃他全包圆也不困难。

顾莞宁拿筷子夹了一个尝尝味道。

外酥里嫩,酸甜可口。

对它最高的赞赏就是想来一碗大米饭。

除了糖醋丸子,程砚洲本还想炖个白菜粉条,就两个人吃也不用太丰盛。可现在顾鹤庭回来了,说是不给他准备,但也不能太寒碜,再说食材都买了。

程砚洲去斜对门拿来食材,就按顾莞宁的意思炒个蒜苗回锅肉,再炒个什锦腊肉火腿丁。

家里干粮不多,顾莞宁又拿着饭票到食堂买了一兜馒头回来。

在外训练一个多月,泥地里滚爬是常有的事,也来不及好好冲洗,顾鹤庭现在逮着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等他出来,顾莞宁早把一盘糖醋丸子当零食给吃干净了,只留下一个焦褐色汤汁的底。

顾鹤庭扭头看她,“这盘原来是啥?”

顾莞宁摇头,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没啥。”

她嘴角还没舔干净,作案证据还在。

顾鹤庭深吸一口气问:“你就一口没给我留?顾小晚,我还是不是你二哥?”

顾莞宁点头,又摇头,“也可以不是。”

顾鹤庭:“……”

兄妹俩你看我我看你。

顾鹤庭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用的时候顾鹤庭,有用的时候才是二哥。

他去捏顾莞宁的脸颊,“你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第77章

◎只◎

休整两天, 顾鹤庭带顾莞宁和程砚洲上门去看病。

江家二老都是经年的老大夫,两人换着给顾莞宁把了脉,再一看程砚洲带来的方子, 又问了问平时的症状, 就对顾莞宁的身体有了九成了解。

老太太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镜, 捏着两张方子仔细看着,“这样,我跟老头子琢磨着改改。这方子开得好, 就是见效太慢,估摸是怕小丫头不受补。”

老爷子抬头, 看着桌子对面三人, 视线落在中间凹下去那个身上,“改了方子是见效快,但是丫头你得多动弹着,最好练起来。早起跑两圈, 或者练练五禽戏,先把身子骨养好。”

顾莞宁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 旁边的程砚洲先她一步道:“我会监督她。”

顾莞宁:“……”

继失去水果自由之后,难道她又要失去赖床自由了吗?

为了捍卫赖床自由, 顾莞宁当机立断,“我练五禽戏吧。”

这个她学过两招,需要的地盘也不大, 宿舍里没空地还能在楼道里做。

顾鹤庭在一边说风凉话, “配合着来吧, 见效快。”

顾莞宁瞪他。

再见效快, 那她也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啊!

厨房里打下手的谢晓晨冒出个脑袋来, “慢慢儿来嘛。小晚身子骨弱, 这觉就不能少了,你再让她早起那就是难为人。”

看了大夫,顾莞宁才知道自己觉多真的是病。

老太太一道点头,“晨晨说得对。”

顾莞宁向谢晓晨投以感激的笑容。

程砚洲想了想说道:“那就一周跑三次。”

那一个月里头也有半个月睡不成懒觉,再说这天气越来越冷,顾莞宁现在上午都是在被窝里看书的,让她一大早去楼下跑步,不如杀了她?

这样一合计,顾莞宁决定回家以后跟程砚洲讲讲价。

不晨跑,下午跑成不成?

在江家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三人到楼下,程砚洲从一边推自行车过来,“我带莞宁先回。”

顾鹤庭指着自己,“那我呢?”

他结束训练直接来的,不像这两口子还骑着自行车。

顾莞宁坐上后座,催促程砚洲快点,一边扭头对顾鹤庭做鬼脸,“最后到的人是小狗!”

谁叫他刚才在一边幸灾乐祸?

程砚洲大长腿骑自行车简直嗖嗖的,顾鹤庭在后边也是两条长腿狂奔,边跑还边喊:“谁说的?我最大我说了算,先到的才是小狗!”

“才不是,明明程砚洲比你大两岁。”顾莞宁晃着脑袋洋洋得意,“两票对一票,后到的才是小狗!”

得亏这会儿是晚上饭点,在营区里闲逛的不多,不然就顾鹤庭这一路狰狞的表情让人看了去,第二天再传到他们营的兵耳朵里,他这个营长的形象就彻底没了。

怎么也是刚训练过的,程砚洲和顾莞宁前脚到宿舍楼下,顾鹤庭后脚就到。还趁两人在车棚里锁车的时候,他一马当先奔进楼里,“后到的人是小狗!”

顾莞宁:“……”

她背着手,哼一声,“幼稚!”

程砚洲忍俊不禁,“没关系,咱们有两票。”

顾鹤庭单打独斗根本占不了上风。

他叉腰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才等到小两口慢悠悠上来。

顾鹤庭捂着胸口,又气又疼。

刚才狂奔的时候张着嘴说话岔气了。

“快快,快开门让我进去喝口水。”

拿两条腿跟俩轮子赛跑,顾莞宁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拌了杯蜂蜜水给他,等人一喝完,顾莞宁立马送客,“我要休息了。”

“就你娇气,不喝药了?”蜂蜜水还怪好喝,顾鹤庭自己动手化了一杯,打算带回去喝。

他胃口还特别大,“大姨寄来的藕粉跟桂花糖浆还有没,也给我来点。”

程砚洲赶人,“没了。今天也不喝药。”

那是专门给她媳妇儿寄的,顾鹤庭一个大老爷们儿抢什么抢?

大门咔一下在眼前甩上,顾鹤庭端着蜂蜜水撇撇嘴,转身回了宿舍。

不喝就不喝。

门里。

洗漱好顾莞宁一直撑着没睡,等程砚洲关灯上来,她抬起程砚洲的胳膊把自己塞过去。

“我不想早起跑步。”

刚洗过的头发毛茸茸的,程砚洲轻轻揉一揉,“只是一周三次。”

脸颊蹭一蹭他的胸口,顾莞宁小声道:“可是我起不来。”

“改成下午行不行?”

没想到程砚洲一下子就答应了,“可以。”

“真的?”顾莞宁险些以为自己听漏了个‘不’字,杏眸瞪圆了,两眼放光,“那改成一周两次呢?”

“这是为你好。”程砚洲抬手捏捏她的鼻尖,“让你跑步是为了锻炼身体,上午下午无所谓。”

哦。

顾莞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