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姬令月为入宝山而不能满载而归,贪心不足之时,镇天剑宗荆开、天刑教蒋树清等人,也纷纷进入仙天之内。

彼辈,操控洞虚之力,掠过莽莽山林,对于脚下随处可见的灵药,几乎是视而不见。

如洞虚、飞仙,眼界何其之高,也就先天灵药才能引得他们侧目。

这边厢,苏照和李璐鱼二人则是在一座矮山丘之上,不时出手,撷取着各种各样的灵药。

这些灵药多为火行之属,其他的不是没有,但相对较少。

这也是仙天秘境的特点,总会带着主人的烙印残留,无法和千姿百态、包罗万象的真实世界相比。

李璐鱼一袭素云道袍广袖飘飘,踏空而立,大袖一招,就有无数地级灵药自山丘荒草、碎石之中飞出,被其迅速打上道诀,封存药性。

其人身为太真教的洞虚长老、缥缈峰主,纵然不如丹鼎宗主那般精通炼丹之术,可辨药识性的本领,也自有一番手段。

所过之处,同样不怎么看得上那些如野草一般随处可见的人级灵药,凡出手摘取,至少是地级。

苏照这边厢,同样是忙碌不停,目光四顾,看见漫山遍野,如野草丛生的人级灵药,心头同样生出类似姬令月的感慨。

“如能将这方仙天据为一人所有,这些灵药能培育出多少炼体三境的军卒?又能提升多少军力?可惜……”

在他最开对苏国军队的设想中,就是非炼体武修不为卒,非后天境不为将校。

什么意思?

凡是苏国军卒,至少也要有炼体三境的武道修为,那些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普通人,已经不能适应未来愈发激烈的王朝争霸。

甚至,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元九州灵机水平大幅提升,新生儿可能会涌现出大批的武道苗子和仙道种子。

“但仙园天地中的灵药储备明显供应不足,而这方仙天,如果能掌控……”苏照目光一亮,思忖道。

这就是为人君者与仙道独夫的不同思路。

如李璐鱼,别说这些如野草一样、俯拾皆是的人级灵药,就是地级灵药,她也视之如无物。

不知不觉,二人就以神念、法力将大半个山坡的地级灵药都采摘一空。

“这些都给你。”须臾,李璐鱼取出一个储物手环,伸手递给苏照。

“鱼鱼,你不要?”苏照诧异道。

“我用不着这些,我也建议你别收集太多这些无用之物,如果你想将武道境界突破大宗师,还需凝练武道意志,而不是求助这些外物。”李璐鱼秋水盈盈的美眸,乜了一眼苏照,语气淡淡说道。

却是一眼看出苏照走的是法武共参的路数,仙道神照一重天,武道先天巅峰。

单以神照而言,以地级灵药炼制丹药,修炼效果甚至都有些一般了,还不如多服一服“鱼照丹”。

苏照微微一笑,看着板着脸一副好为人师的女冠,心头有着起心动念,口中却解释道:“我不是自己用,而是为我手下的将校,不管是这地级灵药,还是人级灵药,所需数量都很庞大。”

李璐鱼如冰山雪莲,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上,突然现出一抹讥诮,道:“怪不得,你刚才问我这仙天的炼化之法,原来还打着这般尽数撷取的主意,还真不愧是一国之君,什么都想要。”

苏照笑了笑,总觉得这女冠在一语双关地内涵于他,道:“那个,绝无此意,陪你过来,才是主要目的。”

李璐鱼轻哼一声,就没有接这话。

这种程度的甜言蜜语,哄哄小姑娘还行,自然引不起女冠的半分波动。

“我们现在在仙天秘境外围,往正中心看看,或许有着司萤道君的道统传承。”李璐鱼说着,拉起苏照的手,周身荡起圈圈虚空之力,横空挪移至数百里外。

此方仙天十分广阔,不过以洞虚大能的破虚神通,只要花费一番功夫,就可将其彻底探索,并不难。

“这里的虚空法则运转,凝滞不在天元之下。”一条波光粼粼,宽的大河上空,李璐鱼轻声说道。

苏照道:“我倒没什么感觉,看来是只压制洞虚。”

李璐鱼冷声道:“压制正好,我们待会儿正好去寻那蒋树清的晦气。”

显然这位女冠还一直记挂着先前的伏杀之仇。

苏照道:“鱼鱼,你看那里!”

李璐鱼闻言,玉容微顿,抬眸望去,只见天地之间,遮天蔽日的萤火,齐齐向着一座山峰汇聚,而那山峰之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宝塔。

宝塔色呈七彩,珠光宝气,但法力运于双眸,苏照就是瞳孔微凝,暗暗称奇。

盖因,仔细一看,宝塔竟是完全由萤火凝聚!

“道韵具现,意象自形?”李璐鱼柳叶眉微微挑起,檀口微张,惊讶道。

太乙道君,一言一行暗合天道,纵然陨落于上古,但残存的道意,哪怕是历经上万年岁月侵蚀,仍不减其印合天地之玄妙。

“我们要不去看看?”苏照皱了皱眉,清声说着,又道:“这等异象多半也已落在那蒋树清眼中,以其人性情,多半会前往察看。”

李璐鱼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施展洞虚之力,带着苏照向着那萤火宝塔而去。

萤火凝聚而成的宝塔,孤零零矗立于陡峭的山巅之上,似乎无声诉说着上古那段烽火激荡的岁月。

二人悄然隐匿身形,从高空落下,眺望着萤火宝塔。

塔上无匾额,高有九层。

这时,又是两道流光一前一后降落,一道飒飒剑光骤然散开,从中走出一个身形挺拔,气质锐利的中年剑仙,正是荆开。

其人静静望着宝塔,悄然放出神念探查,须臾,面色凝重,神情莫名。

“唐师兄曾言,上古道君多有道源留存,若得一丝一毫,莫说飞仙,长生真仙也不是奢望,可其中危险不明,这样贸然闯入,是否太过冒险?”

荆开神情默然,可以说是其修道生涯中,少有的踯躅不前。

无他,有些看不透眼前的道意具象,这是一种来自眼界的局限。

对于修道之人,最恐怖的就是未知。

荆开面色变幻,按了安腰间的宝剑,锐利如剑的眸光,渐渐坚定。

他千里迢迢来此,不就是为了上古道君的道源吗?为何机缘当面,反而瞻前顾后,若有荆棘,一剑斩开就是,何须犹豫不前。

荆开心念及此,只觉霍然开朗,一步迈入宝塔。

而这边厢,蒋树清望着远处的萤火宝塔,心头微震,喃喃道:“这是神话中的大象希形,道韵成象……这是大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