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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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一早起来,轻手轻脚洗漱完,沈植还没醒,但资产家跟社畜不同——许言要赶点上班,而沈植可以睡到他愿意睁眼为止。
窗帘拉得紧,房间里一片暗,许言穿了外套从衣帽间出来,走到床边,弯下腰盯着沈植的脸。其实看不清,但那张脸实在很熟悉,看不清也不要紧。许言伸出手,指关节在沈植的侧脸上蹭了蹭,轻声说:“我上班去了,早饭在厨房,你记得吃一点。”
沈植的呼吸仍然平稳,不受打扰,许言直起身出房间,轻轻关上门。下楼的时候他抬手摸摸后颈,有点疼,沈植弄的。昨晚许言把他架到床边,结果两个人一起栽了下去,许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植猛地按住了后颈。喝醉的人下手没轻重,这个动作许言不陌生,沈植在床事方面有多强硬,许言深有体会——他一度怀疑沈植有什么特殊癖好,但因为克制得比较好,或者说懒得在他身上尽情实施,所以自己才能苟活到现在。
被按住后许言也没挣扎,都是男人,谁不知道真喝大了是硬不起来的,沈植估计是心里还不舒服,要发泄。许言呼吸有点困难,咽了口口水,喘着气笑了笑,说:“宝贝,生日快乐,别生气了。”天知道沈植最讨厌许言叫他宝贝,醉意朦胧中听他这么不正经,下手更重,虎口扣着后颈,食指和大拇指在颈侧捏得狠,许言皱着眉闷哼一声。
“你真的很烦。”沈植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松手,躺下去闭起眼,睡着了。
许言趴在床上捯了半天气,脖子痛麻了,他慢慢爬起来,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回来帮沈植擦脸。最后他蹲下去,指尖从沈植的额头一路滑下高挺的鼻梁,在他唇上点了点,无赖似的说:“我是烦,烦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习惯。”
回到洗手间,许言俯身洗脸,热气蒸腾上来,抬起头,脸上湿淋淋的,他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脸,莫名发起呆来。眼睛很酸,大概是进了水,许言伸手擦了一下镜子,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他也是,烦了沈植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习惯——还会为这种小事难过、难堪。
在公司忙了一个早上,临近午饭才得空,许言趴在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给沈植发微信:今天去公司了吗?头还晕吗?晕的话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沈植刚结束一个会,助理把手机递过来时屏幕正好亮起,他瞥了一眼消息预览,还没看清,项目总监赶到他身边,翻开文件急匆匆开口:“沈总,刚刚市场部那边……”沈植按了按眉心,接过资料——头还是有点晕。
直到下班,发出去的那条微信还是没任何回应,连平常“哦”、“嗯”一类的敷衍都没有了。许言收拾东西下班,地铁上大家挤得不分你我,他靠在车厢门边,看着玻璃上的倒影,窗外的隧道呼啸而过。许言猜沈植还在生气,气自己昨天突然出现,气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扭头就走……气自己厚脸皮地烦了他好几年。
这么一想,沈植也蛮不容易的。
回到家,许言去厨房做饭,家里没请保姆,只有保洁定时上门打扫,一般的家务都是他干。沈植开门时,许言刚关了油烟机,在收拾流理台,他还穿着围裙,围裙底下是白衬衫——许言其实是个体面人,上市公司部门经理,能力出众收入可观,身材好外貌佳,可惜是个二皮脸。
但也只对沈植一个人二皮脸。
“回来了。”许言端菜上桌,给沈植盛了碗汤,说,“要是还不舒服,多喝点汤,今天早点睡觉。”他摘掉围裙,松了松领带,在椅子上坐下来。沈植走到他对面的位置,路过许言身边时,一垂眼就看见他颈侧的那抹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点扎眼,全靠衬衣领子挡着。
沈植微微皱眉,大拇指和食指指腹下意识捻摩几下——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奇怪的有点痒。
吃过晚饭,沈植靠在沙发上看书,许言窝进懒人沙发,打开投影,随便找了个安静的电影看。客厅里暗,只有沈植身边的一盏落地灯亮着,许言整个人柔软下陷,渐渐有了困意,看看屏幕,又转头看看沈植的侧脸,想叫他别在这种灯光下。但还是没说,怕打扰他……许言闭上眼,在模糊的翻书声和电影对话中昏昏入睡。
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结尾,白色字体的演职员表在黑色背景中慢慢滚动。沈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靠近懒人沙发的这头,正支着下巴看大幕,但又好像是在垂眼看许言——许言不确定。两人靠得近,许言抬手轻轻按在沈植的膝盖上,刚醒,声音有点哑,问他:“不累吗?上去睡觉吧。”
沈植答非所问:“你昨天回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特意提早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虽然你不需要——许言笑笑,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忘了跟你说,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这句话许言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也确实都做到了。只是他好像永远在受责备,说了什么话的时候,不小心打扰到沈植的时候……沈植从没给过他标准,当许言做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触犯到沈植的界线,然后被冷冰冰地质问。
只有他在迁就,在学习,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学着用沈植能接受的方法去爱他。沈植从不开口给任何提示,许言永远是在他冰冷的表情和话语里琢磨到那些规则,他习惯了。
沈植不说话,许言突然朝他勾勾手指,说:“你过来点。”沈植看他一眼,许言笑得懒洋洋的,半边脸被昏沉的暖色灯光照亮,透着年轻男人特有的一种好看。沈植俯身,凑近了,脸上没表情,冷冷问:“干什么。”
这次轮到许言不说话了,伸手搂住沈植的脖子,仰头亲他。在一起几年,亲哪里、怎么亲会让沈植很快有反应,许言最清楚。他吮着沈植的下唇,蹭他的下巴,手指插进他脑后的发里摩挲。沈植的呼吸重了点,许言松开他,低声说:“我睡醒了,你要是不累,做吧。”
又亲在一起,沈植捞着许言的膝弯把他抱起来压在沙发上,许言自己解了皮带,又摸索着去解沈植的。他的衬衫皱巴成一团,被沈植弄开了扣子敞着,领带没卸,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一直垂到小腹。沈植进入的时候手掌托着许言的后颈,两根手指掐在颈侧,那里淤青还没消,指腹贴上去,刚好吻合——手终于不痒了。
身体被过度撑开,许言仰起头急促喘气,露出喉结,脆弱没防范,沈植一口咬上去,许言吃痛地呻吟一声,抱住他的后背。哪里都痛,但许言喜欢,他知道沈植也喜欢——喜欢让他痛。
痛也好,总好过麻木不仁,强心脏太久,许言容易陷入迷茫。他不怕平淡,怕的是另一方的无动于衷,更怕自己在沈植的冷漠下渐渐看开看淡。他愿意磨自己的棱角,磨平,又被凿出一个洞,再磨平,循环往复,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最契合沈植的那一个。
除了许言自己,谁也别想让他放弃,沈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