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章 手下留情

燕大去年拿到的科研经费接近30亿，是科研大户。

沈数理研究心目前获批两个数学课题项目，经费为205万。

这205万不是直接发钱给沈，这笔钱打到了燕大科研处的账户，燕大科研处统筹管理整个燕大的科研经费，各项目承担部门按预领、报销的程序滚动领取自己部门的科研经费。

沈让燕去科研处预领205万的30万，后续根据项目推进情况、实际发生费用、开的票据继续申领剩下的科研经费，这是财务与财务之间的专业操作流程。

谈钱伤感情，国家最近几年对科研经费管的很严，经费申领程序繁琐到连财务人员也抓狂。

但沈这30万预领经费很快到位了，一是他的名头大，二来这钱也不多。

燕大全年近30亿的科研经费，先拿出30万给沈去做实际工作，这算不什么大事。

资金到位了，那得购置一些项目必须的硬件、软件。

对于搞数学的人来说，最昂贵的设备或许是数据处理设备，也是计算机。

沈数理研究目前获批的总预算是205万，实际预领30万，也买不起太牛逼的超级计算机，只能买几台性能不错的普通计算机，再购置几套正版软件。

剩下的钱，沈用来订阅数学四大期刊、国际主流的几家物理期刊。

30万很快花的差不多了，还得留点的钱出差、参加国际国内学术会议，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日常事务。

沈的凝聚态物理三部曲的第二部《缺陷拓扑学研究在凝聚态物质的应用拓展》申报973项目已获得同意，国家相关部门的意见是，这个项目肯定是要做的，也支持沈做这个项目。

经费方面，相关部门尚在审核，沈申请了500万，罗列了详细的科目预算，最终能批多少钱他也不知道，等着吧。

在等待973项目经费预算批准的时间内，沈数理研究心新到位了两名员工，一位40岁的女员工是燕的师姐，负责财务，另外一位男博士安排到数学室工作。

初来乍到的数学博士姓韩，来之前在水木数学系工作，是于磊的师兄。

韩博士非常优秀，主攻领域是应用数学，沈需要几位应用数学领域的人才，韩博士来的正好。

大家都在大海淀混，谁跳槽去了哪里，打听一下知道了。

沈短期内连挖两位水木数学博士，水木大学颇有微词。

水木数学系石主任一个电话打给沈：“沈教授，您手下留情行吗，咱们水木的数学底子，快要被你掏干净了。”

“掏了俩，而且不是我掏的，这是他俩自己的主观意愿。”沈说的是实话，马超凡在水木呆的憋屈，他毛遂自荐来到燕大沈数理研究心之后，过的以前开心。

韩博士是于磊帮忙穿针引线，韩博士非常愿意跟着一位菲奖得主做学问，人家想来燕大，你也拦不住。

石主任放低姿态：“那我提个请求，再有水木的人来找您，您可别收了，帮我个忙吧沈主任，人才流失太快，影响很不好的。”

“人家积极主动的来找我，我不忍拒绝啊。”沈心说你们数学系近百号人，偶尔流失几个也不会伤筋动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石主任提出建议：“复旦、浙大的数学人才储备深厚，我呢在圈内也有几分薄面，这样吧，我给你推荐几位复旦、浙大的数学博士，保准一个一个棒。”

“物理方面有合适人选，也可以推荐的。”沈这人较直接，与人交流坦诚相见。

石主任的声音在颤抖：“全国物理专业最牛的是燕大了，我说沈主任啊，你咋不在燕大内部自产自销呢？”

沈有他的理由：“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玩到后期不会有什么新意，百家争鸣才能迎来学术盛世。”

“得了，我拿您没辙，物理界我也不是太熟，只在沪海交大、武大有点人脉资源，要不我帮您打听打听沪海交大和武大的物理人才动向？”石主任好人做到底，是个够意思的哥们，他在国内的人脉也广，天南海北都有资源。

沈喜欢跟爽快的人交朋友：“不打不相识啊石主任，相请不如偶遇，咱俩十分钟后见面，这顿午饭我请你，一定要赏脸。”

这顿午饭吃的很愉快，水木大学数学系主任信誓旦旦的承诺，保准给沈挖几个复旦、浙大、沪海交大、武大的优秀数理人才。

新的简历陆陆续续送到了沈数理研究心总务室，求职的几乎全是数学工作者，物理专业的求职者非常少。

沈知道原因，他在国内数学界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但在物理界做不到。

沈的两个数学研究员打着沈的名号，很快申请到了高额的数学项目资助基金。

沈亲自担当的物理项目申请973资助经费，到现在都没有走完审批流程。

学术界的地位、口碑、影响力很重要，一位菲奖得主凭借他的大名，随便写写立项报告也能很快拿到充足经费。

菲尔兹奖大佬、数学之神、连破三大数学猜想，这些名号和功绩是无形资产，代表着名誉、权威性和源源不断的科研经费。

沈在物理界没啥名号，写过几篇大多数人看不懂的物理论，做了个半成品地震预测模型，一个国际物理奖项都没得过。

量子密钥那个课题是交叉项目，沈的工作以数学为主，结合了一些量子物理的特点。这个项目的具体研究成果和技术细节暂时无法公开，你不公开，人家没法给你评奖。盘院士他们只能推荐沈评选院士，以作补偿。

“刷刷物理界的声望吧，可公开的那种。”沈开始推进《缺陷拓扑学研究在凝聚态物质的应用拓展》的具体工作，经费没批没关系，理论工作可以先行启动。

缺陷拓扑学一旦取得理论研究成果，便可应用在纳米材料、超导体及超流体、复杂氧化物、有机材料等凝聚态物质。

首先还是要建立理论基础，然后找点材料实验一下，这是沈的构想。

所以沈申请了500万的经费，这个项目不是纯粹的脑补项目，需要购买一些基础的凝聚态物理实验设备及原材料。

设备和原材料没买回来之前，沈通过计算机模拟凝聚态物理实验，研究对象为laalo3/srtio3。

lao/sto异质界面高浓度、高迁移率的准二维电子气（q2deg），这种具有新物性的氧化物异质界面不仅包含物理，也将对未来电子器件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

物理界关于q2deg的起源机制仍然存在争议，部分物理学家认为lao表面处氧空位的产生或表面吸附物，或界面处阳离子混杂等这类外部作用是q2deg的产生原因。也有一部分物理学家倾向极化灾变理论。

国内最新版的凝聚态物理教科书也不算很新，讲的都是十几年前的最新理论，近期的前沿领域研究成果未被写入教科书。

这也是沈的一线科研人员只招博士的主要原因，没做过博士的人，很难接触到最新的前沿科学信息，即便接触到了，因为理论知识不够深厚也看不懂。

沈目前没有一位物理博士下属，物理前沿领域的研究只能他自己操刀。

q2deg的起源机制应该算是凝聚态物理界的一个未解难题，不管是“外部作用派”还是“极化灾变派”，都无法拿出一套严谨的、成熟的理论体系来解释实验现象。

沈凝聚态物理三部曲的第二部是干这个事情的，专门解决那些可做实验但无成熟理论支撑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