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轻拨手指撩动音叉。!

插在基座的y字型音叉有节奏的颤动。

嗡嗡~嗡嗡嗡~

穆蓉竖起一指贴在唇边做出噤声手势,示意沈不要说话,声波显示仪正在记录周围的声波变化。

沈耳听音叉抖动嗡嗡声,目视声波显示仪屏幕,一组连续波浪形图像出现在屏幕,有周期性。

很快的,音叉实验结束。

“沈,你听到了什么?”穆蓉问到。

沈回答:“我听到了f(t)。”

“任何律音,也是有周期性的声音都可以用谐波的适当组合表示,那么f(t)的系数是什么?”穆蓉又问。

“不知道。”沈摇摇头。

“不知道?”

“真不知道,条件不足。”

“其实沈你刚才说了,你听到不是声音,而是f(t)。”

“我当然知道f(t)的傅里叶级数,但求f(t)系数的话……”沈盯着声波显示仪的屏幕,试图找出点有用处的线索。

“别看屏幕了,你现阶段的水平有限,看了也没用。”穆蓉操作和声波显示仪相连接的电脑、打印机,嘟嘟嘟,打印机开始打印纸张。

“师姐,你明知道我水平有限,还问我答不来的问题?”沈无言以对。

“问了才知道呀。”穆蓉理所当然的说到,偷笑。

“燕大女博士的风度呢,师姐?”

“风度翩翩是形容男博士的,希望沈你有朝一日能成为这样的男神。”穆蓉将打印出的图纸铺开在实验台,“沈你对着图纸再看看。”

打印出来的波形图有清晰的坐标刻度,沈秒懂:“a0这个系数不是振幅,也是0.001?sinωt的ω不是频率,即72000?f(t)求个积分再除以个t搞定了呀。”

“所以沈你还是在本能的用数学思维面对物理问题,当然了,物理离不开数学,但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穆蓉正了正神,问到。

“穆老师你想说的是g大调的波浪?为什么叫g大调的波浪呢?波浪我可以理解,音叉抖动与附近的空气分子碰撞产生缩聚,在这些空气分子先前的位置又造成了另一个稀薄空间,也是稀疏。”

“所以我们耳朵接收到的是空气分子的缩聚与稀疏,这个过程被仪器表示出来是一组波浪图形,我们可以根据傅里叶级数展开f(t),用数学物理模型定性定量解释声音的本质与奥妙,甚至可以利用它制造不同频率的声波武器。但我还是不太了解,g大调在这个实验扮演了什么角色?”沈对答如流却依然保有疑惑。

穆蓉不答反问:“你平时不怎么听音乐的吧?”

沈:“谁说的,我特别爱好音乐,德华、学友、奕迅、杰伦的歌我经常听。”

穆蓉无语的笑了一声:“听过德尔德拉吗?”

沈摇摇头:“听过德德玛。”

“拉威尔呢?”

“我更喜欢腾格尔。”

“师弟,你距离风度翩翩的男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只会读书做题刷竞赛冠军可不行哦。你看这实验室墙挂着的物理学家都是老年大叔形象,但他们年轻时可帅了,个个都是又聪明又艺的男神。”

穆蓉取下无框眼镜呵口气,擦擦镜片又戴回去:“c大调太过庸平稳甚至苍白,f大调是带泪的微笑,只有g大调充满活力,使人无兴奋。你不觉得物理学和g大调最相似吗?”

“不觉得。”沈摇摇头,他也没觉得c大调苍白无力,f大调笑带泪,a、b、c、d、e、f、g大调在他听来都是一回事。

“好吧,当我没说。”穆蓉叹了口气,物理学的女博士居然还有几分艺心。

“这个实验你搞懂没有?以后可能要实操的。”穆蓉问到,然后从基座拔出音叉。

沈接过音叉,在基座捣鼓:“基本懂了,来,我现在实操一遍,穆老师你指导我啊……穆老师,这玩意往哪里插呀,怎么插不进去呢?”

“沈你怎么那里笨!实操动手能力怎么那么弱!往小槽里插啊会不会?”

“别用蛮力,有个开关的,实验设备要是弄坏了沈你赔啊我跟你说。我最近穷死了,汽车做保养的钱都没有,别给我搞破坏。”

“没钱做保养别开车了,安全第一。”

“……”

在穆蓉的指导下,沈一次又一次练习这个声波实验,他的实操能力确实欠缺,这一年来不都在搞理论研究么,没怎么做过实验。

音叉到位,开始实验后师生二人不再言语,人类之间的对话会影响声波记录结果。

沈不用去教学楼课,他可以整天泡在实验室。

物竞队其他队员于下午抵达实验室,他们一来,沈便走。

穆蓉面向全体队员讲的cpho理论题目沈不爱听,他强的是理论,自己回去刷模拟题行了。

穆蓉毕竟要照顾大多数队员,她和沈单独相处时会讲更深入的物理理论,面向全体队员以常规套路为主。

沈向穆蓉讨教的主要目的是拓展知识面,cpho是附带的环节。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沈会回到高三(2)班巡视一番。

古小丹和陈晓婷特别感激沈,他俩研习完沈的数学心得后,数学成绩在几个月内取得较大进步,并能保持稳定。

古小丹信誓旦旦的说,未来两三个月一定要加倍努力,高考报考首都的大学,燕大、水木不指望了,看有没希望考取北理工、北化工。

“我古小丹这辈子谁都不服,服沈大佬。我考首都的大学不为别的,只为给大佬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做人,最重要的是感恩。”古小丹拍着胸脯说到。

“叛徒,怂货!”陈晓婷对古小丹还耿耿于怀,身子微微抖动。

“陈晓婷,你可以说我怂,但绝不能怀疑我对沈大佬的忠心!”古小丹拍案而起,非常生气。

陈晓婷也站了起来,毫不退让:“叛徒,怂货,没原则!”

陈晓婷已经长到了1米75,胸是平了点胜在腿长。

古小丹才1米64,气势略输几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古小丹你给我闭嘴,考北理工、北化工再说吧,先别吹牛逼。”沈呵斥古小丹,完事问陈晓婷:“你呢,考哪儿?”

“我……”陈晓婷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最终说到:“我还没想好。”

“晓婷,你不是有特长吗,会弹琴还是拉琴?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说去看电影,aa,你说没时间要练琴,然后咱们去校门口吃了个快餐,你买的单。”沈问到。

“对啊,你用虚数根实数根、阿贝尔群什么的,把人家店员都快逼疯了。”陈晓婷想起这事儿忍不住发笑。

时光荏苒,回想往事,沈也忍俊不禁:“这不是重点,我问你,你练的是什么琴?”

“小提琴。”

“那你高考能加分吧?”

“不能。”陈晓婷摇摇头,解释到:“艺术特长已经不给加分了,高考加分的项目是省级优秀学生、三好学生,学科竞赛国决前三名,体育方面取得成绩应该也能加分,还有是烈士子女、少数民族……我记得的这么几条加分项。这么说来,沈你如果参加高考,倒是能加分。”

“沈大佬还用得着加分?他模拟考快740了,再加个十几二十分,卧槽,750都溢出了!”古小丹忍不住回头说到,仔细一想,这特么很不公平啊,成绩好的学霸反而可以加分,沈根本不需要加分的,浪费啊不如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