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

罗万贯轻轻敲击着桌面的手指猛地一顿,随后抬头看向沈万达,“你觉得我是不是该见一见宁无缺?”

不管如何。

宁无缺可是帮了他们奇珍阁一个大忙。

若没有这封解禁令的话。

明日的鉴宝大会,只怕是根本无法照常进行,到时他们奇珍阁可就真成为各方势力的笑柄了。

沈万达道:“阁主,我觉得与其现在见他,不如等到鉴宝大会结束之后再说!”

罗万贯没有说话。

只是双眸依旧落在沈万达的身上。

等待他的解释。

沈万达继续说道:“以我对宁无缺的了解,此人极重情义。这一次之所以愿意帮咱们,其实更多的还是看在我弟弟的份上。”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弟弟在南疆的时候,曾经帮助过宁无缺!”

他这么说也是有着三重含义。

一则是告诉罗万贯,宁无缺重情重义的性子,道明自己否决罗万贯提议的原因。

二来。

则是将沈万千引出来。

毕竟。

他一旦升任为副总阁主,那么加上邹千山的位置,可就会有两个总执事的空缺。

若是沈万千能胜任其中一职。

对他和沈万千而言,可都是莫大的好处。

至于第三重含义……

正是借此提醒罗万贯,宁无缺这条线是他们兄弟俩的,希望罗万贯不要打着卸磨杀驴的主意。

罗万贯深深看了眼沈万达。

他自是听出了沈万达话中的意思,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

如他这样的存在,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是基本技能罢了。

罗万贯露出一副恍然之色,赞许点头:“原来如此,你们沈家两兄弟果然都是我奇珍阁的栋梁之才。至于宁无缺那边,便交给你们兄弟两个安排吧,既然人家帮了我们奇珍阁,我们也不能寒了对方的心!”

“请阁主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沈万达知道罗万贯已经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嗯!”

罗万贯点点头,随即眯着双眼看向普陀山的方向,“那姜水流一直在普陀寺中是吧?”

“是的!”

沈万达连忙答应。

罗万贯嗯了一声,负手而立,徐徐起身:“左右他解除了制裁令,我身为奇珍阁总阁主,理应当面感谢他。顺便尝试着邀请一番,看看是否能够请他也出席咱们的鉴宝大会。

唉,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看实力啊,若我奇珍阁实力凌驾于炼药师总会之上,岂会受制于人?

江湖江湖,除了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啊……”

话一说完。

只见罗万贯一步跨出。

沈万达都是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失去了罗万贯的身影。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罗万贯刚刚的那番话。

这是在提点他……

你对奇珍阁有利,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

但你必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还没有足够凌驾于我的实力。

那就得守我的规矩,不能触碰底线!

呼!

沈万达长出一口浊气,悄然握紧了拳头:“实力啊,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

不过他并未多想。

鉴宝大会将于明日进行,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准备。

当即便是投入到忙碌之中。

与此同时。

在普陀城中的一座别院内。

宁泽天和王思聪正对而坐,彼此看着对方脸上的神色,神情都是格外的凝重。

“已经打听清楚了,沈万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拿到了玄静禅师的信物。正是凭借那件信物,才请动了我师尊下达解禁令……”昏暗的烛光倒映在宁泽天的脸上,让得他的声音都是多出几分嘶哑。

玄静禅师和姜水流乃是莫逆之交。

此事在大炎王朝上层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我记得之前邹千山说过,沈万达刚来到普陀城的时候就尝试过找玄静禅师,甚至为此还耗费了不少的资源对普陀寺进行捐赠和购买头香之类的,他若真能弄到玄静禅师的信物,怎么会拖到现在才拿出来?”王思聪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邹千山的死并没有传扬出去。

以奇珍阁的手段,买通之前在城门口的目击者,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只知道鉴宝大会的制裁令取消了。

邹千山也在这一场争斗中败下阵来。

至于下场如何……

没人在意!

即便是不久前还跟邹千山号称一荣俱荣的宁泽天二人,同样不在意他的死活,在意的只是与他们不是同一路的沈万达顺利度过难关。

更是将迎来起飞的契机而恼怒。

毕竟。

谁让那沈万达跟宁无缺是一伙呢?

“如今邹千山也是生死不知,我们也没必要去管奇珍阁的事情了!”

宁泽天倒也想得开,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道,“眼下你我最要紧的事情,便是问药大会的时候,想办法让我师尊介绍那位世外高人给你认识,不管付出是什么代价,都要让他治好你的伤势。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接下来的域试之中,将那宁无缺置于死地。

至于我……”

宁泽天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郑炳元和宁无缺的身影。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卷起一抹狰狞的冷笑:“便是在斗丹大会上,将郑炳元狠狠踩在脚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宁无缺掩面丧尽。我要他从此以后,但凡是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双腿颤抖,心颤胆寒……”

“放心吧,我已经传讯给族内,族内已经是派人给我送了不少资金过来。恰好明日的鉴宝大会,我会尽量购买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到时一并献给那位高人,祈求他出手治好我的伤势。

只要我的伤势痊愈,域试之上,定取宁无缺狗命……”

王思聪哈哈一笑,一脸轻松和随意,“至于斗丹大会,莫说只是区区郑炳元,即便是姜总会长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吧?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哈哈哈,王兄说的没错,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宁泽天一脸得意的点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

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抹即将报仇的快意和兴奋。

宁泽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微眯着的双眼吞吐着森然寒光:“宁无缺,你若不死,我心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