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百二十六章 蜕变

夕阳如血，苏败沐浴在晚霞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自他身上弥漫着，就算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看上去就像弱不禁风的孱弱少年，但别有一种摄人的气势在这片天地间蔓延而开，让人动容。

整座血荒城寂静的可怕，无论是那些在暗中严阵以待的姜唯等人，还是旁观的普通修行者，他们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的震撼浮现，就算他们曾见过苏败屠戮皇道境，但丝毫不减眼前这一幕给他们带来的冲击。

“又是两名皇道境修行者…君上这剑术着实恐怖。”徐帆狠狠咽了口唾沫，看向苏败的眼中越发的狂热。

“就算明知破绽亦不敢轻易去面对，剑术通神不过如此。”姜唯在一旁也是轻声赞道。

“君上还未问鼎皇道，便有如此战力，有朝一日，他要是问鼎皇道的话，战力恐怕更加的可怕。”

另外两名统领很庆幸，当初血皇大人没有选择对君上出手，不然的话，就算他们能够将苏败擒住，但在场之人恐怕至少要死一大片。

姜唯等人身后，那些刚刚加入禁卫四军的修行者无不满脸震撼的望着前方的城楼，眼前这一幕给他们冲击太大了，那可是皇道境修行者，一言便可决定万千生灵存亡的存在，竟这么轻易就死在自己君上手中，一时间，无数人看向苏败的样子尽是崇敬以及狂热。

一座破败的阁楼上，冷衍额头冒着冷汗，许久之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气，直到现在他方才庆幸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明智，当时他要是不选择投诚的话，那么他的下场绝对和先前那两人一样，不，甚至是更惨，毕竟那两人的实力可是强于他。

冷衍身后，秦不败脸上的震撼渐渐收敛起来，蓦然开口道：“冷兄，可知那两人的身份？”

“贪狼燕逊，弑虎黑牙…这两人在人世间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存在，实力不俗，当初两人联手可是曾猎杀过皇道境九重的修行者。”冷衍不假思索道，如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也很难相信在东玄之中闯出赫赫凶名的燕逊和黑牙会这么轻易就死在苏败剑下。

还是那道剑术，冷衍目露沉思之色，这段时间，他也听到了不少关于苏败的消息，其中自然包括第十五剑，也只有那时候，他才清楚过来，楚阁是怎么死的，当时，他懊悔不已，如果他们早知道这个消息的话，或许他的下场就不会像现在。

“秦小友，如若换做是你的话，能否抵御住主上这一剑?”冷衍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秦不败等人，轻声发问道。

“西门兄，这剑术简直是防不胜防，就算我事先提防的话，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抵御住他这一剑，正如姜唯所说，他的剑术已然通神。”

秦不败微微摇头，要是当初他第一次目睹第十五剑的时候，他心中尚有信心抵御住苏败这一剑，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皇道境死在这一剑之下，秦不败心中的信心也逐渐的消散。

“那换做是李长生，他能挡住这一剑吗？”冷衍想到了这次杀手之中的最强者，眼中不由浮现出一抹希冀之色，原本他都已经绝望了，不过再次见到苏败这恐怖的剑术时，他心中又燃起了不少信心。

闻言，秦不败神情肃然，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如果李长生不知道这道剑术的厉害之处，或许他会抵挡不住这一剑之威，但如果他要是知道了，那么要挡住这一剑并不难。”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只希望李长生不知这一剑。”冷衍微微点头，算是认可秦不败的说法。

巍峨的城楼，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之下，流转着淡淡的光辉，就像铺上了一层轻纱，很是安宁，就如同苏败此刻的心境，杯中的茶水很快就被他饮之一空，他抬眸看向天边的夕阳，那里，残阳如血，火烧云布满整个天空，就像是红色彩带般，很是好看。

“比起这茶香，我却更加怀念翠云峰那不甜不苦，平淡适中的茶水…”

落日余晖倒映在苏败的眸子中，苏败一阵出神，这里的落日很美，一轮曜日就像从天穹之上坠落，半截已栽落在地平线之下。

苏败的心在此刻莫名的心烦意燥起来，往日里被他压制在心底深处的愁绪如野草般滋滋狂长着，许久之后，他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落日依旧…茶水尚有…只可惜少了你，初雪。”

初雪，这个是一个刻在苏败心头的名字，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因为，那是他女儿的名字。

火炉中的水依旧在沸腾着，苏败却没有了继续饮茶的心思，他双目缓缓闭起，心中的愁绪以及烦躁渐渐的散去，远远看上去，苏败的整个人和夕阳的余晖融为一体，一片片如血的枯叶从虚无中坠落了下来。

红的凄艳，触目惊心，带来一种凄凉的寒意，让远处严阵以待的姜唯等人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更有一些修行者，不由自主的蜷缩捂着身子。

不少人都是暗自心惊，特别是冷衍等人，眼神都是凝重无比的看向城楼，他们不知道苏败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苏败的身上的剑意正发生一种惊人的蜕变，如若先前，苏败的剑意如地狱深渊中吹出来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那么现在，他的剑意就像山涧间轻拂而过的清风，很是温和，但那种温和中待的凄凉寒意，更是直入他们的骨髓，深入他们的灵魂深处。

唯杀剑意终于彻底大成，苏败的心却是不起丝毫的波澜，没有兴奋，更没有雀跃。

“今生未能带你看尽世间风景，但愿有来生。”

苏败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中一片清明。

“轰！”

天地间的宁静在此刻莫名被打破，远处的虚空剧烈的震动起来，漫天的晚霞都随之破碎，一道道凛冽刺骨的杀意犹如秋风扫落叶般，笼罩而来，浩浩荡荡，数道身影从远方的天地缓缓走来，一共六道，每一道身影上都弥漫着相当恐怖的气息，血气如虹，贯穿云霄。

那是六名皇道境修行者，而且是经历无数杀伐而成皇的修行者。

六道强悍无比的气息汇聚在一起，让整个天地都在剧烈的动荡着，震撼人心。

血荒城内，无数道目光齐齐看向那联玦而来的六道身影，很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