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铁矿如今已经汇集了数万人,如果一切稳定下来,加上这些矿工的家属,以及一些附属的设施到位,城市的规模只怕要远远超出太平城,所需要的资金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好在现在已经不像是当初建设太平城那般有急迫感,可以一步步的慢慢来,倒也不急在一时。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这个东西,巧手回去之后,先做一个大致的方案出来,庆生和王老那边,在资金之上也要做一些准备,至少要预留出第一期的启动资金。”秦风看着王厚与葛庆生,这两人一个现在是太平城的城主,太平城现在可谓是太平军的钱夹子,地方不大,但财力却几乎占到了整个太平军的三分之一,而王厚在沙阳郡,掌控的就是财赋。

“明年便要对越国用兵,到时候这银钱只怕要像流水一般花出去。”王厚皱着眉头道。

葛庆生亦道:“将军,太平城主要以商立城,现在我们与齐人差不多撕破了脸皮,只怕商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商人们都是嗅觉极灵敏之辈,只怕明年太平城的收入也会大幅下降。”

秦风摇了摇头:“王老所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但我料定,太平城的商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齐人在这个当口,不但不会与我们反目成仇,只怕还会想方设法修复与我们的关系,所以太平城这边倒是不用太担心。不过太平铁矿建城所需资金的确庞大,先准备出启动资金,以后边走边看吧,他们自己也应当有一定的造血功能,稍能弥补不足,再说了,我们也不指望着他在短时间内便完成,还是放眼长久。”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我财赋啊,便像女人的****,挤一挤总是有的。”

葛庆生和王厚都是大笑起来。对他们来说,每天过手的钱财都是以万计,正如秦风所说,挤一挤总会有的,先将困难讲在前头,这也是官场的惯例,万一以后事有不顺,也有一个后退的余地。前面如果将话说得太绝对,无异是将自己逼进死胡同,没有退路的做法。这两位都是久在官场的人物,对这一套自然是谙熟无比。

“二位老哥,那这首期资金的事便拜托二位了,回头我们会送来详细的报告,一旦将军批准了,我们便要开始动作了。”巧手冲葛王二人拱拱手,真心的道。

“好说,好说!”两人笑道。

在场这几人一致通过了的事情,在太平军来说,也就基本上成为定局了,几人再详细地议着一些细节问题,不知不觉,竟已是过去半天。

一直紧闭着的侧房房门终于打开,商议中的几人同时抬头,看向那里,率先走出来的却是马猴,脸上写满了惊讶,而随后而出的,却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陆丰,看到陆丰的脸色,外屋几人,自然已是知道了最终的结果。

“恭喜!”葛庆生站了起来,笑着对陆丰道,一颗吊起的心,这才落回到了肚子里。

陆丰走到秦风面前,躬身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很好,我先前便说了,谁获胜,谁便是这个新成立的战营的主将,既然你获胜,这个营的主官自然便是你了,接下来你该好好想想怎样让这支部队具备更强的战斗力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一支守备部队,而是我们太平军的主战部队了。”秦风道。

“是,将军,这一年多来,末将其实无日不在想这个问题。”陆丰正色道。

“很好。”秦风微笑着点头:“我们太平军每个战营都有他自己的名字和战旗,你下去之后与部下好好商议一番然后报上来吧,新年过后,你们便会开拔到新的驻地。”

“是!”陆丰兴奋地道,“只是将军,我们这支部队一走,太平铁矿的安全由谁来接手,现在太平铁矿虽然基本太平了,但防患于未然,那里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的,太平铁矿对于我们太平军来说极基重要,是万万出不得事的。”

秦风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现在是真正的将自己看成太平军的一员了,能更深入地考虑我们太平军的问题,这一点,我很高兴,放心吧,接替你的人选我已经想好了。新年之前,便会到位,到时候,你与他作好交接吧。”

“是,将军。”陆丰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得到了秦风的如此欣赏,脑子转了一转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如此啊,这一年多,自己是真将自己的一切与太平军捆绑在了一起,有了太平军的繁荣,才会有自己光明的未来。

“来接替你的人也是你的熟人,到时候你们两个多交流交流。”秦风笑盈盈地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陆丰很是惊愕,熟人?这会是谁?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议到这里,你们自去忙吧!”秦风挥了挥手,葛庆生,陆丰,巧手,这几个人现在看起来交情颇为不错,今天陆丰获胜,他们定然要去大肆庆祝一番,而自己,还要去抚慰一下那个现在还没有出来的杨大公子,想来,他定然是受伤不小。

众人告辞离去,秦风将探询的眼光看向一边的马猴。

马猴一摊手,压低了声音道:“老大,惨败,输得一塌糊涂。”

秦风一楞,怎么会这样?按他的估计,陆丰获胜是肯定的,但听马猴这话,只怕杨致输得极惨。

“什么情况?”马猴跟着他也打了好几年的仗,并不是军事上的白丁。

马猴笑道:“杨公子用兵倒是一板一眼,不过一看便是那种深悉兵法却又不知变通的家伙,说白了,就是读书读得有些傻了,不过陆丰此人用兵,可谓是又狡又狠,阴毒得紧。”

看着马猴连连摇头,想来他也是有些震憾。秦风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是学了好几招啊?”

马猴连连点头。“瞧不出陆丰这家伙,看着一脸正气,打起仗来居然如此险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用兵奇正相辅,一味剑走偏锋,也不见得便是好事。”秦风笑着站了起来:“你的确要多学一点,大柱马上就要走了,我准备让你来带亲卫营,没几把刷子,可是镇不住亲卫营的那些家伙的。”

马猴吃了一惊:“大柱哥要去哪里?”

“用不了几天你就知道了。亲卫营现在虽然只有千余人,但战斗力却极强,他们,是我将来成立敢死营的底子,用你去做主官,也是因为这一点。不过你要是镇不住,我便只能换人了。”秦风道。

现在的亲卫营,就是将来的敢死营,马猴心里不由一热,想起到现在还一直压在箱底的那面敢死营的军旗,他一下子挺起了胸膛,“老大,我一定能做好这个统领。”

秦风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准备一点酒菜,我与杨致喝几杯。”

“是!”马猴飞一般的往外跑去,秦风却径直向里屋走去。

杨致脸色惨白,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站在沙盘之前,两眼发直,死死地盯着前方沙盘。沙盘之上,代表着他的黑色旗帜已经基本没有了,代表着陆丰的红色旗帜如同一滴滴鲜血,正在狠狠地刺激着他的心脏。

自负甚高的杨公子在第一场较量着输得体无完肤。

秦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手一伸,沙盘上所有的旗帜立时都凌空飞了起来,唰地一下,飞到一边,劈里啪拉的掉进盒子里,伸手拍了拍杨致的肩膀,“怎么样?”

杨致身子一抖,似乎这才从惨败的打击之中恢复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我,我居然连一个县尉也打不过?”他脸色苍白,看着秦风,两眼之中陡地泪水长流:“我他妈就是一个废物,连一个县尉也打不过,还提什么率领千军万马杀进上京城去为父亲报仇?”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秦风一揽他的肩膀,半拖半扶的把杨致向外面拉去。“兵书读得再多,那也只是具备了一些常规的理论知识,真要学以致用,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杨致,你想想,同一本兵书,你在看,别人也在看,如果都照着兵书上所说的那样去打仗,这仗也有什么打头?”

“你是在说我死读书吗?”

“读书多是一件好事,但拘泥于书本,那可就会误大事。”秦风淡淡地道:“你没有带兵实战的经验,你甚至都没有在兵营之中呆过,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作战是怎么一回事?一场鲜血淋漓,死伤成千上万的战例,在兵书之中,或者就只是廖廖数十字一笔代过,而对于经历者来说,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自十六岁踏上战场,这些年来,说身经百战那真是太少了些,我们在西部边境,几乎天天都在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所有的经验都是用血积累起来的。而这,却正是你所缺少的。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真正的走到第一线,将兵书上的知识与实际结合起来,当你能质疑兵书之时,便是你成熟之日。”

说话间,马猴已是整了一桌酒菜出来。

“来,我们两个喝几杯。”秦风坐了下来,笑指着对面道。“杨致,如果你真想带兵打仗,那么现在便去人陆丰当一个副手如何?你是九级大高手,更是名门之后,而他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武道修为更是远不及你,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

杨致盯着面前酒杯之中的满满一杯酒,突然端了起来,一口吞了下去,“去,为什么不去?他能将我打成这般模样,自然是有真本事的,我要报仇,便先得去努力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

“好,这才是真汉子,来,我敬你。”秦风微笑着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