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曾经的家

苏宗辉：“去看过你妈妈了吗，她很想你。”

苏牧野：“看过了，她过得还不错。”

最终苏牧野还是没有选择继续留下来，在小区门口与三人告别后转身离开。

这次回来和自己的父母从新取得联系算是为自己以前的生活画下一个句号，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新的生活做了一个开端。在新的生活里家人变成了必不可少的一个元素，但并不是主要的成员，就像之前摘下那副面具一样，什么让自己改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变成什么样。

告别几人后苏牧野并不打算马上返回蓝海市，还有一个地方他需要回去一下，那里才是他准备度过新年的地方。

清早的街道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并不是因为什么返乡高峰，杏阳市还不算是移民城市。而是因为三十这天除了因为要守在工作岗位上的人以外，基本每家的老老少少们都会找个地方聚集在一起，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亲近还是疏远，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人以家庭为单位呆在一个屋子里，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无所事事的苏牧野。

走在大街上看着是不是会打闹而过的孩子们，苏牧野总会想起艾谢尔和艾莎那两个小屁孩，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喵~”

不过好在自己也不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人、一猫，小黑这家伙从昨天开始就变得有些活跃起来。有些奇怪的是这小家伙有时候会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总是在苏家的房子里上蹿下跳、对没见过的东西都想咬一咬；有时又会显得特别懒散，就像现在这样、不是拍在苏牧野的肩头就是蜷缩在他的怀里，除了用头蹭一蹭他之外动也不想动。

小黑的陪伴总算是让行人们看过来的眼神有了那么些不同的色彩，虽然这些对于苏牧野也没有什么影响是了。

找了半天后苏牧野总算是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超市，门口歪歪扭扭的写着营业时间截止至下午三点，充分的体现出营业员得到这个消息时心中的不爽。

随便逛了逛之后苏牧野买了一袋糖果、一袋小吃、一袋熟食、一些餐具以及一袋一次性的桌布，然后就是一瓶他没有见过的白酒。

之前在酒吧里打工的时候除了红酒和各种调和酒意外他还真没怎么接触过白酒，之前被方玉临教训一顿后他突然对白酒有了点兴趣，并不是想要借酒消愁什么的、完全就是对那种喝辣椒水的感觉感到好奇......苏牧野的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结完账后苏牧野也没有坐公交车，就这么抱着小黑提着购物袋、一人一毛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

在迷了两次路、花了三个小时后，苏牧野总算是来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连小区都算不上的地方，基本算是杏阳市的城乡结合部，附近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片片开垦在泥地里和花园里的蔬菜园，来来往往的除了各种老人意外就是一个个小屁孩。就算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也见不到多少年轻人的痕迹。就连脚下的水泥路面也显示着这个地方与城区的不同，黑灰色的地面上是不曾有清洁工来过的证明。

躲过两个小屁孩的鞭炮袭击后苏牧野来到了目的地，一排砖木混合的老式平房面前，大概是四五户人家的样子。房屋顶上是那种三角形的土瓦结构，从这一排破破烂烂屋顶来看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顺着房子的东头走到尾苏牧野才停了下来，前面几户门口的灰尘以及蜘蛛网告诉苏牧野、以前那些熟悉的邻居们基本都搬离了这里。

这里就是苏牧野爷爷还奶奶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小时候的家，苏牧野的半个童年以及少年时期基本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这一排可以叫做棚户区的地方是苏爷爷当初的单位宿舍，后期由于单位的种种变动就变成了员工的个人房产，当然代价就是他们那一批的工人基本都没有领到什么退休工资，毕竟单位没了、也没有人在乎他们了，有这样一个安身之所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似乎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因为这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糊涂账，所以虽然这里的住户没有一家拥有房产证，但是对于这里房屋的所有权却得到了各个部门的认可，每次想电路升级、水路更新基本都没有把他们落下，不过这都是苏牧野小时候的记忆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已经成为了一段即将尘封的记忆。

试着用手推动一下房门并没有打开，老式的弹簧锁还是尽忠职守的看着主人的财产。苏牧野垫脚试着在头顶的某片瓦下面掏了掏，竟然还真的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过看看这手中这已经锈蚀的看不出钥匙原样的东西苏牧野也只能咋了咋嘴，看来自己想要用正常手段进去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的样子，苏牧野顺着墙角转了一个弯、走到房屋的侧面，抬头看了看和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砖块苏牧野就笑了，自己小时候可没有少走这条“小路”。

现在的自己可不用想小时候又是垫砖块、又是垫石头的了，垫垫脚试了试苏牧野就抽出来一块红砖，然后又依法炮制的清出来一个洞来。不过个只能算是狗洞的地方当然不是他现在能进去的了。

凭借自己的蛮力苏牧野给这个洞口做了一个扩容，尽量争取能够在稍后进行复原。

处理完后苏牧野纵身一跳就转了进去，随着视线一暗、一股木头发霉的味道就直冲苏牧野的鼻子，对此苏牧野倒是没显得有多意外，早就已经熟悉了这些东西。

小心的踩着脚下的主梁、不去碰那些看起来非常脆弱的木条，借着缝隙中落下的微光，苏牧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一块可以掀起来的木板，用手机向下照了照、看着这熟悉的水泥地面以及跳着发黄报纸的墙面苏牧野呆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先把小黑放了下去，这家伙倒是不显得惊慌，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然后苏牧野才轻轻跳了下去，双脚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落满灰尘的玻璃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是唯一的光源，苏牧野抹黑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一根灯线，试着来了来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牧野耸了耸肩膀也不再尝试，断电是情理之中的情况。

这个房间是苏牧野的卧室，准确的说是由厨房改成的卧室，大小只有四、五个平方左右的样子，以苏牧野现在的身形找个地方躺下也就从头到尾了。实际上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木床意外也就只有一个黑色的木质床头柜。

这个苏爷爷的房子一共有一室一厅一厨，至于卫生间什么的是在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苏牧野四处打量了一下，适应光线后房间里的东西基本都呈现在他的眼里，所有的摆设和记忆中都是一模一样，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好摆的......

轻轻推了推一旁的房门，随着吱呀的一声、时别几年几年后它再次旅行了自己的职责。

客厅里的东西苏牧野已经不能完全回忆起来，不过大体上并没有什么区别。破旧的沙发、缺了一些部件的几张椅子、房屋中间的煤炉、还有那个枣红色的茶几，只是茶几上的电视看起来已经用不了的样子。

用手轻轻的在沙发表面上抚摸了一下，出乎预料的是并不像苏牧野想象中那样不满厚厚的灰尘，仅仅是有薄薄的一层。

又试了试另外几张椅子，情况比沙发还要好上不少。

苏牧野奇怪的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推开爷爷奶奶的卧室，里面的情况和自己的卧室差不多、也是布满了灰尘。

从新回到客厅后苏牧野随便找了张椅子作了下来，想了想苏牧野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会回到这里的除了自己以为也就是......

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后苏牧野将门重新关上，就像以前听到父母吵架时的那样，顺便还用掉在灯线上的筷子将房门插上。

“呵呵......”

看着那只曾经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筷子，苏牧野自嘲的笑了笑。

从购物袋里拿出买来的一次性桌布，然后把它严严实实的铺在床上，将棉絮里那奇怪的味道隔绝在里面。顺便在墙上找到四颗水泥钉，然后用一次性桌布达成一个小小的“蚊帐”，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就完成。

躺在床上勉强的摊开四肢，苏牧野感受到一种记忆中才有的自由。

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排在身边，然后向小黑招了招手：“小黑、过来~”

将小黑抱在怀里后苏牧野递了一块小鱼干给它，然后也给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

掏出手机、插上耳塞，随便点开一个视频app，正好里面是一个新年特别期的节目，换做平时的苏牧野是肯定不会看一眼这些东西的，但是今天的苏牧野却突然来了兴趣，将手机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后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还会牵动一下嘴角。

“喵~？”

小黑倒是非常配合，就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倚在苏牧野的怀里，一样看着手机里的节目，只是它大大的眼睛里可以明显的看出一堆堆的疑惑。

“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节目播到插播广告的时候、中间短暂的无声间隙里苏牧野听到了一声椅子落地的声音。

“嗯？”

苏牧野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马上将手机里的声音跳到最小。

“咚......咚......呼~”

这次苏牧野更加确定外面客厅里有人，而且对方似乎还坐在了某张椅子上。

不过苏牧野并没有急于起身去看看谁在外面，因为他从外面那个人身上没有看到威胁、反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爸、妈，新年快乐......”

随后出现的一个男人声音证实了苏牧野的猜想，是苏宗辉。

“......咔，咕咚、咚、咚......”

接着就是一阵液体流动的声音和杯子落在炉面的声音，应该是在倒什么液体。同时一股白酒的味道也顺着木门的缝隙飘了进来，是白酒，苏牧野的记忆力并没有关于苏宗辉喝酒的画面。

接下来就是无声的寂寞，只有苏宗辉时不时喝下酒液和呼吸的声音证实外面还有一个人，苏牧野重新将手机的音量调大了一点，就像不知道外面有人一样静静的看着节目，只是脸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

一旁的小黑也非常默契的闭上小嘴，就连咀嚼小鱼干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客厅的大门外再次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接着就是翻动钥匙的声音，不过翻到一般对方似乎发现门并没有关上，接着就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谁......？”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苏牧野也非常熟悉、正是曹颖，不过两人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纯在，相遇纯粹是一种巧合。

“小颖？是我......”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老苏......”

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两个人同样话也不说，过了好一会苏宗辉才说道：“你是来找啊野的？”

“他不在？”

“没有......”

接着又是一段沉默，不过曹颖似乎坐到了椅子上。

再次传来吞咽液体的声音后曹颖说道：“他去看过你了？”

“嗯......很不错。”

“当然！他可是我儿子。”

再次是一阵的沉默。

“他......”

“他......”

两人同时说了一个字后就停了下来。

然后曹颖霸道的说道：“你先说！”

“他以后住你那里？”

“没有，他选择住在蓝海市......看样子他今天没有在你那里吃饭？”

曹颖后面半句话说得颇有些得意的感觉，就像没守住自己压岁钱的孩子看到哥哥遇到和自己一样情况时的那样。

“早上就离开了，我以为他会到这里来。”

苏宗辉对于她那点小心思直接理也没理，倒是里面苏牧野的嘴角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