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真不是我阿风哥哥吗?

矿道很深,很快杨姮和十八便走到了矿道的中间,这里用另外的栅栏给分隔开了,白日里他们运送碎石,便是从这里开始。

再往里走,是另外一拨人将碎石头运送出来,按照矿洞里传出来的声音,杨姮能够确认这矿道深处负责开凿,搬运矿石的人非常之多,可是外面的石洞根本没有这些人。

这些人不可能住在矿道之内,那只能说明矿山内部四通八达,有其他出口。

栅栏之后有人站岗守卫,杨姮之前猜测到了这个,她也没想到今晚一次成功只是想试试,却不料那些站岗守卫的人竟然已经被放倒了。

十八蹲下查看,说道:“用的是迷药呢,看来早有准备。除了杨兄你,还有其他人对这地方感兴趣。”

出宫之前,杨姮为了以防万一让半夏带了迷药,那是满春特意调配的,无色无味,洒在水里或者直接吹进别人的鼻息都可以。

难道是半夏在里面,他逃出去了?

不对,如果是半夏逃出去了,矿道外面不会那么安静。

杨姮将手臂上弩箭组装好,将红雨攥在了手心,直接吹灭了十八的火折子摸黑前行。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岔路口。

“我们分开走,这样更快。”

杨姮想分开,十八不愿意,战战兢兢拽着杨姮,杨姮妥协之际狠狠踩了十八一脚。

十八痛得想喊又急忙捂住了嘴巴,等他回神,杨姮早已经甩开了他往左手边的矿道走了进去。

十八的话真假难辨,她不可能真的带着十八去找半夏,至于十八之前拿揭发她威胁,她相信十八是不敢这么做的。

她选择左边的通道,是因为感觉到了有风从这边吹来,既然有风,那就应该有另外的出口在前方。

杨姮得先找到半夏汇合。

许久之后,杨姮来到了一处已经开采完的矿洞,这个矿洞竟然是露天的,此处也并没有其他出路了。

风是从头顶上吹下来的。

杨姮看着头顶倾泻下来的冷白月光,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去看看,正想着她突然感到脑后一阵寒风袭来。

是一柄泛着寒光的细长软剑,千钧一发,杨姮躲开杀招,耳边两缕碎发却被砍断,脸颊也有一丝痛意。

杨姮滚到了墙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痕,随即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只有头顶月光照下的那一处才有光亮。

下手的人也躲藏在了阴影里,杨姮听不到动静,悄然按住了手中红雨的启动机关。

滴答,滴答……

月光下有雨水滴落下来,杨姮听不真切却看到刀光在月光和雨水里闪了一下,下一瞬她便看到那刀锋冲着她劈了过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杨姮反手将红雨对准了那人,三根银针接连射出,那人刀锋一转竟然将银针打开了。

但就是这样,杨姮趁机发动了第二次偷袭,红雨这一刺射中了那人肩膀,但是杨姮的手臂也被刀锋砍中了。

“你不是守卫,守卫的武功没有这么高!”

杨姮眼看自己要没命,立刻出声喊着,同时忍痛露出了手臂上的暗弩。

杨姮躺在地上,那人背对杨姮站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用弩箭的话是可以一击毙命的。

杨姮准备发动弩箭的那一霎,冰冷的刀锋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人转过了身。

月光混着细雨格外朦胧,洒在那人身上,只照亮了他一半的面容,然而那眉目清晰无比,让杨姮落下了手。

“司徒风?”

司徒风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没有认出杨姮来,只当是认知他的人,不由道:“你也不像是被抓来的矿工,你既然认得我,我自然不能教你活命了。”

杨姮虽然震惊于会在这里见到司徒风,但听司徒风的话是要杀了自己,当即伸手抓住了刀刃,喊道:“我是杨姮!”

那刀刃在杨姮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迟钝了一下,杨姮欣喜若狂,毫不在意双手被刀刃划破流血,跳起便抓住了司徒风的双臂,问道:“你认出我了我,你是徐风是不是?我在宫里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出来了!”

司徒风垂眸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抬眸,眼中一片漠然和陌生。

“宫中,你是从宫里来的?谁派你来的?”

杨姮疑惑,“我是杨姮,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们——”

司徒风眸色一凛,将杨姮甩开,杨姮猝不及防狠狠撞在了山壁上,原本便受了伤的手臂再次受伤,半个肩膀都发麻动不得。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司徒风。

司徒风提到走到了杨姮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姓司徒。你若老实说出你是何人派来,意欲何为,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杨姮疼出了一身冷汗,她有一瞬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但是不应该,就那么巧合,边境的司徒风和徐风那样相似吗?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杨姮闭目冷静下来,平复之后仰头说道:“我说了,我是杨姮。司徒参将难道不知道,当今敬淳公主的名字吗?”

“公主名讳又怎么会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你是敬淳公主?”

司徒风看杨姮的眼神慢慢变了,杨姮感觉到司徒风情绪起伏,伸手抓起红雨按下机关。

司徒风抬刀想挡,可这一次红雨射出的却是一些细小粉末,粉末入风便如同灰尘,根本不可阻挡,司徒风一下便吸入了这些粉末。

“你——”

司徒风只说出了一个字,整个人便头晕目眩起来,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

杨姮低头看着红雨,有些懊恼。

她和半夏各自带了一部分的迷药,但是她为了防止被搜出来,将木遥装在了红雨里,刚才没控制住开关的力道,她把所有的迷药都用完了。

杨姮放下红雨,扶着被撞麻的腰背走到了司徒风面前,然后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长刀。

“看你这衣着,是穿着守卫的衣服混进来的?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跟踪守卫来个偷龙转凤?”

杨姮说完,便伸出手,将司徒风给摆正了,明明白白的月光照下来,杨姮低头,凑近了将司徒风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伸出手犹豫着摸了摸。

“你真的不是我阿风哥哥吗?”

雨丝渐浓,混着银白月光闪烁,司徒风漆黑幽深的目光微微颤动。

半响,他骂道:“不知廉耻,你扒我衣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