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番摊,还耍诈?叫人亏光了银子,不气怒才怪。

回首瞧去,只见一个面皮白净,长了胡子的男子低头捂着伤口立在一处。扫视一眼,慕槿心里划过一丝了然。

“这人如此狡诈,官主的银子竟也被他不知不觉骗光。着实可恶。”慕槿挑眉,也故作同仇敌忾道。“官主的话确实是在理。”

对面的男子见她出声附和,不由抬头瞪眼,“你!”

他正想驳斥。可一接触到女子眼底淡漠的眸光,不由憋住了口。他得罪不起,惹不起。不说还不成吗?

“哼!所以老子才想剁了他的手!拿去喂狗!以泄心头之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你若是识相,就一边儿去!别惹了老子不快!”他不耐地挥了挥手。往前走了一步。

“官主。”慕槿淡淡出声。“要泄你心头之恨,一定要砍了他的手才行么?那样的话,岂不是惩治得过轻了?倒不如想个更好地法子。既能好好地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又能让官主满意。”

语气不疾不徐,却足以吊人胃口。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这人准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若是不好生将他给办了,留着日后还要来祸害老子!”他凶眼一瞪,恶狠狠地盯着那人。吓得人一哆嗦。

慕槿笑笑不语。眼里有着几分不怀好意。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既然他叫官主损失了那么多银两,官主本意也只是想追回银子。却奈何这人身无分文还油嘴滑舌,叫人好生气怒。应该让他吃点苦头,永远无法行骗耍诈才好。”

她一字一句,轻浅地道。

这话让这里站着的人听得不由毛骨悚然。心想这女子是个万万不能得罪的主。

连捂着手臂的人闻言,眼皮子也不禁直跳,按也按不住。

“听说,这京城里除却听香楼,锦桦阁外。最有名的一处地方,便是红芳楼。里面的女子娇容月色,肤白貌美,柔弱无骨且各有特色。京城里的官家子弟侯门老爷,酒肉朋友都爱往那处去。”慕槿淡声说,听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可除却里面的姑娘以外,还有名伶小倌。颇受京中富贵女子的喜爱,也不乏有那些口味独特的官老爷,舍得掏心掏肺掏钱。从她们口袋里流出的银两,一抓便是一大把。但凡那些生得姿色过人,俊俏可人的男子入了红芳楼,一辈子也不用愁吃穿。”

“那你的意思是?”听她说完,大汉官主皱着粗眉不解地问。

“我的意思是。你若将人送入了红芳楼,将他卖身给老鸨,到你手头的银子,岂会嫌少?且日后他在那里赚的银两,都会有你与红芳楼的二八分成。”

一语既定,让人顿觉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大汉甩刀,抬手拍了脑袋,“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哈哈哈,可是——”

这话让他高兴不已。但随即想到什么,又让他顿止住了笑。

盯着那使劲给人递眼色的男子,大汉皱眉问,“你说得倒是挺好。可你瞧瞧。就凭他那样的姿色,连红芳楼的门槛儿也迈不进去!你这存心耍我呢!”

思及此,他心里的气又升了上来。

慕槿见此,眉毛轻挑。拍了拍他的肩,抱臂勾唇道,“官主急什么?谁说他连门槛也进不得了?”

大汉官主神色疑惑。不明白她再说什么。

慕槿也不解释。径迈步向前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那人吓得不禁挪了挪脚步,身子往后退。

“嘶!”

还不待人反应。就闻一道痛呼声传来。

“你!”

他捂着嘴巴,皱眉难受。脸上的胡子被人猝不及防地扯掉,让他直呼疼痛。

“官主,你验验货!这如假包换的俊俏郎,送到红芳楼,定能卖不少价钱!事不宜迟,官主可莫要耽搁了赚钱的好时机啊!”慕槿抬手摸了摸下巴,眯眼打量,对人说道。

众人齐齐向人看去。大汉官主也不例外。目光落在对面的白净俊朗小哥上。眼里放出一抹光亮。

“哼!好小子!竟还糊层假胡子!你果然没骗我!这还真是好货!”他点头满意地说。走上前去细细瞧了瞧那人,越看越高兴。抬手吩咐,“来人,将他给我押着,送到红芳楼!诈我的地盘,就用你的人来换!”

“哎哎哎,你们可不要听她胡说!我卖不到什么好价钱!我浑身恶臭还有疾症,大夫说我活不过半个月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个胆子作弊赢钱不是?这位官主,要听好人言,一辈子不吃亏!这女人心思坏得很,不会让你们占到便宜,你们可别中了她的计啊!”又被人捉住,他挣脱不得,只得大声解释。

“嘁!老子要是信你的鬼话,以后走路都不用腿!给我押上,捆了!送红芳楼!”大汉官主摆手,满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