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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梦华

作者:归海悠鹤

文案:

大唐开元二十四年,春。

帝都长安,九重宫阙,朱甍碧瓦,画槛雕栏。

小宫女紫芝清纯可爱,一双明眸净若秋水,不曾沾染浮华宫廷的尘埃。

深宫险恶,求生不易,她,想要离开。

然而——

当那美少年如神一样降临在她面前,小萌女满眼冒桃心啦!!!

自唐玄宗之开元盛世起,至代宗皇帝广德年间终,且看她如何从一株柔弱的藤萝,成长为参天大树。

甜宠,温馨萌系,结局1v1,欢迎收藏!

紫玉,是男女主名字的合称。(琦,美玉也。)

梦华,典出“梦游于华胥氏之国”,意为追思往事恍如梦境。

古人有梦游华胥氏之国,其乐无涯者,余今追念,回首怅然,岂非华胥之梦觉哉?遂谓之曰《紫玉梦华》。

内容标签: 甜文 恩怨情仇

主角:裴紫芝,盛王李琦 ┃ 配角:念奴,寿王李瑁,杨玉环,李隆基,李玙,李俶,张嫣嫣,李灵曦 ┃ 其它:甜宠,唐朝,历史兴衰,浪漫青春,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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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掖庭

这一年的春天仿佛来得格外早,还未到立春,天气便骤然暖了起来。墙角一株嶙峋的梅树开满了花,平日里虽无人照管,却也长得十分繁盛。在这略显芜杂的掖庭局中,几朵枝头初绽的梅花,便是宫女们唯一能聊以慰藉的春意了。

对于掖庭局的浣衣宫女们来说,天气渐暖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尽管每日繁重的劳作丝毫不会减轻,但至少,双手浸在水中时不会冷得那样难受了。掖庭局是大唐管理官奴婢的宫廷机构,在这里服役的皆是最低等的宫女,不但食俸微薄、劳作辛苦,而且管事嬷嬷曹氏待下颇为严苛。宫女们稍不留神便要受她的打骂,整日里战战兢兢,唯恐惹恼了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妇人。

紫芝跪坐在冰冷的水池边,捏了捏自己几乎要冻僵了的手指,眼泪便止不住地顺颊滑落。与那些出身贫苦的宫人们不同,她本是秘书少监裴珩之女,只因父亲在朝中获罪,十一岁时便与姐姐紫兰一同没入掖庭为奴。秘书少监乃是秘书省的副长官,位居从四品上,负责掌管国家官方收藏的经籍图书,虽称不上是位高权重的朝廷要员,官阶却着实不低。紫芝入宫前是事事有人服侍的宦家千金,自幼娇生惯养,这样的粗活哪里能做得惯?又加之她容貌清丽,此处的宫女们难免看她不顺眼,排挤与嘲弄,都是常有的事。

一旁的宫女红玉见她落泪,便探过头来笑嘻嘻地问道:“呦,紫芝,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紫芝勉强一笑,慌忙用手把眼泪抹去。

红玉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进宫也有两年多了吧,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整天哭哭啼啼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哼哼,你别忘了,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紫芝垂首不语,只是狠命咬着嘴唇,继续这无休无止的劳作,暗劝自己别再当着旁人的面落泪。在这冰冷的皇宫里,她的痛苦与她的身份一样卑微,没有谁能给她些许的善意与关怀。姐姐紫兰亦在旁边浣衣,见状不禁心中一酸,轻轻拉过妹妹被水泡得发白的小手,柔声道:“紫芝,坚强些。总有一天,咱们能离开这里的。”

“离开?”紫芝凄然一笑,用衣袖轻拭颊边泪痕,显然并不相信姐姐的话,“爹娘和哥哥都被流放到了西北,至今生死不明,还有谁能来救我们?”

“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紫兰目光炯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放心吧,我都打听清楚了,只要咱们攒够了钱,就可以去求掖庭丞,请他帮我们换个差事。只要能离开掖庭局,不拘去哪里都是好的。若能有幸去内宫服侍皇子公主,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唐制,掖庭局中设有掖庭令二人、掖庭丞三人,皆由宦官任职,负责掌管宫人的簿帐、女工、名籍等,自然也可以帮她们调换差事。紫芝闻言惊喜不已,然而不过瞬间,闪亮的双眸就再次黯淡下来,迟疑着说:“可是……咱们没有钱啊。”

“你放心。”紫兰咬了咬牙,用力搓洗着手中衣物,坚定的眸光中似有泪意闪过,“姐姐一定会想办法的。”

早春的风犹带几分寒意,刚拂过枝头,便将梅花瓣片片吹落,飘飞在二月清澄的碧空之中。紫芝伸手接下一片花瓣,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花虽零落,但暗香犹存。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见这花瓣轻柔美丽,心里便也生出了几分喜爱。然而,不过怔了片刻,她手上便觉火辣辣地一痛,低头看时,只见一道狭长的血红鞭痕赫然出现在自己柔嫩的手背处。

紫芝惶然抬头,只见管事嬷嬷曹氏叉着手立在她面前,厉声斥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给我干活!”

紫芝也不敢答话,只得强忍住泪,继续低头浣洗手中的衣物。由于严冬时仍浸在冷水中劳作,她细嫩的小手上生满了冻疮,如今又遭鞭笞,更是新伤交叠着旧伤,看起来甚是可怖。伤处沾水时更觉刺痛难忍,少女瘦小的身子颤抖着,眼泪终是忍不住地簌簌滴落。

曹氏见状更是气恼,又扬手狠狠抽了她几鞭,厉喝道:“贱婢!进了宫就该把眼泪吞进肚子里去,哭什么哭?”

紫芝只是无助地缩着身子,也不敢闪避,霎时间便已衣裂血出。紫兰心疼不已,蓦地扑到妹妹身上,硬生生地替她挡去了几鞭,抬头哀求道:“曹嬷嬷,您要打就打我吧。我妹妹还太小,身子又弱,实在经不起这个……”

曹氏面目狰狞,用力一脚将紫兰踢开,方要扬鞭怒打这姐妹二人,却听身后一个柔婉的声音唤道:“曹嬷嬷。”

曹氏回身看去,只见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宫装丽人立于庭中,正是尚服局的正七品典衣女官王氏。曹氏立刻换了副嘴脸,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谄笑道:“王典衣,您怎么亲自到这掖庭局来了?您若有什么吩咐,派个宫女来知会奴婢一声就是了,奴婢自会替您办妥的。”

“确实有事想请曹嬷嬷帮忙。”王典衣扫了一眼在庭院中劳作的宫人们,温婉笑道,“现在我们尚服局的人手不够,想从你这里借几个宫女,陪我去延庆殿送春衣。”

“哟,那延庆殿的事可马虎不得啊。”曹氏一脸谄媚,挥手将院内的百余名浣衣宫女都唤了过来,对王典衣讨好地笑道,“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您看看,挑中的您直接带走就是了。”

宫女们乖巧地站成一排,一听说要去延庆殿,面上皆露出了雀跃之色,忙把手在衣襟上擦干净,满脸期待地望着王典衣。王典衣冷眼打量了片刻,随手指了几个相貌还算端正的,吩咐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紫芝和紫兰亦在被选中之列,忙垂首答了一声“是”,便随着王典衣去了,全然没注意到红玉眼中艳羡的目光。紫芝拭去眼角残泪,轻轻一牵紫兰的衣袖,低声问道:“姐姐,延庆殿是什么地方?”

紫兰边走边答:“是惠妃娘娘的寝宫。”

紫芝点了点头。她入宫后虽一直在掖庭局中劳作,却也听说过惠妃武氏是何等的受宠、何等的风光。自从王皇后被废之后,武惠妃就成了这大唐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与皇帝李隆基共生有七位子女,其中夏悼王李一、怀哀王李敏和上仙公主早夭,剩下的咸宜公主、寿王李瑁、盛王李琦和太华公主皆极受皇帝钟爱。众人先去尚服局取来要送的春衣,随后便跟着王典衣去了延庆殿。在粗陋冷僻的掖庭局待得久了,再看这雕梁画栋、桂殿琳宫,紫芝只觉得炫目。

还未进延庆殿的院门,王典衣就已肃了神色,反复叮咛道:“这些衣服可是盛王殿下的,你们千万要仔细!一会儿进了殿,你们只低头站着就是了,别乱动也别说话。若是出了半分差错,我可保不住你们的小命!”

众宫女皆低头称是,虽有些紧张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手中捧着的是盛王的衣物,心里竟也涌起了几分兴奋与喜悦。这些被锁在深宫中的寂寞女孩,平日里谈论最多的就是诸位年轻皇子。尽管她们从未见过这些天潢贵胄,也知道自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哪位皇子的垂青,但是,能这样近地触碰一下他的衣服,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这盛王乃是今上李隆基的二十一皇子,名唤李琦。紫芝亦听同住的宫女们说起过,在今上的诸多皇子中,就属这位盛王的相貌最为英俊,而且他博学多闻、英朗矫健,是个文武双全的美少年。毕竟是少女心性,紫芝对他亦有几分憧憬与好奇,于是打起精神捧好手中衣物,随着众人一起进了盛王所居的东配殿。

虽已过了寒冬,殿中四角却仍置着精巧的鎏金炭盆,一进门,便觉有阵阵芬芳暖意扑面而来,令人格外舒适。王典衣率众宫女敛衽下拜,口中恭敬道:“尚服局典衣王氏参见盛王殿下、太华公主。”

这里虽只是延庆殿的配殿,然而,房屋内堂皇华美的程度却已远远超过紫芝的想象。她难抑心中好奇,大着胆子抬头偷看了一眼,只见一对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正坐在窗下对弈,想必就是武惠妃的子女盛王李琦与太华公主了。这样仓促的一瞥,紫芝并未看清他们的容貌,只觉得这高高在上的皇子与公主年纪虽轻,却自有一种出身皇室的雍容气度,清贵高华,让人不敢直视。

听王典衣说明来意后,李琦略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淡淡道:“有劳王典衣了,东西放在一旁就好。”

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如泠泠清泉,又似铮铮琴音,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客气与淡漠。王典衣轻声指挥着众宫女将衣物依次摆放好,紫芝才一挪动脚步,却被身后之人不小心踩到了裙裾,趔趄着晃了晃身子,险些摔倒在地。

“啊呀——”紫芝不禁低呼了一声,好不容易站稳,手中的衣物却已尽数掉在了地上。

殿内侍奉的宫人虽多,却皆是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垂手侍立,不闻丝毫声响。安静骤然被打破,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地聚集在紫芝身上,隐隐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同情。常来延庆殿走动的人都知道,这盛王虽只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行为处事却颇有几分狠厉,脾气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宫中没有谁敢轻易惹他。王典衣惊得面色发白,忙拉着紫芝跪下请罪,伏地叩首道:“奴婢管教无方,致使手下人不慎惊扰了殿下,请殿下降罪。”

随行的宫人皆随王典衣跪下,紫兰担忧地抬眼偷觑盛王的脸色,目光才与那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子一触,就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眼前的他确有传说中的俊美容颜,眉清目朗,神采飘逸,然而那眼神却凌厉冷漠犹如冰雪,让她不寒而栗。

紫芝亦知自己闯下大祸,低首跪伏在冰冷的砖地上,瑟缩着不敢说话,当盛王足下所穿的乌皮履渐渐踏入她的视线时,她冷汗涔涔的额头几乎低得触到了地面。

李琦步履悠闲,缓缓走到这闯祸的小宫女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淡瞥她一眼,命令道:“抬起头来。”

☆、第2章 皇子

紫芝依言抬头,却仍不敢稍启眼帘与他对视。李琦负手而立,垂目打量着面前这楚楚可怜的瘦小女孩儿,只见她一张清秀稚嫩的小脸吓得煞白,萦满细碎泪珠的长睫毛下,明眸晶亮,一眨一眨地闪着惊惧的光。尽管竭力克制着,可她单薄的双肩仍在不住地颤抖,越来越多的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濡湿了那娇俏白净的脸庞。

李琦凝视着她,眉眼间似乎并无怒意,只是问:“你多大了?”

他语气平缓,甚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然而紫芝早已吓得呆住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是一味地沉默。紫兰只当盛王是要责罚妹妹,情急之下连忙膝行两步上前,叩首道:“殿下,奴婢的妹妹年幼无知,却真的不是有心要冒犯您的。奴婢愿意替她领受一切惩罚,只求您……”

李琦似笑非笑地一勾唇角,并未理她,而是侧首去问王典衣:“这两个宫女如此不懂规矩,应该不是你们尚服局的吧?”

“殿下恕罪。”王典衣竭力保持着镇定,使了个眼色示意紫兰噤声,然后垂首回答,“因今年春天来得早,尚服局忙着准备各殿阁的春衣,人手有些不够,奴婢事出权宜,只得去掖庭局调了几个人来帮忙。她们虽言行莽撞,却也是无心之失,还请殿下施恩宽宥,奴婢回去之后自会训导责罚。”

李琦却只是轻轻一摆手,淡淡地说:“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宫人年纪还小,典衣也莫要为难她。”

王典衣颇感意外,忙悄悄推了推紫芝的胳膊,低声提醒道:“还不快谢恩?”

紫芝眼中噙着泪,双唇微微动了动,却仍是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王典衣生怕盛王动怒,一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由低声呵斥了紫芝两句。然而她话音未落,却听李琦又开口道:“算了,别难为她了,都起来吧。”

那声音依旧淡漠,却仿佛隐隐有了一丝温度。紫芝颤抖着缓缓站起,见盛王竟肯替她说话,心中既惊讶又感激,全然没想到在这冰冷的深宫中还会有这般好脾气的人。贴身的衣裳皆被冷汗浸透,几滴豆大的汗珠缓缓滑入眼角,她难忍蛰痛,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擦,不料衣袖滑至手腕处时,却露出了那柔嫩小手上的累累伤痕。

李琦此时才注意到,女孩儿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交织着一道道血痕,手背上,脖颈间,只要是能看得到的地方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也不知身上还遭受过怎样残忍的鞭笞。意识到有人在注视,紫芝局促不安地抬头,只见那少年皇子神情冷肃,正垂目看着她手背上的冻疮和鞭伤,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是惊异、嫌恶、还是怜悯。她慌忙将手缩回到衣袖中,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阳光照在年轻王者袍角的缂丝金线上,刺得她双目隐隐作痛。

紫兰利落地帮妹妹把地上的衣物拾起,王典衣带着众宫女再次向盛王和太华公主施礼,然后依次躬身退了出去。走出延庆殿好远,王典衣方才舒了口气,停下脚步冷睨着紫芝,忽然狠狠一掌批在她颊上,疾言厉色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好在盛王殿下不曾追究,否则依照宫规,你知道自己会受什么处罚吗?”

紫芝捂着脸向后退了一步,懵然摇头,泪水再度盈满眼眶。王典衣叹了口气,正色道:“内廷宫人皆须端庄稳重,若是因举止失仪而触怒尊上,杖责三十也不为过。幸亏盛王殿下宽厚仁善,若是换做旁人,你今天只怕得丢了半条命!”

紫芝想想也觉得后怕,忙跪下嗫嚅道:“典衣恕罪,奴婢并非有心的……”

王典衣见她如此,心中反倒有些不忍,遂放缓了语气道:“盛王殿下都没怪罪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是见你年纪还小,多提醒你一句:在宫里做事,一举一动都需万分小心,稍有差池都可能送了性命!”

紫芝心中一凛,忙俯首道:“多谢典衣提点。”

王典衣也不再多言,冷冷地一拂广袖,便径自回了尚服局。紫兰扶妹妹站起身来,怜惜地轻抚她红肿的脸颊,柔声问道:“疼吗?”

紫芝点了点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紫兰挽住妹妹的手,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的冷汗,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咱们也回去吧。”

“姐姐……”紫芝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姐姐,我受不了了……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每过一天都是折磨……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家,我想和爹娘在一起……”

“又说傻话了。”紫兰温柔地揽过她的肩,叹息声幽凉如水,“紫芝,你要记住,咱们已经没有家了。不过,只要我们能在宫里坚强地活下去,总有一天,是可以再与爹娘他们团聚的。”

紫芝边走边擦着眼泪,哽咽道:“嗯,我等着那一天……”

“哦,对了。”紫兰忽又想起一事,对妹妹叮嘱道,“刚才是阿秀踩住了你的裙子,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以后你自己对她多留心些。你还太小,哪里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阿秀?”紫芝甚是诧异,实在想不出这个同住一室的宫女,与她能有什么仇怨。

紫兰却没再接口,只是低头微微笑了笑,轻喃道:“盛王殿下……倒真是个好人。”

二人一进掖庭局的大门,就被众宫女兴致勃勃地围了起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红玉也十分亲热地拉住紫芝的手,笑问道:“紫芝,你们可见到惠妃娘娘了?”

紫芝心中厌烦,恨不得一把将她的手甩开,却还是耐着性子答道:“王典衣带我们去的是东配殿,只有盛王殿下和太华公主在里面,并没见到娘娘的。”

“盛王殿下?”红玉双眸一亮,兴冲冲地追问,“那你快说说,殿下长什么样子,可是像她们说的那样俊么?”

“我太紧张了,根本没看清楚。”紫芝微垂着眼睑,淡淡回答。此时才蓦然发觉,尽管自己曾两次抬头去看,却并未看清那少年皇子的容貌,唯有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如一根尖利的芒刺,在她卑微的心里越刺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