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冷箭

有缗的箭雨并不密集，大夏士兵却诡异地纷纷应声而倒。

履癸站在高处，一时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缗人竟然个个都是神箭手！

战场前的扁将军此刻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了。当着天下诸侯，大夏威严何在！

“突击！”

扁将军大吼一声，催动战车就冲了上去。

夏军不再和有缗对射弓箭，战车上士兵俯身藏在战车里面，用盾牌护住自己，战车的战马有盔甲护着不惧弓箭。

有缗人一下找不到夏军士兵瞄准射箭了，如同一阵狂风卷来大夏战车瞬间就冲到有緡大军跟前。

扁将军战车冲在最前面，一有缗战车冲了过来，扁将军手起刀落“噗~咔嚓~”声中血光四溅，大刀就劈掉了对方的马头，大刀劲道未减，竟然把对方战车也一刀劈为两半，有缗的战车竟然都是木头做的，表面包了一些铜皮。

厮杀开始！

真正的面对面的拼杀，身中数箭血流不止，已经命在旦夕，却毫无畏惧之色，倒下之前手中长戈已经砍掉几个有缗士兵的头。有缗人开始害怕了，大夏的近卫勇士都不怕死。

大夏勇士很多头上都带着铜胄，身上皮革和铜甲护身，有缗人几乎没有任何防护，近身厮杀有缗人就成了被屠宰的羔羊。

有缗国君箭无虚发，射倒了无数夏军，无论盔甲多么厚，总有缝隙箭头能够穿入，尤其面门部位。

大夏的士兵好像死亡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如潮水一样冲过来。

“撤回城内！”

有缗国君看形势不好，赶紧带队回城。

商国战车冲撞，有些有缗人被战马冲撞踩踏，一时间有緡人死伤了无数。有缗本来胜算在握，如今却形势逆转。

慢慢一轮红日西斜到了西面的山梁，黄昏时候城外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残破的战车东倒西歪的散落着，倒在地上的战马还在抽动着，东倒西歪的士兵已经身首异处，嗜血的苍蝇贪婪的嗡嗡着，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屠杀。

大夏战车几乎损失了一半，士兵死了上千人，受伤的更是无数。有缗国的伤亡更是惨烈，这场战斗没有输赢，只有死亡！

这些跟随着履癸远征天下的近卫勇士，第一次遭遇如此惨烈的战斗。

天下诸侯都看傻了，想着自己国内那几千士兵，能够在这样的厮杀下坚持多久呢。

大夏大军这次伤亡惨重，自从履癸当了天子就从来没有伤亡过这么多人，大军中弥漫着受伤等死的士兵的哀嚎之声。履癸的近卫勇士虽然都身经百战，却从未有过如此压抑痛苦，大军一片沉默。

扁将军肩头也中了几箭，好在都是皮肉之伤，满脸虬髯之下也是神情凝重。

“大王来了！”有人喊了一声，众人顿时心头一震。

履癸来到军中看望这些平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今日血肉相拼，很多兄弟战死沙场！明日朕一定亲自给他们报仇。”

履癸的到来让大夏大军的精神立即就恢复了。履癸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大夏大军坚信只要天子还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我军伤亡惨重，但是敌军伤亡更重。我一万大军在此，有缗城内估计所剩士兵不过一千，明日我们杀入城中，杀了竖子有缗氏，到时候城中所有财宝女人，大家都可以尽可以拿到归为自己所有。”

近卫勇士们听到有东西可以抢，眼中露出了亮光。区区一个有缗怎么能和大夏抗衡，今日一战已经杀死了他们一半士兵，恐怕他们再无力反抗。

第二天果然有缗闭门不出。

履癸命令攻城。大夏的攻城弩一上，无数长毛飞像有缗城，不一会有缗的城门就坚持不住了，木头城门被射出了一个大洞。

扁将军早就红了眼，怒吼着举着盾牌就冲了上去，到了城门口一刀就把城门劈开了一道大口子，大夏勇士随后虎狼一样冲入，熊罴将军挥动大石杵几下就把城门砸了个稀巴烂。

有缗国君匆忙从南面城门逃出，率领一千多有緡人逃进山林中去了。可怜城中没有逃出的百姓，都被惨遭洗劫，履癸并没有阻止。费昌劝阻，履癸当没有听到。

有缗国君看着城中浓烟四起，哭喊声远远传来，满嘴钢牙都要咬碎了。

“定要履癸葬身于此，朕和履癸势不两立！”有缗氏一把撕下了树上的一块树皮。

履癸发现有缗氏逃入了山林，有缗所剩军不过千余人。

履癸派扁将军率领三千士兵入山追击。扁将军率领大军追杀了下去，追着追着，前面出现一大片树林，其中槐树居多，夹杂着松柏之类的数目，槐树属阴，阴气很重。扁将军不由得让大军停了下来。

这时候履癸率领众诸侯也到了，扁将军上前禀告履癸。

“大王，有缗氏已经逃入山林，恐有埋伏！”

履癸眉头一皱，点了点头。

突然，远处山头出现一面旗帜，旗下站着一人隐约能看出是有缗国君。

“履癸，你这有勇无谋的匹夫，劳民伤财，四处杀伐，天下百姓都不得安生。今日你退兵而去，朕就饶你一命，否则定教你今日有来无回！”

有缗国君的叫骂之声远远的传来，履癸和天下诸侯都听得清清楚楚。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辱骂履癸。

履癸反而笑了。“哈~哈~，有缗氏你今日死期已到，今日天下诸侯在此，就让天下人都看看朕如何取你性命，纵有埋伏又能奈朕何！”

扁将军哇哇乱叫。

“大王，扁这就去取有缗竖子的头颅！”说罢骑马带着三千近卫勇士就进入树林，朝着有缗氏所在的方位冲了过去。

等扁将军进入了树林才发现，林中树木虽然稀稀疏疏，但是道路确是歪歪斜斜，大军只好一字长蛇蜿蜒前进。

“扁将军，我们不如放火烧了这山林！烧了那有缗氏！”一参加过白桦荤粥之战的将士建议。

“好，可一试！”扁将军看了看四周。

几个士兵去用火石点燃枯枝树叶，但是这里不同白桦树林那样满地厚厚的干枯落叶，林木稀稀疏疏，根本无法引燃。只是冒出一堆堆的黑烟，却告诉了有缗士兵大夏军队的位置。

有缗氏望着树林笑了，“哈哈，这帮蠢货，都不用我们去林中寻找猎物了，众位平日里天天在这山中打猎，今日猎物众多，各位就打个痛快吧！”

不一会，扁将军就发现不对，突然一声骨哨声音，接着四面八方箭如雨发，而且都是极其精准，不一会扁将军周围士兵就纷纷倒下了。

“躲在树后！”

扁将军等这波箭雨过后，发现身边人已经死伤大半了。有缗的的射箭之术果然厉害，再向四周看，确丝毫不见有缗氏士兵的影子，这些有缗士兵平日里打猎，最是擅长伪装成树枝树叶，悄悄靠近猎物突然射箭，猎物就应声而倒，根本没有任何逃窜的机会。

扁将军觉得形势不对，“大家谨慎撤退！”

走了没多久，又是一波箭雨，这次隐约看到了有缗士兵，准备还击时候，仔细找那些有缗人又都不见了。

这林中槐树阴气森森，简直如在地狱一般。这下大夏士兵今日看来都要死在这诡异的槐树林中了。

有仍。

履癸和天下诸侯都走后，天乙悄悄的和仲虺等悄悄的回了商国。

天乙不由得赞叹伊挚先生料事如神。伊挚临行前说，“大王如果要自保，只有示弱生病，这样才能消除天子履癸的戒心，放大王回归商国，否则随着大军出征，难料会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