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我觉得你还是留在A市好些,这几天C县也在下雪,而且比这里冷多了。”

夏纯一说要回家,整个下午听得最多的就是让她留下。

但她很坚持自己的决定。

晚上的时候,许甜甜便也来当说客,她一进病房,连身上的皮草都没脱下,第一句话就是不同意她回去。

夏纯正翻看一本杂志,见她进来,她从杂志中抬起头,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指着她身上的皮草说:

“先把你的皮脱下吧,这屋子里暖和,你再带点情绪,一会儿该出汗了。”

许甜甜嗔她一眼,倒是听话的把身上的皮草给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拉开病床前的椅子坐下,严肃地说:

“夏纯,你现在必须答应我,留下来。不许回C县,不许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当初来我们就说好一起留在这个城市,一起奋斗的。”

夏纯秀眉微蹙了下,继而又笑着说:

“当初我们说一起留在这个城市的时候,你还没遇到白子航,可是现在,你不是已经快要当上白家的少奶奶了吗,别一来就说我不是,你还是先说说,你今天见白家家长情况如何,挑来选去,你们可真是选了一个好日子,在初雪这天见家长。”

说起此事,许甜甜立即就变了脸色,自嘲一笑说:

“别提了,白子航他母亲根本不喜欢我,反正我也没打算高攀他,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又没人规定**给一个男人就一定要嫁给他,是吧。”

夏纯脸上的笑敛去,眉间泛起几分关切,审视地看着许甜甜,关心地问:

“甜甜,你不会是掀人家场子了吧?”

“纯纯,你真了解我。”

许甜甜笑得没心没肺,眼底却还是闪过一丝难过,又不是她要上赶子嫁给白子航,她为什么要受他母亲的气,当白子航的母亲以一种傲慢鄙夷的眼神看她,最后说话嘲讽她时,她便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他母亲。

结局,可想而知。

“甜甜,白子航呢,他的态度怎样的?”

夏纯眉心拧紧了一分,伸手握住许甜甜的手,白子航没有搞定他母亲,干嘛要带着她去见家长?

许甜甜冷哼,语气冷硬:

“他当时很恼火,但不是对他妈,是对我,纯纯,男人就没有一个可靠的,不管平时甜言蜜语说得多好听,那都是骗人的。”

白子航那个混蛋也一样,他说什么他母亲不会不喜欢她,更不会为难她。

结果呢,他就是带她去被他母亲羞辱的,被羞辱就算了, 他还想让她忍着受着,对他母亲赔着笑脸,他做梦,她许甜甜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委屈自己去受那气。

夏纯眸底的关心加重了一分,见她的样子,事情是很严重的了,先不说她还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怎样劝说,单凭对方看不起甜甜这一点,她心里也就跟着来气,点头附和着说:

“嗯,说得对,甜甜,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草率,人家都说嫁个好老公不如嫁个好婆婆,就算咱们不要一个好婆婆,也不能一辈子对着一个恶婆婆,她不喜欢咱,咱还不喜欢她儿子呢。”

许甜甜一脸感动,倾身拥抱着夏纯,委屈地说:

“纯纯,你看我现在多可怜,你不能抛弃我自己回老家去,你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要不你搬回来,我今天下午就已经把白子航的东西扔出去了,明天你出院就直接回我们两个的家,那些个混蛋男人都靠不住,以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地过一辈子。”

夏纯心头一冷,身上顿起一身鸡皮,推开她,故作嫌恶的说:

“你别恶心我,我可不会和你搞蕾丝边。”

许甜甜眼里闪过恶作剧,被夏纯推开又死皮赖脸的贴上去,还紧紧抱着她,故意恶心巴啦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暧昧地说:

“纯纯,反正你现在已经不喜欢梁上君了,就干脆和我在一起好啦,我保证会比梁上君更爱你,更疼你,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梁上君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病房门的,好巧不巧,许甜甜的话全都被他听见,他深邃的眸子扫过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温润扬起的声音打断她们的嘻闹:

“纯纯!”

夏纯在他突然的声音钻进耳膜时身子蓦地一颤,心猛地一下窜动,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清弘水眸撞进一双好久不见的深邃眼眸里。

许甜甜则是飞快地松开夏纯,腾地站起身,转过头,有些尴尬地看着梁上君,摆着手解释:

“梁上君,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来得正好,我先走了,纯纯,我明天来接你出院。”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撬人家墙角,还被人家抓了个现形。

“甜甜……”

夏纯小脸微变,本能的开口叫住她,可许甜甜溜得比兔子还快,她抓起自己的皮草便冲出了病房。

其实梁上君没有在意她刚才的话,知道她们只是玩笑话,在许甜甜经过他身边时,他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深邃,唇角微勾。

反手,关门。

迈步走向病床前。

他肩膀上残存的雪花转瞬间融化成水。

病房的气氛突然间就变了。

空气变得稀薄,气氛变得怪异。

原来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变得疏离,原来的幸福甜蜜,也变成了心闷心痛。

夏纯拿着杂志的手暗自紧了紧,对面的男人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两周不见,他这么突然的出现,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纯纯,刚才在超市看见这草莓很新鲜,我就买了一斤,你尝尝。”

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病床前的小桌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言语温润,仿若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仿若他们不是在冷战。

夏纯的心骤然一紧,他这种粉饰太平的方式让她心头无端恼火,她白晳的小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冷漠,如水的眸子也染上三分清冷:

“你走吧,我什么也不吃。”

梁上君脸上的笑僵住,深邃的眸底隐约有怒意蕴染,但也不过瞬间便被他压下,英俊的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风云不惊。

他把保鲜盒从袋子里拿出来,动作熟练的撕开那层保鲜膜,把其放在水果盘里,拿起水果盘进浴室进里间浴室替她清洗。

夏纯呼吸有些乱,心口被堵得难受,梁上君不把她的冷漠和恼怒当回事,这让她气愤得想杀人。

他凭什么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

消失了半月,她平静了半月,可现在,他一出现,立即打乱了她的平静,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在她心湖激荡起千层浪。

她紧紧地闭了闭眼,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试图压制心里不受控制泛起的怒意,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这半个月他不曾打扰的日子,她过得很平静的。

**

许甜甜走出医院,就被白子航堵住,他二话不说将她拉上车,车门一关,不待她开口,豪华跑车便如利箭一般窜了出去。

“啊,白子航,你这个疯子,你停车,我要下去。”

“我带你回家,告诉我爸妈,我要和你结婚。”

白子航冷硬的声音响在耳畔,话落,又叮嘱一句:

“把安全带系上!”。

“白子航,你停车,我不要系安全带,也不要跟你回家,你放我下来,你这个强盗,流氓。”

许甜甜的愤怒只换来白子航的冷哼:

“由不得你愿不愿意,我已经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明天就来。”

**

梁上君端着洗好的草莓走出来,那张英俊的面庞在灯光照射下泛着温润浅笑,眸色深邃温柔。

“纯纯,我已经洗干净了,来,尝尝,这味道不错的,闻着很香甜。”

梁上君走到病床前,微笑着拿起一颗草莓递过去,草莓的香甜味钻进她呼吸,夏纯冷着一张脸,在他递过来时,她恼怒地一把打掉他手里的草莓,提高了声音道:

“梁上君,你能不能别总装得若无其事,你以为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真的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他以为消失半月,她就会和他一样,笑脸相迎吗?

夏纯不仅有着倔强的性子,她还很固执的。

其实女孩子都需要哄,她也一样。

房里多便。她生气不仅仅是觉得他脏,还有着他不了解的因素……

若是他哄了,她也许不会立即原谅,但心里却是会舒服些的。

但梁上君这种冷战,粉饰太平的态度,是夏纯最不能接受的。

是她让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可当梁上君真的半月不曾现身时,她心头那股怒气掩埋在最深处的同时,却是在无形的滋长,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如陈年酒酿,越积越浓。

梁上君的笑僵在脸上,深暗的眸底有什么翻涌,又泯灭……

他薄唇抿了抿,敛了神色,重新拿起一颗草莓递过去,淡然地说:

“纯纯,半个月的时间要是不够你消气,那我可以再给你半月时间,甚至等到你消了气我才出现在你面前,但你不能回C县去住,你的腿还未康复,现在又冬天了,C县比A市还冷,你住那么远我不放心。明天我会搬到单位去住,你放心地和咱爸妈一起住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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