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先修心后再修气

在离禄武院后山几百年，进进出出，来来回回，过往者无数，却没有一个能坐下来做自己的听众。从那时起，它便将自己所知道讲给小花听，满足它的爱好。如今，多了一个人类武者云昊，它心中难免兴奋。

白头巨雕继续道：“其实，虽然重力领域很少见，但若是红鳞蟒能修炼出来，也不算太过于惊讶。因为天蛇一族在妖兽中本来就代表着实力和智慧，它们可不是只顾盲目修炼让体型变大的妖兽，灵智异常强大。”

随后，它解释道。首先，重力领域，单是“重力”二字，很多妖兽已经没有资格做到，那就是修炼者本身的重量。同年龄条件下，红鳞蟒的体型重量是它们雕族的两三倍。

其次，还是“重力”，众所周知，大地是有强大的引力，被称为重力。所以，在地面上生活的妖兽很容易修炼出重力，而像它们白头巨雕类的飞行妖兽，是修炼不出来的。没有一种飞行妖兽是贴着地面与敌人交手的，大都是凭借飞行优势，由高而下，增强冲击力，从而歼灭敌手。

“阿雕，那人类呢？”云昊忍不住了，他对这个重力领域很好奇，所以还没等到白头巨雕说完，他就急呼呼地问道。

阿雕？人类？这一下还把白头巨雕给难住了，这都哪跟哪啊！不过听到云昊叫它阿雕，心里还有一丝欣喜，怎么说，只有和自己亲近的人才能这么叫它。

白头巨雕回道：“人类……很难，在我的记忆中，人类所修练出的专属领域真是五花八门，数不胜数，可能有点夸张。但事实上，我还没有见过人类修炼出重力领域，所以……抱歉。”

云昊有点失望，现在的自己力量很薄弱，凭借苍穹之泪所制造出的专属领域根本无法成为持久有效的战斗力，而且大部分都是在被动防守，很难发挥作用。虽然他知道只有到达天虚境以后，才能很自然地修炼出专属领域，不过，如果自己能提早修炼出一种适合他的专属领域，岂不更好？

小花嘿嘿一笑，嘲笑道：“云昊哥哥，你真傻。像什么武学功法，专属领域这种东西，不是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吗？那些妖兽起初只不过是凭借硕大的体型和无穷的蛮力来对抗敌人。在逐渐的演变和生长中，它们学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这才修炼出类似于人类的心智。单从这一点来说，你怎么反客为主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昊也想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虽说妖兽很强大，创造性远不如人类，所以它们一直是在模仿和学习，久而久之，很多被人类的遗弃的东西，在它们身上出现了奇迹。反过来，人类也在不断地学习妖兽的一些本能，二者互补中，共同进化和改变。

“喂……臭小子！”白头巨雕看到迟迟不说话的云昊，有点不耐烦了，“你们人类都这么奇怪吗？总是爱答不理的，看心情吗？”

“哦哦……在呢，在呢。阿雕，你可不可以形容一下重力领域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昊停止了思考，再次迫切地问道。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看见重力领域，与他的苍穹之泪的专属领域却别还是很大，但是经过与红鳞蟒一战，他生出了一点浅显的领悟。如果白头巨雕能稍微说出比较专业的东西，可能对他很有帮助。

白头巨雕轻哼道：“别叫得那么亲热，论岁数我可大你好几轮，叫爷爷都不止。你们人类是如何修炼出的重力领域跟，我可不懂，不过倒是可以提醒提醒，真气。”

红叶峰的深处传来悠长的一声鸣啸，一只体型庞大的白头巨雕从山林中飞出，转瞬间便入了云霄之中。小花安稳地站在白头巨雕宽厚的背上，尽情地享受这清新的自然之风，向下望去，更是红山绿水，格外美妙。

今日的特训也暂时告一段落，虽说任务没有完成，但是目的达到了。离禄精英队总算是做到了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回到武院之后，长老们很满意，因为冷凌向来都不擅长撒谎，她的话可信度很高。至于特训过程中遇到的红鳞蟒一事，也是众人意料之外的。

不过似乎冥冥中，还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在离禄武院后山这一带，没人能说清楚是为什么传说中的天蛇一族之中的红鳞蟒会在此地出现，或许还真的有什么强大的东西在吸引着它。

精英队众人与七大长老见过之后，便就地解散，自行安排，准备接下来的特训，但是冷风与陈无铭也玩起了套路，这一次没有提前透露特训的内容。只是敷衍地说道，视情况而定。

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云昊却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主，告别众人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武院的藏功阁，顾名思义，也就是武院收集摆放各种武学功法，心法要诀之地，以便弟子们参阅修习。各大武院均有设立藏功阁，即便是强如无极仙岛也不例外。

武者是带有色彩的一种人群，而且相当独特，这些都和每个人天生的心性相关。不同的心性，便注定了武者去修炼偏向于哪一方面的武学功法。不同的心性造就了不同的属性，人们的生存环境，身体条件，血脉特点等等都会影响他们的修炼内容和方式。

所以，藏功阁会把各式各样的武学功法放置在藏功阁，让弟子们主动去感受，亲身领悟，慢慢就会明白自己应该朝着哪一方面去修炼，或者适合修炼什么样属性的功法。

进入离禄武院这么久，还没有静下心去感受这琳琅满目的武学功法。得知是云昊前来观阅，守阁者相当尊敬。云昊不仅是武院中难得一见的佼佼者，更是此次代表离禄武院参加七大武院试炼赛的核心弟子，当然是敬佩有加。最主要的还是人们口中谈论的他的实力，七大长老联手都未必能取胜。

不仅如此，原本在阁楼中阅读学习的弟子，也是主动带路热情许多，这一点到让云昊很不自然。

一眼望去，还真是应有尽有，比起当年洛城中的玉卿楼来说，简直天差地别。如果放在当初，他可能会像一只饿了十多天的猛兽一样扎进书堆中拔不出来。然而现在，他也是一目而过。原本离禄武院就是七大武院中垫底的，经过周玄镜长达几十年的闹腾，实力大减，也没人会为了武院去搜寻一些品级高的武学功法。

摆在面上的依旧是那些比较低级的功法心决，看到这些师弟师妹还在如饥似渴的阅读着，云昊心里很欣慰。尽管先天资源不是很好，但只要有一颗上进求知的心，这大自然中的任何力量都可为自己所用。

哪有什么起跑线，人生本就没有提前设定好终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描摹起点呢？

云昊转了好几圈，也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功法吸引，但是品阶太低，他也知道像泣血泪这种神秘到看不出品级的武学功法，几乎是万里挑一。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能找到关于描写重力领域的书籍，希望可以找到关于这方面的其他知识。

红鳞蟒一战，重力领域的超强防守让他很震惊，那一刻，他才知道。敌人释放的力量，除了用自己力量化解，或者被动吸收，还可以加以导向，让其改变攻击轨道。如果红鳞蟒可以修炼出重力领域，那么武者也一定可以。

两个时辰过去，他长叹一口气，藏功阁就要关闭。定时关闭藏功阁是一种常识，因为很多年前有许多弟子痴迷武学，一头扎进藏功阁便是十天半月，基本不出来。最终导致不少年轻弟子走火入魔，惨死在藏功阁中。

所以，各大武院以及武府都有一个严厉地规定，进入藏功阁三个时辰后，所有观阅弟子必须离开。否则就以违反阁规处置，这也没什么，因为此次没有修炼完，可以等到藏功阁再次开启时，专心修行。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临走之际，瞟了一眼，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映入眼帘，论真气修炼之法。真气修炼之法？他很疑惑，真气不就是武者吸收天地灵气后转化为属于自身的一种力量吗？

随着守阁者催促的声音，云昊觉得不能白来，就顺手带走了这本名为“论真气修炼之法”的书，匆匆忙忙登记过后，便一人来到了后山，找了个清净之地，自己一人钻研起来。

然而当云昊打开书看到的第一句引言就让他觉得有趣，“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随成就众生净，则佛土净”这句话出自《维摩经·佛国品》，是佛家经典作品。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难道此书的创作者不会是个佛家人？

答案是肯定的，一个自称为悟苦的僧人写的，或许这个叫悟苦的真的是一位得道高僧也说不定呢？算了，想再多都没用，云昊翻开正文开始阅读。

半个时辰过后，云昊有点急躁，这书里面的内容跟普通的修行别无两样，有的甚至还没有实际修炼过程中领悟的容易。关于天地灵气的吸收、转化，关于真气的驾驭和运用，关于真气的力量操控与意念克制，等等诸如此类的介绍。

其实，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些基本是没有必要去学习的。因为当踏入武者这一领域之后，这些都被视为初学知识，被无情的规避掉了。一个人足够强大，真气力量是会以附属品的形式作为加持，基本上做到收放自如即可，谁又会钻研到细致入微呢？

他又囫囵吞枣地随便看了几章，几乎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边学一点，那边学一点。一个时辰过去，脑海中空空如也，时间被白白浪费掉了，到最后弄得自己烦躁不安。云昊不禁在心中发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焦躁？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吗？

山林中吹来的风让他的心情好受了一点，他莫名的对重力领域很感兴趣，只是白头巨雕不是武者，很难说清其中缘由，也就简单提到“真气”二字。不过武者所有的武学功法不都跟真气有关，这又能证明什么。

所以，临出藏功阁之际，看到有关“真气”二字，手中悟苦大师所著作的这本书，也就顺手带了出来。云昊合上了书，又再次打开，再次看到了开篇的引言。欲得净土，当净其心……当净其心，净其心，其心……

云昊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悟苦大师在开篇之初就表明了此书所要表达的意思，帮武者净其心，而非是这书中的表意。“其心净则佛土净”，“净”代表着净化与心静，只有这样的心才能修炼出气随意动的属于自己的静心之气。“随成就众生净”，那么自己所使出的武学功法会和自己的心一起，遇强则强。“则佛土净”，其心净，又将己心在纷扰嘈杂中归于平凡。

原来，这开篇引言不光是引言，还是此书的真正奥义。此书虽不是什么高品级的武学功法，但是其价值应该难以估量。再结合自己刚刚马虎看下来所得的东西，云昊觉得，悟苦大师是借助佛学在为众人解释修心与修炼的奥义。

修炼真气的说法本就是多余而为，再加上悟苦大师的身份，世人终究对出家者诸多偏见，所以这本书几乎没有几个武者愿意静下心去看。在他们大好的青春下，比起如何去修心修气，修为的提升和力量的增长才是主要的。

在人类心中，始终都会认为，只要不忘初心，结果一定会向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可是人生漫漫路，也许一个小挫折改变其观念，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天使、恶魔，君子、小人，正义之士、歹毒之徒。在充斥着以力量为尊的世界中，善恶本就难以区分，为何非要寻找一个分界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