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你醉,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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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伺侯起白千帆来驾轻就熟,兑了温热的水,搓了帕子给她细细的擦拭,再伺侯穿衣梳头,白千帆想自己来,他把她手摁下去,“同我见外么,以前又不是没伺侯过。”
他把她按坐在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绯红的脸,刚被滋润过,显得格外娇艳,她冲镜子做鬼脸,不好意思的笑。
皇帝怕弄疼她,动作尽量轻柔,“我给你梳元宝髻吧。”
白千帆嗔道:“我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梳那个,没的叫人笑话?”
皇帝照例是那句,“谁敢笑话你,朕打他板子。”顿了一下又说,“我是皇帝,你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么?朕就喜欢看你梳那个,小姑娘似的,多可爱。”
白千帆一听小姑娘就犯了小心眼,要笑不笑的,“我现在不年青了吧,比不上后宫里那些小姑娘了,昨儿个一见,哟,个顶个的水灵。”
“这就吃上味了?你可别多心,朕正眼都没瞧过她们,谁是谁都弄不清呢。”皇帝说着,手上也没停,挑起一绺头发绕成圆圆的发髻,拿小夹子轻轻夹紧,再弄另一边。
白千帆从镜子里看他,“真的没正眼瞧过?”
“骗你是小狗。”
白千帆卟哧一笑,“行,我记着这话呢。”
皇帝把她梳妆打扮好,仔细端详了一番,很满意,“手艺没丢,不错,我叫内务府着人画些珠花样子来挑挑,每天给你插一对,不重样。”
白千帆哭笑不得,“你见过梳元宝髻的皇后么?今儿个在外头随意些,回到宫里我可不敢。”
皇帝立刻揪她的话柄,“承认自己是皇后了,那就别藏着了,公开吧。”
白千帆故意跟他唱反调:“跟你拜堂的可不是我,是如玉。”
“让你失望了,我没同她拜堂,”皇帝笑得很得意,“知道她是假的,还拜天地,当朕傻么,再说咱们已经成过亲了,那不过是走个过场,给你母皇看的,反正朕娶的是舞阳公主,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
白千帆说,“你要我当皇后,我心里还真没底,以前的春皇后多有气派啊,你瞧瞧我,”白千帆扭头冲他呲牙,“我就是个混市井的,装都装不出那副贵气的样子来。”
皇帝瞧着好笑,捏她的脸,“相府里出来的,骨子里流着南原皇室的血,结果是个混市井的,象你这样的,天底下独一份,叫我捞着了。”
白千帆哈哈大笑,“叫你捡着便宜了。”笑着笑着,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她用力嗅了嗅,“哪来的香气,闻着都饿了了。”
皇帝也不吭声,拖起她往外间走,屋子中间的八仙桌上摆好了饭菜,搁着筷子,还有一小壶酒。
白千帆惊喜的道,“谁拿来的?”
“甭管谁拿来的,”皇帝让她坐下,“反正饿不着你。”
有酒有菜,皇帝兴致颇高,给她斟了酒,夫妻对饮,白千帆说,“呆会要去寺里,喝酒不好吧。”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皇帝淡然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喝吧。”他端起杯,“这杯酒,我敬你,这一生我没服过什么人,但我服你,一想到你自己山长水远的回来,我这心里就……”皇帝眼圈一红,仰头把酒干了。
白千帆也要干了,皇帝说,“你别干,酒劲容易上头,随意就好。”
白千帆没听他的,把酒倒进了嘴里,辣得直哈气,皇帝忙往她嘴时喂菜,“逞能吧,这么个喝法,醉了可别怪我。”
“我心里高兴,愿意醉,反正有你在。”真好,又回到从前了,有他在,她无所顾忌,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天塌下来,他替她撑着。
白千帆的眸子水光光,亮晶晶,眼波一动,流光溢彩,说不出的妩媚。
皇帝的心里柔软得直冒泡泡,“好,你醉,有我呢。”
夫妻俩个喝着小酒,吃着菜,就这么看着,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有些事情不必说破,一切尽在不言中。
罢了饭,皇帝带着白千帆去寺里拈香还愿,夫妻俩并肩跪在蒲团上,对着庄严的宝相大佛,齐刷刷的磕下去,均是百感交集。
在寺里没有逗留多久,他们下山去,走在树林里,风吹着脸颊,白千帆却不觉得冷,反而有些臊热,她知道大概是酒劲上来了,抚着额笑,“我真醉了,有点晕呢。”
皇帝看她迷离的醉眼,笑了,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白千帆往后退,保持着清醒说,“不行,我怎么能让皇上背呢。”
“这会子我就是你男人,”皇帝不耐烦的催她,“快上来,皇帝背皇后,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啊。”
白千帆笑嘻嘻往他背上一跳,她带着一股子冲劲,可皇帝的身子纹丝不动,稳若磐石,让她觉得异常的安心,她趴在皇帝背上,扬起手叫,“驾!”
皇帝失笑,“我是马儿么?”
白千帆:“现在你就是我的马儿。”
皇帝说,“好,现在你骑我,到了床上,就该轮到我骑你了。”
白千帆没明白,“在床上怎么骑,床就那么点大,跑起来还不连床板都塌了?”
皇帝闷声笑,“可以骑,到时侯我教你。”
白千帆的头越来越晕,她搂紧男人的脖子,嘴里呢喃着,“你小心些走,别摔着我……”
“真要摔,也是我垫在下边,摔不疼你的。”他回头答话,却听到她均匀绵长的呼吸,竟是睡着了。
皇帝微微一笑,把她往上挪了挪,缓步走在这幽静的山林里,尽管已是秋末冬初,山里一片萧条景象,可他却象走在生机盎然的春天,每一步都是希望,每一处都让人赏心悦目。因为背上这个女人,他的生命圆满了。
真好,他脸上带着满足,嘴角漫延着笑意,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幸福……
突然,皇帝站定身子,锐利的目光警惕的扫向四周,树丛间有轻微的响声,他耳朵动了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他把白千帆往上挪了一下,尽量声音平缓,“什么人,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