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丁勇师兄突破的地方,这里已经聚了许多同门师兄姐弟以及长辈。

师父也站在那里,但苏掌门却不在。

清越左望右望,问师父:“皇甫师叔,我父亲呢?”

师父说:“嗯……他出去了。”

清越又问:“哪里?”

我说:“不会又是青楼吧?”

师父敲了我一下:“多嘴!”

我看到,清越闷闷不乐起来。

这时曲师叔一边笑一边说:“看来,勇儿的突破很顺利。”

我们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人群中央,正在打坐的丁勇师兄身上。

赵师伯正守在丁勇师兄身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师门来说,每当诞生一个金丹期高手,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值得围观。

潜崀宗上下也只有几十个金丹期弟子,平日里那些金丹的师兄或者长辈常在北荒历练寻宝,所以能见到的金丹期弟子不多。

虽然大家是同一个师门的,但有很多师兄师姐,师叔师伯,我一句话没有跟他们说过。

倒不是关系冷淡,而是因为大家都很忙,都在为了师门的明天奋斗,见的机会少。

今天师门又要诞生一名金丹期弟子,几乎在潜崀宗的弟子都来了。

我左望右望,看到了很多生面孔,还看到那些去年的师弟师妹,大约几百人。

上次有人突破到金丹,已经是十年前了。那时我太小,或许看了,或许没看,我没印象。

清越更没印象了,因为她那时还没有进潜崀宗。

师父说:“来了就好好看,要不了多久就轮到你和清越了。”

我看到,丁勇师兄周围的灵气开始快速聚集。

师父在一旁跟我解释:“当你的丹田里灵力已经无法再增加的境界,叫练气大圆满,就可以凝丹。但凝丹需要一个契机,是一种对天地规则的明悟,有的人刚刚练气大圆满,就有了明悟,而有的人或许会在这里被困上许多年,甚至终生无望结丹。”

我点点头。

师父又说:“你丁勇师兄便是这样,困了十年,才触摸到这金丹大道。”

我一边听师父讲解,一边专心看丁勇师兄凝丹。

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我看到他周围的灵气开始旋转,是飞速的旋转。

师父说:“这一步就是最凶险的那一步了。有了那丝明悟后,就能改变丹田的状态,你看到是周围的灵气在旋转,其实是他丹田里在转。一边转,他丹田里的灵力一边压缩凝练,由液态逐渐变成固态。”

清越说:“丁师兄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师父说:“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结成金丹后,质变的灵力改造身体经脉,洗精伐髓。”

灵气旋转了很久,我们静悄悄地看着。

忽然,我看到赵师伯露出了笑容。

师父也说:“成了。”

然后,我看到旋转的灵力蓦然一停,随后丁勇师兄身上露出了一丝金光,然后那光芒越来越亮。

这时清越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说:“我们两个走近点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问师父:“我们现在可以走近点观看吗?”

师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才说:“可以。”

我不明白师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得到了他的同意,便跟清越一起往丁勇身边凑了过去。

但是,我注意到原本站在里面的那些师兄或者长辈都在往后退,连赵师伯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和清越相识一眼,我说:“好像不太对劲,他们都在往后退。”

清越想了想:“嗯,但你师父说我们可以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我想也对。

这时候,我无比想念师兄。他这段时间出门了。要是他在,我和清越如果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有他垫背。

我们两个站在丁勇师兄面前。

这里果然视野清晰得多。

丁勇师兄表情镇定,眼睛紧闭,身上金光一闪一烁。

忽然,他的眉头一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我听到师父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开始洗精伐髓了。”

我一回头,发现大家又往后退了点。

我对清越说:“我觉得不对劲,我们也往后站点怎么样?”

清越想了想:“好。”

我们两个正要往后,忽然听到丁师兄痛苦地低声呻吟了一下。

我们两个猛然回头,然后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丁勇师兄,身上猛然渗出了一团团黑色的东西。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

我醒来以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没有人。我回忆起昏过去前发生的最后一幕画面,实在不解。

我起了床,跟别的师兄一问才知道,丁勇师兄已经晋升金丹,现在已经是两天后了。

原来,我昏了这么长时间。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好端端地会晕?我去跑去问师父。

师父看我一眼:“你醒了?”

我说:“醒了。我为什么会昏过去?”

师父露出笑容,“不告诉你。”

我说:“你肯定知道。”

师父说:“你最好不要知道。”

我很气愤,因为我是听了师父的话,才敢去走近观看丁勇师兄的,所以昏迷过去肯定与走近有关系。但师父却不愿告诉我为什么。

我又问:“清越呢?”

师父说:“清越,该你自己去看。”

我对师父做了一个鬼脸,一如幼儿时期,才去了清越那里。

我去了清越的房间,她刚刚醒来,一脸迷惑。看到她的状态,我知道她肯定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晕。

果然,清越看到我第一句话便是:“你也晕了?”

我说:“晕了。”

她又问:“为什么?”

我说:“不知道。”

清越沉默了一会儿,说:“得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说:“对。”

为了追求真相,我们两个又去了师父那里。

师父说:“你们最好不要知道。”

我说:“为什么?”

师父说:“算了,你们两个既然要刨根问底,那就告诉你们好了。”说着,师父拿出一个储物袋给我们。

清越说:“这是什么?”

师父说:“你们两个取出里面的东西瞧瞧,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了。”

我和清越相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后山,我看到她的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储物口袋,取出里面的东西,我还来不及看它是什么,便又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我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一回,师父在我旁边,一手拿着那个储物袋,他摇摇头:“忘了跟你们说,取出里面的东西时,要站远一点。”

我说:“师父,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师父说:“这得你自己去参破。”

我气呼呼地从师父手里夺过那个储物袋,又去了清越那里。

清越也刚刚醒,她依旧迷惑地望着我。

随后,我们两个来到后山,再一次。

我说:“这次,我们站得远远的。”

清越已经有些担忧:“这次不会再昏了吧?”

我说:“反正先试试吧。”

我把储物袋放在地上,然后跟清越一起退到了几十丈外,才用法术打开储物袋。

原来是一件道袍,我想起来,那是丁勇师兄突破那天穿的。

原本是白色的,但此时上面有黑色的东西布满了道袍。

接着,清越问我:“你闻到了吗?”

我点点头:“嗯。”

随后,我开始翻白眼,干呕,连忙用法术远远地把道袍装进储物袋。

后来,清越形容那天我们两个闻到的味道是这样说的:那种不可名状的味道以一种霸道不容拒绝的姿态强势进入鼻孔,我的脑子里顿时闪烁着通往黄泉的灯,整个人的灵魂都脱体而出,眼前变得光怪陆离。

臭出天际。

原来,我们两个被臭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