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之彼身

槐树的黑黢黢的枝干如同怪物的手臂，皲裂的树皮上长满绿苔。

嗖的一声，冷箭已经到了近前，前面的人赶紧用手护住面部，青铜箭头噗插入了双手。“啊~”惨叫着着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被钉在一起的双手，这时候噗的一声，箭头穿过了这人的咽喉，表情永远凝固在这不可思议的惊恐中。

大夏勇士被困在槐树林中，冷箭不时射来，每个人都护住自己的头脸脖颈等要害，大夏勇士犹如被困住的野兽，想撕咬却找不到对手。

“胆小鬼！出来！”大夏勇士用长戈砍向诡异的槐树，树枝纷纷折断，枝干树叶落得到处都是，依然看不到一个有缗人。

扁长啸一声，要冲过这片森林是不可能了，为了更多人不被一箭射中要害，扁将军率领着军队退了出来，垂头丧气的回到履癸面前。

屡次出击都是损兵折将而回，这是在让履癸这天子很没有面子，履癸早已经怒火中烧了，但当着天下诸侯又不好发作，本来是要让天下诸侯看看大夏的军威，却在小小一个有缗氏面前屡次无功而返。

履癸身后听不到任何人声，天下诸侯此刻谁也不敢这时候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履癸的怒火就会发到自己身上。

履癸注视着眼前这片树林，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熊将军、罴将军，你二人各率两千人从左右一里外的两翼穿过去，务必直奔有缗氏所在方位，遇到灌木直接砍倒而过，多带弓箭和盾牌！”

履癸下了战车，披挂上马，抡起双钩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大王在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履癸亲自出征夏军顿时士气大振。

熊罴二将军很久没有打仗了，分别带领人马冲进树林，三队人马齐头并进。

扁将军冲在最前面，生怕履癸受到冷箭偷袭。

“大王小心！”扁感觉到破空之声，隐约看到空中一点飞来，纵身跳了起来，肩头中了一箭。履癸早就看出那箭是朝着自己而来，扁一把折断了箭杆，继续冲在前面。

“嗷～扁这箭伤不到朕~”履癸一声长啸，林中树叶随着抖动着，履癸在示意大军停住不前。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突然前方竟然又有厮杀之声，不一会豹将军从前面过来，手里拎着一个有缗人的脑袋。

“扁！我给你报仇了一箭之仇了！哈哈！”

无论哪一方遭遇冷箭袭击，另一方就会悄悄包抄过去，把对方从后方绞杀，这样一来有缗那些弓箭手就无法遁形，让有缗无路可逃。

这些有缗人有的藏在树上，有的藏在草丛灌木之中，不仔细分辨很难发现。

夏军把这片森林翻了个底朝天，无处可逃的有缗人最终都被绞杀殆尽。

大夏士兵以其人之道还致其身，发现有缗人的踪迹乱箭齐发，藏身于树上的被乱箭钉在了树上，很多有缗人被射成了刺猬。

履癸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身边的勇士努力前冲保护在履癸周围，虽然对方冷箭射来也毫不退缩，朝着弓箭射来的方向猛冲。

“扁将军随朕中路突击，三路互为呼应，哪方发现有缗就互为包围，看他冷箭还能耐何。”

大夏很多士兵倒下，队伍突进的速度依旧奇快。

有缗人射完弓箭还没来得及转移和隐藏，被大夏士兵发现乱箭齐射，终究难免一死。

履癸双勾舞动，弓箭根本伤不到他，虽然死伤依旧惨重，大军依旧丝毫不停。突然一块大石出现在远方，前面一片豁然开朗，大军已经突破了这片树林，接近了有缗氏喊话的那片大石头。

“履癸的大军果然勇猛！”

有缗氏看到履癸几路夏军如狼似虎，竟然突破了自己的弓箭阵，心中一惊。

“履癸你敢上来，你我二人决一死战吗！”

有缗氏看到履癸率先冲了上来，心想如今只有杀掉履癸才能取胜，正好履癸率先冒进，实在是天赐良机！

履癸根本没停，已经纵跃过来。

”让你见识下朕的神箭之技！”

有缗氏站在巨石之上，履癸周围的勇士，嗖嗖已经一顿乱箭飞了过去，有缗氏毫不慌张，竟然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射到面前的弓箭，其它弓箭贴着身子都飞了过去。

履癸头发在空中飘飞，挥动双勾向前纵跃。

有缗氏看到履癸跃在空中，时机来了，抬手嗖嗖的连续射出三箭。

履癸在空中双勾舞动打掉了两支箭，这第三支箭确已经到了咽喉，履癸在空中无法躲闪，只有一扭头晃动身子，硬生生的躲过咽喉，那箭一下子射在履癸肩头，这箭又长又大，箭头是锋利的猛兽牙齿打磨，履癸虽然穿着盔甲，但是依旧透甲而过。

履癸大叫一声狼狈摔倒地上。

履癸中箭落地，有缗氏接着嗖嗖又是三箭，这三箭劲头十足，带着破空之声，比一般的弓箭快了不知多少，转眼就到了履癸身前。

履癸落地之后，狼狈异常根本无法再举起双钩打掉箭。眼看履癸性命就要丧在这三支箭下。

履癸似乎也呆了，毫无反应。就在这时候，履癸前面突然一个人影跃了起来，噗噗噗三箭全部射在这人的后背上，这人身形粗壮，正是扁将军。

扁将军中箭大喊，“大王快走！”

这时候大夏的勇士也上来了，护着履癸就想下撤，履癸一把抢过一个勇士手里的盾牌。

“你们闪开！”履癸左手拿着盾牌，右手轮着大钩就跳了起来。

有缗氏一看，履癸看来你自己找死！

嗖嗖嗖，又是几箭射来。

履癸用藤牌挡住弓箭来路，那些弓箭势头其猛，竟然射透了盾牌，然后钉在履癸身上，履癸全然不惧，继续冲了过去。

有缗氏有点慌了，身边的人早就各自为战，大夏士兵漫山遍野的从森林中涌了出来，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有缗氏手中弓箭不停。

履癸腿上也中了箭，速度确仍然没有减慢。有緡氏发现一个手里拿着一个刺猬一样的盾牌，浑身是血的履癸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一双比虎豹更加凶狠的眼睛盯着有缗氏，任何人只不过是他的猎物。

这是有缗氏最后看到的景象，履癸飞身跳了起来，手中盾牌朝有缗氏砸了下来，有缗氏赶紧用手中的弓去拨打，但是他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原来头颅已经被履癸一勾砍下，飞了出去。

当履癸浑身是血，身上带着弓箭，提着有缗氏的人头回到天下诸侯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扑通扑通都跪伏在地！

“大王神勇，天神下凡！”豕韦国君孔宾率先跪倒高呼。

人人听说履癸勇猛，但是今天亲眼看到，所有人都从内心折服了，而且更多了一丝恐惧。

昆吾的牟卢忙过来帮着履癸整理伤口，“大王今日可算厮杀痛快了！哈哈”

履癸拍了下牟卢的肩膀，“知朕者就是你牟卢了，那个有缗氏居然弓箭真是了得，号称什么后羿再世，竖子不知道大夏最恨的就是后羿篡国了，朕岂能饶了他，如今真的如后羿一样，身死国灭了！今晚我们好好大喝一场，过瘾！”

顾氏的委望也赶紧过来，顺着履癸的心思，“大王此战辛苦了，有缗如此可恶，不如屠城彻底灭掉那有缗，以告慰牺牲的将士！”

履癸盛怒之下要一把大火烧了有缗城，正要开口。

费昌等连忙劝阻，“当着天下诸侯，大王要有怜悯天下苍生的慈悲之心！”

履癸哼了一声~

---子氏天乙说--

《左传·昭公四年》：“履癸为仍之会，有缗叛之。”《左传·昭公十一年》：“履癸克有缗，以丧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