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亳城雪虽然没有斟鄩那么大,也沉浸在一片白色的静谧之中。黄昏的时候,城楼上天乙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眺望。

如今亳城的人口增加了好几倍,城内已经住不下这么多人,城外也有居住的人家,茅草屋顶上都盖着一层白色的雪,屋顶在夕阳下都闪着晶莹的光,家家户户都升起袅袅炊烟,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天乙看着这些心中也充满了作为商国国君的豪情,但是心中也总有一种压迫感,自己可以一直让子民享受这平静的生活吗?大夏天子履癸这两年竟然没有大军来征伐商国,天乙已经觉得是万分幸运。

这时候一排车队慢慢由远而近,犹如一条长龙在游移,慢慢的都能够听得到领头的驴车脖子上的铜铃的叮当之声。

暮色苍茫起来,城门就要关闭了,看来伊挚先生今天不会回来了,天乙慢慢走下了城墙。

天乙回到玄鸟堂后面的王宫中,厅中已经备好了晚宴,王女已经端坐在长条木几的后面在等天乙一起吃晚宴。

王女看到天乙来了,让天乙在铜盘洗了手,“大王,今天纴巟做了羊肉请大王品尝!“

雕刻着玄鸟和云雷纹装饰的鼎中煮着羊肉,咕嘟咕嘟的肉香扑鼻。

“好香啊!朕的肚子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王女给天乙用木勺子盛了最好的羊肉到了豆中,放到天乙面前。又用木铲从鬲中盛了黍米饭,黍米饭极其粘滑,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在这样的冬夜,无论天乙这样的大王或者商国的普通百姓人家,一家人这样吃顿热乎乎的晚餐都是人生一件乐事。

“挚去斟鄩已经几个月了吧,该回来了吧!”莘王女也在惦记着伊挚。

“应该快了,朕比王女还着急啊,朕没有挚就像失去了双目,下一步不知要去哪里!今天的羊肉太好吃了!”天乙伴着黍米饭吃了个痛快,天乙今天吃了很多,又有美酒和王女对饮了几杯。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好香的羊肉和美酒啊,对于我这个夜归的人,是最好不过了!”

天乙和王女都突然站起身来,同时喊道:“伊挚先生回来了!””挚回来了!”

没错这个声音正是伊挚,伊挚本来就是王女的奴隶,而且又是大商的右相,天乙允许伊挚直接进入王宫,而不用提前禀告。

天乙走下城楼之后,伊挚和白薇才赶着马车来到亳州城外,伊挚身为大商的左相自然有令牌可以叫开城门进入城中,商国所有人的基本都认识伊挚先生,伊挚让白薇回去府中先去休息,知道王女和天乙担心,虽然已是夜晚,到了王府之中知道天乙和王女正在用膳,就直接进来了。

王女给伊挚也盛来了羊肉,伊挚此刻还是农家车夫的打扮,也不客气,开始吃了起来。

“王女的厨艺,已经在伊挚之上了,伊挚如今琐事缠身,很难有心情做出这么鲜嫩的羊肉了。”

“还不是都和你学的,以前都是你做给我吃,自从你当了这大商的左相,想吃你做的东西就难了,我只好按照你以前教我的自己学着做了。”王女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都夸自己的羊肉好吃,心里就像开了一万朵桃花一样。

天乙想问伊挚此次去大夏的情形,伊挚看出天乙的心思,“大王,今日我是来吃饭的,不说国事!”

天乙看伊挚也是风尘仆仆的回来,知道伊挚一定也很累了,就忍住没有多问。

晚餐之后,伊挚告辞而去,天乙心情很好又和王女对弈了几局,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不是王女的对手了。

“王女这棋艺进步如此之快,王女又得到伊挚先生或者子棘老师的指点了吗?”

“挚那么忙,哪有时间指点我的棋艺,不过是紝荒最近钻研归藏之术,明白了很多天地之间的道理,这棋虽然只有黑白二子,其间奥妙和天地之间的道理都是相通的,紝荒的棋艺才有所长进的吧!”

“归藏之学,天乙也听伊挚先生讲过,天乙只是知道一些皮毛!”

“一生三兆,百有二十,千有二百。日覆云而暂见。归藏之中都是看似简单但其实却很艰深的道理!”

天乙一道浓眉紧促了起来,使劲全力,最后也还是没有赢王女一局,王女看出来,最后故意输给了天乙一局。

“大王,这局紝荒输了!”

天乙下完棋之后,脑中一片混乱,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夜半时分,天乙肚中发热,空中感觉干渴,就从床上起来,去倒了一杯水,这时候天乙看到外面月色照耀着雪白的大地,一片洁白光明。

天乙看到如此景色就有点睡意渐消了。穿好衣服,披上兽皮斗篷,走到院子中,准备散步赏月。

院子中垂着一条绳梯,天乙仰头朝上看去,看不到头。

“这梯子从哪来的?难道是从月亮上垂下来的吗?”

天乙使劲拽了拽绳梯,还很结实,天乙突然想到嫦娥就在月亮上,难道顺着这梯子真的能够到达月亮吗?

天乙于是开始向上爬,天乙越爬越高,朝下一看,整个亳城都远远的在脚下了,自己不知爬了有上百丈高了,此时四周有冷冷的风吹过来,天乙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踩着绳梯的脚不由得软了一下,双手赶紧抓最近了绳子。

“这万一要要摔下去恐怕就真的成了肉饼了!朕到底是爬还是不爬呢!”天乙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也许这天梯真的通到月亮上去呢,能够去看看月亮上看看。

天乙下定了决心,一步步的继续朝上爬去,也不知爬了多久也不知道爬了多高,双手都被摩出了血泡。

突然天乙看到了绳子的尽头,尽头什么也没有,梯子悬浮在空中,天乙感到自己也要漂浮起来了。

天乙四周一看,竟然已经到了云的上面,月光照在白云上,就如神仙一样站在白云上面。

“难道自己已经飞升成仙了吗?”天乙心中突然无限喜悦。

天乙仔细看着月亮,月亮依旧在高高的空中,但是比在地上看起来大了很多,天乙仔细看到底月亮上的嫦娥在哪呢?天乙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月亮上到底有什么?

一片白云飘了过来,把月亮给遮住了,天乙整个人都被白云包裹住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天乙突然想,不知这白云是什么味道的,天乙就用舌头舔了一下白云。

“凉凉的沁人心脾,但是什么味道也没有!”

就在这时候天乙突然感觉脚下的梯子一松,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天乙越落越快,不禁大叫起来。“啊,救命!”

但是没人回应,天乙看到了亳城,自己王宫的院子就在下面,自己真的要摔成肉泥了!

--子氏天乙说--

《后汉书》曰:言堯梦攀天而上,汤梦及天而舐之。此皆聖王之前占,吉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