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鄩城破,城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履癸为了妺喜的安全,只有率军先杀出了斟鄩。

暗夜的风已经很凉,吹得每一个大夏人心底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斟鄩城就破了?

“大王,我们去哪?”出城之后推移问履癸。

“如今,只有先去有仍!整理好军马,然后再杀回来!”履癸说。

“大王!可以先去妾的母国三嵕!妾的兄长,三嵕国君鬼臼骁勇善战,可助大王一臂之力!”

“三嵕鬼臼?”履癸看着说话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是履癸的一个妃子,长得端庄秀丽,比当年的洛元妃要柔美许多,在宫中多年一直柔软如水,履癸有时候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如玉,朕这么多年冷落你了,此时朕才看出谁才是真正朕的女人。”女子的名字和她本人一样。

“如玉永远是大王的人,三嵕也永远是大夏的三嵕。”

“三嵕正在有仍和有施之间,正好三国合并一处!”推移将军说。

履癸的大军趁着夜色,就朝着东面杀过来,后面的商军一直在追赶,似乎却一直追不上。

天光放亮的时候,夏军都感觉昨夜不过是一个梦吗?但是他们已经一夜没有睡觉了,现实远远比梦更残酷,因为他们不仅仅丢掉了斟鄩,前面还出现了大队的商军。

履癸心中怒火中烧,转眼夏军就到了阵前,双方在黎明的旷野对峙着。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即将烧尽的火把迎着夜风发出呼呼的声音,人们一边脸庞被风吹得麻木,一边被火把烤的的隐隐的疼。

就在这时候,东方透出一丝红色的晕光,有什么在云的下面躁动着。

履癸已经看清了,商军的中间大旗下一人满头红发,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以及让履癸远远就能感觉到的愤怒。

正是仲虺率领商军拦住了履癸的去路。

仲虺看到了妺喜,心中所有的热血一起涌上了脑袋,仲虺多年没有见到妺喜了。

履癸看着妺喜身前的履癸分外眼红。“就是这个男人当年从有施把自己心爱的妺儿从有施给抢走了!当年你是大夏的王,仲虺打不过你,如今你已经落魄而逃,难道仲虺还会放过你!”

仲虺想冲上去就想和履癸拼命,但是又怕伤到妺喜。

“妺儿,你到底是和履癸走还是留下来?”仲虺大声问妺喜,此刻仲虺红发飘扬,如同一头雄狮。

“就凭你们想阻挡本王?”履癸虽然失去了斟鄩,此刻傲气依旧。履癸绝不会在妺喜面前减损自己一丝一毫的王者威严。

“履癸,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妺儿必须留下!”仲虺望着履癸身后的妺喜。

“那我就把你们都杀光!”履癸怒目而向!

仲虺看着妺喜,等着妺喜,履癸也没有说话,让妺喜自己做出选择。

妺喜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从小就喜欢自己对自己百般照顾的仲虺哥哥,一个是自己的夫君大夏的王,而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却是伊挚。

这些年,这三个男人为了自己,竟然搅动的天下大变战火纷飞。妺喜此刻内心中的痛苦已经无以复加。

而此刻妺喜只能是大夏的元妃,只能是最爱自己的履癸的大夏元妃,妺喜已经做了决定!

妺喜走到履癸的身边,履癸皱了皱眉说:“妺儿,你躲在车中不要出来!”

“大王,让妺儿说几句!”履癸还没说话。妺喜的声音已经飘了出去。

“仲虺哥哥,你根本拦不住我家大王。妺喜一个弱女子,如果你们执意如此,妺喜也只好死在你们面前了!”

妺喜说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就如同往日唱歌时候,婉转悠扬,此时妺喜突然一支象牙簪在手,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仲虺没想到妺喜竟然宁愿死也要和履癸在一起。“妺儿,你~你变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没想到你竟然真心喜欢履癸~”

此时妺喜的心中的痛苦也是到了极点,她心中突然对履癸充满了愧疚,如果履癸还是大夏的王,妺喜也许可以和伊挚远走天涯,但是如今履癸要远逃他国,这一切也许都是因为自己,妺喜就更不能离开履癸了。履癸的爱才是真的能够触摸到的爱。“伊挚我们之间也许只能做心中牵挂吧,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妺喜心意已决。

“伊挚你到底在哪?”妺喜四处也没有看到伊挚的身影。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方,此时东方一轮红日跳出,顿时朝霞满天,一人骑着白马,一身白衣迎着朝霞温暖的光,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妺喜看到了,这就是多年在只能在梦中和天目中隐隐约约看到影子的伊挚。

商军和大夏大军都看傻了,这人周身没有盔甲,明显不是来打仗的,而大商和大夏的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早就名满天下元圣-伊挚。

“伊挚先生,你要做什么?”履癸看到伊挚一人一骑走了过来,就好像看一个恐怖的怪兽一样。

“我来看看她!”伊挚用手指了指履癸旁边的妺喜。

“伊挚,你也欺人太甚!我知道你才智过人,你夺了朕的江山,难道还要夺走朕的女人,你就不怕朕一勾把你劈为两段!”

“大王,你劈了伊挚容易,但你愿意她死在这乱军之中吗?”履癸看了看妺喜。

“妺儿,你的伊挚先生来了,你们有什么话说让朕也听听!”履癸怒目看着伊挚。

妺喜的簪子依旧抵住自己的喉咙,如今嫣红一点,已经要刺出血来。

“伊挚,你放我们走吧~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难道你就因为你觉得自己辜负了履癸,就要让我们这么多年所有的苦都白受吗?”伊挚说。

“我不能因为我让爱我的大王受到伤害~如果你们没有和大王交战,那该多好,也许这都是妺喜的错!”

伊挚怔怔地看着妺喜,伊挚似乎懂了妺喜的心意,对仲虺说:“让他们走吧~”

仲虺看着妺喜的簪随时可能就刺破自己喉咙,心中早已又被刺穿了无数的洞。“放走了履癸,大王能答应吗?”

“大王命令履癸我们必须放走~”伊挚说。

“必须放走?”仲虺实在想不通了。

履癸看这俩人也不行动,哪有性子等着,催动战车就朝前走了,商军顿时严阵以待,伊挚下令“全都不许动!让夏军走!”

伊挚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伊挚。

妺喜看了一眼,转头过去跟着履癸渐渐走远,再也没有回头。伊挚的心头似乎在滴血。

妺喜看着最喜欢自己的三个男人此刻心如刀割,她必须做出选择。

伊挚多年不就为了打败履癸,让妺喜回到自己身边吗,如今斟鄩城破,妺喜却远随着履癸远走他国。

以前伊挚知道妺喜就在斟鄩,就在容台和长夜宫中,此一去,伊人到底何在,从此天涯茫茫,生死难料,是否还能相见?

伊挚望向天空,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自己是大商的元圣,不可在上万将士面前失态。

不要问心情,

那是灰色的天空~

不要问奔波,

那是每天百里的路程~

不要问从容,

那是戈矛溅血的距离~

你说你还爱我,

那就继续爱我,爱会让人不迷失~

你说你还想我,

那就继续想我,思念让人不那么绝望~

不要问是否爱你,

那是想都不能想的痛~

不要问是否想你,

那是午夜梦回的夜光杯~

不要问是否想见你,

那是深秋无力抗拒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