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笼罩了边城,该众府门前一片漆黑,黑暗中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影子悄悄进入府中,后堂中却灯火通明,除了偶尔火把荜拨的燃烧声,没有人发出声音。

这些人跟随该众多年,随着该众征战多年,都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众位以为如何?!”该众对众人讲。

“商君天乙的仁德,四方诸侯都归顺了商国。如今委望死了,如今的顾国,再也不是当年的顾国了。”有人开始说话了,众人却齐刷刷地望着该众,该众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他到底在想什么。

“商军来乃是救我苍生性命,何不早点到来?”人群中一人变得情绪激动起来,看来被金冥惩罚过。

众人目光刷的转到这人身上,大堂又陷入一片死寂。该众目光扫过众人,每个人都不敢直视该众的目光。这寂静犹如一块大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大家谁也不敢第一个应声,气氛如外面的夜空,漆黑而冷。

这时候,站在大堂门口的一个该众的守卫举起来手中的石矛,“何不杀了金冥,归顺大商!”

众人一惊,都望向该众。

该众朗声说,“既然诸位也这么认为,何不杀了金冥残贼,献给商国国君。我等一起归顺了大商!”人们都在等待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人,此时第一个有人站出来,大厅中立即声震如雷,人都是从众的,此时如果不赶紧态,就会被认为是金冥的人,可能立即就被周围的人给杀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不知是欣慰还是嘲笑。

此时的金冥对这些依旧一无所知,金冥知道该众多年来一直对顾国忠心耿耿,金冥就以为该众对自己也会忠心耿耿。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国君也不是是个人就能当的,即使是国君的儿子,也不一定就有资格当国君,如果不能胜任,这可能就是世上最危险的职位之一。

金冥率领顾国大军来边城之后,就把边城中该众本来办公的大堂当做了自己的住所,金冥其实也带来了顾国大上万大军,自然身边也有一批平日善待的贴身卫士。

金冥的手下在街上遇到一个出来买日益紧俏的粮食的女子,这个女子与城里那些眼中充满生存的压力的女子不同,气质端庄秀丽。手下不管不顾直接当众抢了来献给金冥,这个女子正是该众大堂中守卫的女人。

这个守卫的身手是在边城中是出了名的,而且跟随该众多年,所以一直是该众的贴身卫士。所以女子平日里出门从来没有任何担心安全问题,谁也不会惹该众贴身卫士的女人的。

卫士回到家中发现女子不见了,四处打听知道被金冥给抢走了,顿时心中炸雷滚滚,愤怒的闪电从双眸中闪现出来,急忙来找该众求救,该众这才悄悄叫了自己心腹来到后堂商议。

一夜过去了,天乙在大帐中正准备和伊挚商议战局,突然有人来报,“边城城门大开,该众出城来了!”

“准备迎敌!”天乙听说了该众火烧商军帐篷的事情,不敢大意,赶紧整队来到阵前。

伊挚看了对面一眼,“大王,边城定矣!”

天乙听了伊挚的话,虽然将信将疑,心里大战之前的紧张还是放松不下来,朝着对面看过去。

该众一行人并没有带着多少人马,而是率领着一众大臣。

原来是该众率领边城以及顾国的老臣开门投降,出城迎接天乙大军进城。

该众兽皮披风在身,头上带着兽皮帽子,脸上有着西部汉子特有的红黑之色,胡须已经有些花白,双目深邃而镇定,一看就是一个聪慧之人。

该众一人徒步走到阵前,朗声说道:

“天乙大王,该众率边城顾国众臣归顺大商,从此尊天乙大王为主。”

天乙赶紧从战车上下来,走到该众身前,扶起了该众。

“该众大人请起,天乙早就听说过大人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天乙愿和大人一起为边城百姓谋福。”

天乙很喜欢该众这种文武双全的人,其实也许是因为该众和天乙有一点像。

莽莽西域顾国边城,城池依山而建,城墙巨石累成,城上守备森严,防御井然有序。天乙暗叹如果要硬攻边城,几乎是不能能攻下的,如果边城内的人就是不投降,除非围困到边城内所有人都饿死才能进城。

此时城门大开。城中的百姓亦久想商侯之仁,尽怨其不早来,早就远远的去迎接商师了,才望见商师,举手加额谢天地。

“天乙大王!天乙大王!”人群欢呼上前迎接天乙!

天乙低声问伊挚:“怎么不见金冥,该众这不会诱敌之计吧?!”

伊挚望着该众摇了摇头,“不太像!”

“我去把该众绑起来不就行了!”仲虺说,天乙和伊挚赶紧让仲虺小声点。

“那样会毁了大王的声誉!我派人跟着该众,不让他带人就行了。”庆辅说。

天乙和伊挚点了点头。

商师整队而进,萧然雍然,未尝试一戈、弃一矢,边城竟然没有流一滴血就进城了。

伊挚进城之后,心下钦佩该众能够识大体,让边城内的人民少受了战争带来的痛苦,顾国从此归顺了大商。天下只能有一个共主,到底是大商还是大夏。如今即使商国不想征伐大夏,大夏也会来征伐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