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子履癸被囚禁在南巢湖心岛,天乙留下上千看守履癸的商国士兵,大军凯旋返回斟鄩。

斟鄩的百姓依旧夹道欢迎凯旋的队伍,不过队伍中再也没有了大黑马上英姿勃发的履癸的影子。

天乙每日忙于安抚天下,有起兵对抗大商的出兵征讨,今天天乙又在太禹殿中和众臣议事。

“大王殿外有二位老者求见。”内官禀报。

“哦?有请!”天乙疑惑。

众人只见两位老者走入大殿,前面老者一身白衣,后面一身青衣,青衣老者手中捧着一个朱漆木盒。

天乙此刻依旧没有坐在履癸的王座上,而是坐在旁边,此刻看到二位老者,恍然想起来:“原来是义伯仲伯二位老人家!”

“大王!这是大王即位天子的典宝!”正是三嵕的义伯仲伯来求见天乙。

“哦?朕何德何能当天下的天子?”天乙忙摆手。

“大王先请看过典宝!”义伯打开仲伯托着的木盒,义伯捧出来三嵕宝玉做成的典宝,瞬间温润的白光照耀了整个太禹殿。

典宝上圆下方造型古朴,上面一玄鸟盎然而立闪着莹润的光芒,典宝让大殿中所有的眼睛中都闪烁出期盼的光。

仲伯准备了羊皮卷平放在旁边几案之上,对天乙说:“这是我二人不休不眠数月,为大王即天子之位准备的典宝,大王可以一试。”

天乙目光久久不能离开这个宝玉典宝,心中默念:“三嵕宝玉!传说得到它,天下就会大变!如今你到了天乙手里,天乙真的就可以当这天下的天子了吗?”

天乙双手不禁捧起了典宝,轻轻在羊皮卷上按下。

“大王请抬起一看!”义伯说。

天乙迟疑了一下,双手捧起了典宝,羊皮上出现了几个朱砂大字。

“大商天子典宝!”仲虺不禁脱口而出,整个太禹殿内的人都听到了。

太禹殿内离得近的大臣群臣欢呼,“天子!天子!”

天子心中欢喜,脸上却是惊恐的表情,“天子才疏德寡,哪配的上这天子之位!应选天下大德大才之人坐这天子之位。这典宝就由义伯仲伯负责保管。”

如今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谁来继承天子的大位,大家想让天乙会即位为天子,但是天乙总不能自己说朕要即位为天子吧,那样岂不是真的成了篡位的后羿了。

大夏王朝之前尧舜禹禅让天子之位深入人心,天乙也要学尧舜进行禅让之礼,首先要寻求天下配的上天子之位的贤人。

天乙想起天下的确有两个贤人,一个名叫卞随一个叫务光,天乙曾经去拜访过二人。

卞随是务光的好友,以贤德名扬天下。

如今天乙终于在伊挚等的协助下夺得了天下。正不知谁来当天子合适。

如今卞随和务光的名望依旧天下皆知,天乙不辞辛劳,再次拜访卞随,多年过去卞随的容貌依旧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天乙说:“卞随先生,如今无道残酷的履癸已经被推翻。天下需要贤明的大才来当天子,卞随先生可愿即位为天子,为天下苍生谋福~”

卞随这次看着天乙说:“君伐夏时要与我合谋,必以为我是喜欢杀人的贼;君战胜了夏要把天子之位让给我,必以为我是个贪心的人。

吾生乎乱世,无德之人一再以其让人羞辱的行为来玷污我,我不忍再听下去了。”

天乙实在有点怒了:“卞随先生如此说就有些不识大体了!”

卞随不再看天乙:“如今你要坐这天子之位,大王来无非是想借助我的名气而已~”

“天乙倒是要看先生能躲到哪里去,如今天下初定,先生不愿做天子,也应该出来为天下做一些事情!”天乙说完拂袖而去。天乙并没有杀掉卞随,天下都看到了天乙包容的胸怀。

天乙去拜访务光。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悠悠琴声,务光琴声能够绕梁三日名不虚传,礼貌地接待了天乙。

天乙和务光见礼之后说:“知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立乎?”

天乙是在说有智谋的人进行策划,有军事才能的人进行攻夺,有仁义道德的人居天子之位,这是自古以来通行的法则。先生心怀仁义,道德高尚,我想立先生为天子,如何

务光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废上,非义也﹔杀民,非仁也﹔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

吾闻之曰:‘非其义者,不受其禄﹔无道之世,不践其土。’

况尊我乎!吾不忍久见也。”

务光这番话其实是说废黜君主是不义的行为;攻战杀人是不仁的行为;别人冒险攻夺而我坐享其利,是不廉洁的行为。不是仁义的事,不做其官,不受其禄;不讲道德的世道,不践其土。现在大王竟要尊我为天子,我怎么会接受呢务光也不忍再见到这污浊不堪的尘世了。

天乙冷冷道:“难道务光先生也想步卞随先生的后尘?!”

“务光早有此意!”务光已经闭上双目不再看天乙了。

天乙只好退了出来,回到了斟鄩。

不久之后天乙得到消息,卞随奔到椆水旁,投河而死。几天之后务光知道了卞随投河的事情,抱着一块大石头沉没于庐水之中。

“还抱住石头!卞随务光的确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可惜!可叹!”天乙叹息道,语气之中没有丝毫哀伤。

---子氏天乙说--

《史记殷本纪》:汤遂伐三嵕,俘厥宝玉,义伯、仲伯作《典宝》。

《韩非子说林上》:汤以伐桀,而恐天下言己为贪也,因乃让天下于务光。而恐务光之受之也,乃使人说务光曰:汤杀君,而欲传恶声于子,故让天下于子。务光因自投于河。

《庄子.让王》:汤将伐桀,因卞随而谋,卞随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又因瞀光而谋,瞀光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曰:“伊尹何如?”曰:“强力忍垢,吾不知其他也。”汤遂与伊尹谋伐桀,克之,以让卞随。卞随辞曰:“后之伐桀也谋乎我,必以我为贼也;胜桀而让我,必以我为贪也。吾生乎乱世,而无道之人再来漫我以其辱行,吾不忍数闻也。”乃自投椆水而死。

汤又让瞀光曰:“知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立乎?”瞀光辞曰:“废上,非义也;杀民,非仁也;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吾闻之曰:非其义者,不受其禄,无道之世,不践其土。况尊我乎!吾不忍久见也。”乃负石而自沈于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