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玄鸟之谜

天乙对着昆吾城一筹莫展，伊挚说：“大王，昆吾城虽然无法攻下，但是好消息是牟卢并不在城中！攻城只是为了让牟卢回军！如今牟卢大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天乙沉吟了一下。

“此处三面环水，如果牟卢大军来到正好把我们围在里面，到时候城内城外内外夹击！我们如何是好！”仲虺说。

“仲虺将军，到了你和庆辅将军出击的时候了，此一去务必全歼昆吾主力于旷野之外！”伊挚微笑着看着仲虺说。

“这一次朕终于跟上了伊挚先生的思路了！牟卢回来了，我们去迎接一下！”天乙微笑说。

长夜降临，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暗夜撤军绝对不会引起昆吾人的注意。

大军行动之前，天乙的大帐内灯火通明，出兵前的战略会议正在进行。

夜间行军最容易迷失方向，白天能够看到的村庄河流晚上完全看不到，走着走着就会偏离预设的行军路线。

伊挚也有点一筹莫展，问庆辅和仲虺有什么好办法。“如果熟悉的地方还好，昆吾这里大家都是初次而来，白天都容易迷路何况夜晚！今夜没有北斗七星，更是不好分辨方向！”仲虺无奈地说。

“如果庆辅一人，即使走错了路，来回东西多跑几趟倒也无妨！如此多的大军庆辅也没有办法！”庆辅说。

庆辅夜间视力极好，看到天乙镇定的样子，对众人说：“也许大王有办法！”

众人都看着天乙，天乙神秘地说：“诸位可知道大商的图腾？”

“玄鸟！”仲虺看了一眼天乙身后的旗帜说。

“玄鸟是什么？”天乙接着问。

“我们大旗上是燕子、大雁或者凤凰吗？”仲虺不知道天乙想说什么了。

“也许都不是！”伊挚似乎知道天乙的心思了。

“这三个都不是？”仲虺奇怪了。

“诸位觉得商字像什么？”

帐篷内的太丁和外丙凑过来仔细看着另一面大旗上的商字。

“父王，我们的商字难道是一种动物”太丁和外丙同时发问。

“你们也注意到了中间那是两只大眼睛了吧，诸位可听说过夜之神和梦之神？”

“大王难道是说猫头鹰？”庆辅说。

“庆辅将军果然观察仔细！”天乙向庆辅投去赞许的目光。

大家齐刷刷地望向商国的大旗，闪烁的火把照耀之下商字的中间两个大圆圈真的就如猫头鹰的眼睛在看着大家。

“父王，我们的大商的玄鸟难道是猫头鹰吗？！那大旗上的玄鸟怎么看都不像猫头鹰？”太丁和外丙离远了一些，看到火光中大旗上玄鸟展开双翅呼之欲出。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本就是抽象，没发现我大商很多玉器上的玄鸟眼睛都比一般的鸟要大吗？”

天乙从一个侍卫手里接过一只套着头套的鹰，这只鹰毛色泛着光芒，虽然戴着头套，但是依旧昂着头，气象非凡。摘开头套之后，那圆睁的双目放出闪电一样的光芒。竟然是一只猫头鹰，再看那大旗上的商字，真的是一模一样，大帐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

“今夜，大商的玄鸟会为我们引路！”

天乙留下太丁和外丙继续围困昆吾，佯装攻城。

暗夜之中，商军悄悄上路了。玄鸟在前面盘旋着，不时发出呜呜的低沉的叫声，大军顺着玄鸟叫声的方向，悄无声息的前进着。众人看到玄鸟夜色中张开双翅黑色的影子，这不就是大商大旗上的玄鸟吗？

天亮之后，商军已经脱离了昆吾城的范围。商军休息了一上午，然后继续前进，转眼到了第二天黄昏。

夕阳西下，远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夕阳金色余晖洒满大地，稀稀拉拉的灌木在大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此时大战依旧在继续。

牟卢的大军强势逆袭，逐渐占了上风。北门侧虽然勇猛，也无法挡住如狼似虎的昆吾大军。一士兵被砍掉了一只胳膊，依然单手抡起长矛刺向昆吾人，仇恨已经让所有人忘掉了对死亡的恐惧。四处散落着残破的身躯，到处都是流出的内脏，这是几万人的厮杀，美丽的晚霞此刻看起来如同吸血的狂魔，无数的人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里是人间的地狱。

就在这时候，远方车轮滚滚，白色的大旗在风中烈烈，黑色的玄鸟飞扬。

牟卢吃了一惊，“难道又是商军？！”

来的正是仲虺和庆辅的两支四奇大军。

商军一看远方来了援军，立即恢复了斗志奋力拼杀。昆吾人的战袍和旗帜是火一样的红色，商国的战袍雪一样的白色，红色昆吾军又围着一层白色的商国的大军厮杀，里面的白色的商军围着红色昆吾人厮杀。仲虺好久没有打仗了，看到这场面，整个人兴奋起来。

“牟卢在哪！跟我杀！”仲虺一头红发就杀了进去。庆辅指挥四奇大军来回冲撞，冲乱了最外围昆吾军队的阵脚，里面的商军和外面的一会合，立即就反过来围住昆吾人厮杀！刚才还是昆吾人对商国人的屠杀，立即变成了商国人对昆吾人的厮杀。

这时候乱军的中心出现了一支急速向外冲的队伍，这群队伍都是红袍在身，盔甲鲜明，一杆大旗上红色的火焰在燃烧，正是牟卢看到形势不好，率领自己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向外突围。

牟卢的手下不是吃素的，前面已离率领精兵开道，牟卢殿后，一路杀了出来，竟然见神杀神，见鬼杀鬼，商国的士兵难以抵挡其锋芒。

牟卢开始舍不得那些辎重，如今生死一战，终于抛下了一切朝外杀，牟卢自信天下谁也无法抵挡自己的近卫军。

牟卢和履癸私交甚好，经常在履癸的近卫勇士中厮混，对这些勇士的战斗力非常了解，牟卢就在身边也训练了两千昆吾近卫军。关键时刻，这些近卫军最少能够保自己脱身。

仲虺也依稀记得上次被牟卢追下伊水的狼狈，心中憋着一口气，这次一定要报当初受辱之仇。仲虺正在乱军中寻找牟卢，突然发现了这支生猛的队伍，仲虺拎着狼牙棒催动战车冲了过来。

如果战车是商国的精锐力量，仲虺的战车军阵就是商军的灵魂，牟卢和仲虺之间要进行一场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