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私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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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果然只是眯一眼。
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睁开眼时,里面有些红血丝。
好像一时间也没反应到自己是在哪儿,于是很茫然地看着楚亦蓉的脸。
片刻,才把头往她身上一靠,喃喃说了句:“这是我这么多天来,睡的最好的一觉,我睡了多久?”
楚亦蓉心里微微疼一下:“不到半个时辰,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那位却驴唇不对马嘴地问她:“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吗?”
楚亦蓉:“……”
她不说话,萧煜就把头抬起来,再次看向她的眼睛,突然声音就低沉了下来:“我们成婚吧?”
楚亦蓉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萧煜自己动了一下,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但床实在太小,他再往后退就会掉下来,就又把身子挪回来,重新跟楚亦蓉靠在一起。
“我想过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那咱们就在一起吧。”
楚亦蓉终于也眨了一下眼睛,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可是我没想过。”
萧煜的眉头就轻轻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无妨,嫁过来后慢慢想。”
楚亦蓉摇头:“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我也是,我们现在……不谈这个。”
萧煜:“你的意思是,等我们把手边的事情都做完了,再谈婚论嫁?”
“你该起来了。”
萧煜撒了个娇:“我不,我在问你话呢,你要认真回答。”
他恢复小孩子的样子时,真是让人无奈。
楚亦蓉想把脸扭开,可她才只一动,肚子处就又疼了起来。
萧煜连忙把她抱住,语气一秒从刚才的撒娇成了深情的关心:“怎么了,又疼了吗?我去叫朱老来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诊到的……”
他小心地把楚亦蓉放好,自己轻轻把被子掀起来。
等他下了床,再把被子一点点掖好,这才又把脸凑近楚亦蓉枕边说:“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去叫朱老。”
楚亦蓉没拦着他。
刚才两人靠太近了,近到好像心都贴到了一起,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特别快,甚至听到“咚咚”的响声。
萧煜说要与她成婚时,她也差点就答应了。
她似乎一点也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每次他一说起什么,自己就会相信,然后跟着他的话去想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然而他们又真的差的太远,门不当户不对,而且彼此都有自己不知道何时,才会处理完的事情要做。
楚亦蓉对他嘴里的未来没有信心。
且这个男人玩闹与认真之间,都是无缝连接的,她有的时候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跟自己说着玩呢,还真的在考虑此事。
不要想了,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就做一对这样的朋友,以后相见,各自安好,比那些厮守在一起,却无话可说的夫妇好太多了。
萧煜出去叫朱老的功夫,楚亦蓉就把他们的关系理的一清二白,然后觉得还是让他赶紧走的好。
朱老过来给她诊脉,楚亦蓉就暗示他,自己已经好了,让他也这么对萧煜说。
朱老大概是年纪大了,脑子反应迟钝,诊完脉起身,沉痛地告诉萧煜:“殿下,我们东家这次的伤,真的太重了,老夫行了这么多年的医,都没见过这么重的内伤,你还是多陪陪她吧。”
萧煜急问:“昨日你不是还说无妨吗?只要能吃进去药就成,怎么今日……”
朱老:“病都是千变万化的,哪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您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去开药了。”
本来想让他走,结果被朱老这么一搅和,萧煜的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不但白天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夜里更是干脆搬来一把大椅,拿一床被子,睡在她的床头。
楚亦蓉暗暗决定,往后半年,都不再给朱老新的草药,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反正到现在楚亦蓉也没看到他那些药丸起什么作用。
又陪两日,梁鸿倒是没回来,但是差人把他的大红袍子送了回来。
衣服已经不堪入目,被撕成一条条,上面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且有一些不太好看的颜色,仔细看……
哦,还是别看了,会闪瞎眼。
萧煜在福安医馆呆不下去了,握着楚亦蓉的手半天,又把她的手拿起来,贴到自己的脸上。
“你看,我们都这样了,跟你嫁给我有什么区别?”
楚亦蓉:“既是没区别,那又何必嫁呢?”
萧煜:“……那我以后叫你夫人了。”
“你想怎么叫是你的事,但我应不应是我的事,你知道我的脾性,有些事勉强不来的,对吗?”
萧煜抬头看天……床帐顶。
还真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了。
她跟自己差不多,说话真真假假,就连平时做事,都是七分真三分假的。
以前萧煜从来摸不清她在想什么,有时候觉得她是真心对自己的,也是想嫁给自己的。
可只要他一提出来,她不是玩闹的应一句,就是拒绝。
好歹他也是一个王爷,虽然没有太子摄政王那么权高势重,但在京城中,想求一门婚事,还是人人都巴着脸想来的,怎么就打动不了这姑娘的芳心呢?
楚亦蓉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许久不说话,就催着说:“快走吧,再不回去,梁公子还不知会送回来什么呢?”
萧煜看着她问:“最后一次,本王郑重问你,你可愿意与我成婚,嫁给我做王妃。”
楚亦蓉避开他的目光:“不愿意,你快走吧,我药劲上来了,也要休息了。”
她把眼睛闭上,再不去看萧煜。
许久,萧煜才把她的手放下,轻轻盖到被子里面去,又把被角掖掖紧,才缓缓起身。
没舍得一下子走开,在床边看了许久。
楚亦蓉差点就撑不下去,想直接睁开眼告诉他:“好,我答应嫁给你,给你做正妃。”
然而,那个人却走了。
开了屋门,进了院子,很快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房间里只留下他淡淡的气息。
小小的空间,一下子空阔起来了,大的要命,大的让人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