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凄酸

林若清噗嗤一笑，“看把你吓的，怎么给我一种抓奸在床的错觉。”

林若清话已出口，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久，还是林若清先开口，林若清很牵强地哈哈一笑，“你不用在意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如果遇到了喜欢的女子，我会替你高兴的。”

梁牧淡淡地说，“真没有，我只是以为我一个爱捣乱的朋友罢了，男的。”

林若清呵呵一笑，“晚上有空吗？赏脸吃个饭不？”

梁牧的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今晚要加班。”

林若清却相当坚持，“呵呵，怎么，我嫁人了，你就不待见我了？”

“没有！”

梁牧脱口而出。

林若清似乎掩嘴一笑，“既然没有嫌弃，那就出来吃个饭吧，就算是加班，也总得吃饭的。”

林若清的语气让梁牧不知道怎么拒绝。

“那就来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餐厅等你。”

林若清顿了顿，“就是那间。”

就是那间，林若清每次陪梁牧吃饭都选择的那间，充满了回忆的小餐厅。

“好。”

梁牧回应一句，捏着电话，迟疑了一下，挂上了电话，猛然跑到洗手间洗了一个冷水脸，然后将胡子剃了，在镜子面前站立了许久才望楼下走去。

餐厅的老板娘看见梁牧，笑呵呵地说，“你女朋友在老地方，都等了很久了。”

梁牧“哦”了一声，走了两步，回头走到柜台，望着老板娘，低声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老板娘露出愕然的表情，随即讪讪一笑，“对不起。”

梁牧摇了摇头，“不要紧，不过以后记得了，免得造成误会。”

老板娘点点头。

梁牧轻轻地走近林若清，林若清马上回头，笑了笑，“你来了，坐。”

梁牧没有意外，林若清坐的位置正面对着自己公司的大门口，每次都看见梁牧从公司大门走出来。

桌子上已经放上了一份蛋炒饭，是梁牧喜欢吃的。

林若清咬着汽水吸管，笑了笑，“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停顿了一下，“我擅自给你点了蛋炒饭，你还喜欢吃吧？”

梁牧笑了笑，大口地吃着饭当作回答，林若清的眼睛眯了眯，继续咬着汽水吸管，将头别向窗外。

梁牧轻轻地放下勺子，望向林若清，林若清已经回过头，对着梁牧笑了笑。

梁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傻笑一下，佯装望向窗外的人群车流。

林若清也不说话，而是托着下巴望着梁牧，终于，梁牧的脸色露出尴尬的表情，望向林若清，咳嗽了一声。

林若清噗嗤一笑，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你刚刮的胡子？”

“嗯，好几天没刮了，邋邋遢遢的，像个乞丐，怕你笑话。”

林若清露出欣赏的笑容，然后端坐直了身体，“看见你这样精精神神的，我很开心。”

梁牧笑了笑，“说得像个老母亲一样。”

林若清白了梁牧一眼，“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肯定算老母亲了。”

两人相视一笑。

梁牧才发现林若清不仅精心化了妆容，还带着那条林天宝送的项链，她一反低调的常态，将项链露在外面。

梁牧笑了笑，“项链很漂亮，你带着尤其漂亮。”

林若清把玩着项链的吊坠，露出甜美的笑容，“谢谢，我也很喜欢这项链。”

望向梁牧，好一会儿，才说，“梁牧，谢谢你的礼物和祝福。”

梁牧望见林若清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期许，一时间，有点迷离，梁牧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梁牧颤抖了一下，猛然惊醒，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

林若清一惊，站了起来，就想走到梁牧身旁。

梁牧抬手制止了林若清，“罗太太，我没事！”

林若清浑身一颤抖，然后露出了一个凄酸的笑意，呵呵一笑，坐了下来，望向窗外，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

看着林若清强忍哭意的样子，梁牧的心一阵抽搐，只能捏着自己的手指，以痛楚来转移注意力。

过了好久，林若清才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梁牧轻声地说，“不知道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呢？”

林若清深深地望了梁牧一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抬手将杯子的吸管拿掉，一口气将杯中的汽水喝完，打了一个嗝，笑了笑，才说，“对，差点忘记了你工作很忙，耽误到你了。”

说完，林若清从钱包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梁牧面前，“这张卡是还给你的。”

梁牧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林若清伸手握住了项链的吊坠，抿了抿嘴巴，“我是后来才知道天宝去找你了，而且还向你要了那么多的钱，真是对不起，这些钱是我还给你的。”

似乎害怕梁牧拒绝，林若清不等梁牧开口就继续说，“你放心，这些钱不是我……我丈夫给我的，是我的一些积储，而且我将除了这条项链之外的那些物品都退掉了，刚好凑够你那笔钱。梁牧，你听我说，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所以我不能再无止境地向你索取。”

梁牧看了看面前的银行卡，将它推到林若清面前，笑了笑，“你别傻了，这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是我给你的祝福，试问祝福怎么可以退回了？”

林若清咬了咬下唇，伸手想握住梁牧的手，手指差点碰到梁牧的手的时候，梁牧的手像触电一样很快地缩了回去，林若清的手微微颤抖着，僵在了空中。

没多久，林若清就收起了手，双手合十地握着，低下头，低声地说，“对不起。”

梁牧的手在桌面之下捏着手指，咬了咬牙，选择了不回应。

过了一会儿，林若清再次将银行卡推到了梁牧面前，“这笔钱是你打算用来买房的首付来的，所以，请你收回去吧。”

梁牧笑了笑，忍不住的凄酸，“这房子没必要买了，没有家人的房子算不上家。”

林若清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双手掩着脸，趴在桌面上，“对不起，我……”

“过去的事情，不用介意了。我……”

梁牧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不忍心，改口说，“我会没事的，我希望你也好好地生活，可以吗？”

林若清抽泣了一会儿，抬起头，拿出一张纸巾拭擦着脸上的泪痕，笑了笑，“我答应你。但是……”

梁牧用摇头来打断了林若清的话，“我知道你现在的家庭很富裕，但是作为女人，终究是要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钱财傍身的，谁没有个急需钱财的时候呢，或者你看中了一件很喜欢的物件，总不能任何时候都向丈夫索取吧？”

梁牧望着林若清的眼睛，“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了，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过得好好的，这张卡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和祝福，是我最后能够为你做的事情，希望你能够成全我！”

林若清摇摇头，“梁牧，不要这样说话，我怕！”

梁牧笑了笑，“我们依然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林若清直愣愣地望着梁牧，无声，但是泪水沿着眼角滴了下来。

梁牧强忍着，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梁牧望着林若清坐进一辆计程车，逐渐远去，心中却是无比平静。

兴许，这一刻，才算是完成了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