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你痛吗?”

与上面热火朝天的欢庆景象不同,实验室内,拉伊往博士体内注射了一管感知强化剂,然后用针刺进他的手腕,并将之折断。

“你杀了我吧。”他目光涣散,头发凌乱,毫不在意地说:“我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那样实在太便宜你了。”拉伊继续将第二根针刺进去,然后折断。

“咚咚!”

路明非敲了敲实验室的门,“上去吃点吧,好酒好肉的,不来一趟岂不可惜。”

“我有精神食粮,不饿。”

“得了吧,”路明非来到博士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知道邦达列夫吗?”

“他早就死了。”博士咬着牙回答。

“他要是死了我头拿下来给你当球踢。”路明非自然不信他。

“我可没说谎,在91年那天他就被我用冲锋枪扫死了。我在他的尸体上摸到了一本笔记,里面有他一切规划,无论是同时渗入猛鬼众和蛇岐八家,还是影武者技术……虽然我也并不相信他那样的人就这么容易死了,但事实如此,十几年不也这么过去了吗?”

拉伊摇摇头,啧了几声,“真是蠢到家了,你的智商不是挺高吗?看不出这一切都跟精心策划好的一样吗?既然你能用傀儡,他自然也能,他的这本笔记就是特意留给你的,怕你太笨,无法走到最后。”

“做了别人的小白鼠还不自知,真是够可怜的。亏你还以操控别人的人生为乐,结果自己也是被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拉伊哼了一声,走了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吧,我不太想和这么蠢的人打交道,我怕他将他的弱智传染给我。”

路明非温和一笑,“你想选什么样的死法?老死也可以的。”

“随便你。”他竟然有点解脱了的意味,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生怕走错一步,坠入万丈深渊,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两个局外人给搅黄了。

被拉伊折磨了一晚,生不如死,快死了就会被注射各种药剂救回来,然后继续,如此反复,他突然觉得一切的元凶,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像是一名从天而降的天使,是来拯救自己的。

一刀斩首,路明非给了他一个痛快,毕竟急着完成支线任务第一环,也不想拖沓。

杀完,路明非转身离去,就是有点可惜赫尔佐格竟然对邦达列夫一无所知,他也只是一只小白鼠,是某些人的一次实验。

只能等以后差人打听了,消息灵通的、他能接触的也就上面和拉伊了,上面的话,要是他不执行与邦达列夫相关的任务是没可能接触绝密档案的。

拉伊的话,也只能看他了,他上下线还是蛮多的,毕竟他本人在混血种世界太吃香了,秘党、北美势力都想招揽他。

……

下午,路明非等人站在夕阳下,背后几辆直升机降落。

显然他们要走了。

某些豪情壮志是没法抒发了,交给专业人士就好,比如千樱家,那位家主再次戴上了面具,常年宅家,是在管家、家臣的努力下终于有了点起色,对外的影响力可算是提升了一点,但肯定没法和本家比的。

“小子,”上杉越揽住他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说实在的,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没有。”路明非回答地斩钉截铁。

“你觉得我们家绘梨衣怎么样?”

“绘梨衣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很天真很单纯,但有你们护着也不会遇到危险,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可以过的很开心。”他如实回答。

“然后呢?”

“等以后我有时间了会完成答应她的事,带她全球环游一趟,看遍世界美景。”

上杉越嘶了一声,退后几步,摸着胡茬,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凑了过来,“我跟你说啊,今天中午我大儿子就跟我大儿媳……”

“他们还没结婚吧。”路明非说,他可没收到婚帖,也没随份子钱啥的,好歹源稚生也算他的朋友了不是,人家结婚这么一件大事他怎么可以不到场呢?

“哎呀,管他,随他们去发展个两三年,我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就行,现在也不急于一时,毕竟这事急不来。”上杉越白他一眼,“你看啊,他们今天去法国的海滩卖防晒油、谈人生理想去了,估计今晚就下飞机了,然后我这个当爹的就任其发展了。

还有啊,我家稚女也去银座唱戏去了,那个叫樱井小暮的女孩很自然的就跟过去捧场了。”

“是唱日本的神话吗?还加扮演的那种……伊邪纳岐一家子的故事?说实话我对日本神话了解得不多,但你们家族不是知道那些神话就是在暗示你们家族的历史吗?编写还有你们家族神官的一份呢。”路明非随他的话说下去。

上杉越额头上蹦出一个怒井,差点忍不住打人的冲动,“这重点是唱什么戏吗?是跟过去捧场有没有!”

“这样吗,我理解错了。”路明非有些尴尬,虽然一开始没搞懂,但现在算是知道了,人家这是看上他了。

“唉,我知道你年少轻狂。”上杉越又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但路明非却摇头,“我这不是年少轻狂,我这叫追逐梦想,我必将在有生之年成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核平大帝!我在挥洒青春的汗水有没有?”

“见鬼,就是说你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喽?”上杉越也算明白了,不是他榆木脑袋,也不是情商低,就是单纯的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想要成为他口中的什么“核平大帝”,就像昨天那枚太阳一样?嘶,这个更狠……

“现在肯定没有。”路明非如实说道,确实现在没有,他还想多砍两年龙,把主线任务推了推再说,儿女情长过两年再。

“嗯,”上杉越从口袋里摸了个盒子出来,“有没有考虑过订婚?”

“订婚?”路明非看了一眼后面打哈哈的众人和直升机,“这恐怕时间来不及了。”

“其实你对我家绘梨衣还是有意思的吧?”上杉越继续挤眉弄眼,就像前些日子对源稚生和源稚女一样,自身别扭,别人不好意思。

但路明非何许人也,巍然而立,表情依旧平静,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可能有?”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初看见绘梨衣只是出于同情心理吧,她这样的人应当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而不是整日闷在那个房间里,对于世界的认知全部来自游戏、漫画与动漫。

源稚生认为打游戏会让绘梨衣开心,所以只陪她游戏,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其实说到底绘梨衣再怎么血统阶级高,怎么超高危言灵,她本质上也是一个女孩子,从那天试新衣服的欣喜可以看得出来,她也会和一个正常女孩子一样爱美。

绘梨衣很听他的话……那已经不是听话了,那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因为她相信自己,所以愿意听自己的话。

像耿世经,他们是上下级队友关系,有共同的目标,而他是总队长兼总指挥,人家肯定是要服从军令的,信任他只是第二要素。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信任,就是单纯的信任,没有任何目的性。

最初是同情,还带着一点的目的性,后来呢?玩嗨了?差点连公事都搞砸了。

路明非抓了抓头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只能说可能。

上杉越却是轻笑两声,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他,并指了指远处,看过去,绘梨衣举着一幅自己用毛笔写的、蹩脚、歪歪扭扭的汉字:路明非再见!

他笑了笑,对她挥挥手,然后转身上了直升机。

“嘿小子!有时间我去你家坐坐,要不然你叫上你家里人来我家坐坐也行!”上杉越的声音盖过了螺旋桨的声音。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