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0章.王是希望亦是绝望

搜刮完整个宝库，除了芬格尔兜里揣了几块黄金以外，剩下的都进了某人的材料储存室，留待研究新型核弹。

接下来就是去把金陵的棺材给开了。

言灵·钥匙发动，随着齿轮声响起，通往墓室的青铜门被巨大的力量带入地下十米，将地下门仓填平，构建完整的青铜地板。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四人组进入了墓室。

比起宝库的满地黄金，这里就简单多了。

四根青铜柱子立在室内的四个方向，每根柱子上都缠绕了一条银色的锁链，锁链的末端被一枚长长的棺材钉穿过锁孔，然后钉死在青铜棺材的四个角落，里面很黑，光源是四人的黄金瞳与手电筒的光束。

但是，一切光芒都被那个五芒星中央摆放着的棺材吞没，光束射过去就立马消失，手电筒射出的光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最后砰的一声灯泡炸裂，墓室顿时变得暗淡起来，四双黄金瞳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青铜棺材成诡异的椭圆形，棺材钉钉的是它的长短两轴的末端，而现在，一枚长轴钉和一枚短轴钉都因为路明非的动作被震了出来，已经钉不住了。

墓室里充斥着阴冷的气息，这不是温度低下，是穿透肉体，冻结灵魂的阴冷。

诡异的痒痒感从胳肢窝和脚底板传来，那感觉形容起来就像是有一只山羊在舔舐人的脚掌，人在敏感的同时又感到极度兴奋，并且除了山羊还有好几只蚊子在胳肢窝下叮了几口，让人忍不住想去挠，又哭又笑，又痛又痒，五感交错。

伴随着寒流出来的还有淡淡的呓语声，“djsi……”

“哐当”，棺材盖发出巨大的震动，还钉在它上面的两枚棺材钉疏松了许多，两条十几米的长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哐当！”又是一声巨响，两枚棺材钉已经开始摇晃。

忽的黑暗中出现一张苍白色的人脸，空洞的眼眶中爬动着一条又一条的蛆虫，两团黑红色的血液顺着眼眶流到分叉成两半的布满尖刺的舌尖，嘴中零散的枯黄牙齿摇摇欲坠。

人脸歪着头，两只满是褶皱的、布满尸斑的像是死去好多天的老人的手从已经枯瘦到只剩皮包骨的脸颊旁划出，满是尘垢的灰指甲将脸颊的皮肤划开，绿色的浆液迸射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无比浓重的恶臭味。

人脸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张开深不见底的臭嘴一口咬来，长指甲也直插眼睛。

瞳孔缩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恐惧与害怕，救命……

楚子航连退几步，一个脚步不稳就屁股着地摔倒，口中剧烈地呼吸，惊恐的向四周扫视，三个看不清脸的人站在黑暗中俯视着他。

世界开始摇晃，楚子航感觉自己的头很晕，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传来阵阵呓语，三道人影同时半蹲下来，伸出手去拉他。

他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伸出手，摸在了其中一道人影的手上……等等，好痛！

楚子航猛甩手腕，使出全力睁开眼睛，看见了一颗人头，尖牙利嘴，皮肤血红，人头将他整个手掌吞噬，两排尖锐的牙齿猛然合拢。

根本没有人拉他，只是他自己乖乖把手送进了人头的嘴里。

血液在空气中泼洒，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知道，他的手被咬断了。

楚子航猛然惊醒，急促地呼吸，清晰地感知道自己额头上正在冒冷汗，脑子一片空白，孤独、无力与莫名的恐惧从心底伸出传来，他惊恐地抬起双手，翻转了一遍，确定两只手掌都还完好后松了一口气。

随着大口呼吸，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低落，在地上发出嘀嗒一声，空虚感与无穷无尽的疑问又涌了出来。

黑暗的世界突然被炽烈的白光撕裂，楚子航不得不用右手挡住眼睛，这才堪堪看清白光下是什么。

一道看不清脸的人影。

楚子航的瞳孔再次骤缩，恐惧感再次涌来，他使劲去摸左腰，左膝跪地，右腿弯曲成九十度，拔出腰间的饕餮就是一记拔刀斩。

“锵！”

金铁交戈之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路明非的怒吼，“清醒点！”

巨大的声音将三人唤回现实，手中的武器同时掉落在地，看着自己的手，迷茫而不知所措，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房间被白光照亮。

“你们三个在进入这间墓穴的那一刻起就产生了灵视，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看样子你们在灵视里看见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路明非将色欲别回大腿，他刚刚就是用色欲急速挥斩，同时将三人的攻势化解，并用巨力使他们手中的武器连同整条手臂剧烈颤动，最后发麻，无法再用力握紧武器，于是饕餮、贪婪和懒惰一起落地。

三人同时抬头，一对明亮如太阳的黄金瞳在黑暗中闪耀，坐在青铜的棺材上就好像是坐在永恒的王座上，背面是无穷的黑暗，入目是永恒的光明，以至高无上的姿态俯视一切。

世界的黑暗、阴影与心中的恐惧被一齐驱散，那王者般的身影坐在黑白两界，左手肘顶在青铜棺上，手半握拳撑着头，仰望着他，一股无形的压抑与窒息感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庞大的压力下，呼吸变得缓慢，使力都做不到，握刀的手还在狂震。

王带来光与救赎驱散黑暗与恐惧，但同样也带来远比黑暗更加恐怖的王的统治，那是一切都要臣服于王座之下的霸道，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自信，是摧枯拉朽般击碎一切的无上伟力。

路明非的目光在芬格尔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刚刚的攻势，芬格尔的力量比楚子航和恺撒加一起还强好几倍，几乎不亚于当初他还是【亚领主级】的力量，高于超级混血种的力量，逼近人形龙王。

虽然他知道芬格尔很强，从他的每一寸肌肉与神经反应可以看出，但没想到能强到这种地步。

这家伙的废材都是装的，他知道；这家伙在隐忍，他也知道；但这家伙拥有亚领主的力量是他不知道的。

这是第一个自己以外的混血种亚领主。

缓了好一会儿，深呼吸几口，将减缓的呼吸调整过来，三人几乎是同时将自己的武器插会刀鞘或剑鞘，大眼瞪小眼。

“我看见一张诡异的人脸、三道人影与一颗人头。”楚子航心有余悸地说，

“我也是。”恺撒点头。

“小的加一。”芬格尔弱弱地举手。

“那你们应该是同时看见了什么龙文，同时产生了被那位太古炼金师或者我屁股下这个写好程序的灵视。”路明非拍拍青铜棺，用力跃了下来，王者气势仍旧存在，或者说它一直存在，只是别人不去仔细观察，不在特定的环境下清楚地感知，就根本察觉不了、感受不到。

气势这种东西本就是玄乎其神、摸不着看不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这种情况很正常。

“为什么我们三个都产生灵视了，但你没有呢？”恺撒疑惑道，按理来说不是只要是龙族血裔，在看见或听见龙文后都会与之共鸣，产生灵视吗？

“通俗点说，我的精神很强大，就这点灵视可没法影响我一丝一毫。”路明非看着自己那接近世界极限的精神属性微笑，“不通俗点讲，灵视只是低等血裔对高等血裔的精神共鸣，当血统极高时，只有别人对你产生灵视的份儿，所以我对这玩意儿没反应。”

“……”

恺撒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在当初把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让出去的，这比自己还“有领袖魅力”。

芬格尔的嘴角也抽动了一下，可恶，竟然又被他装到了。

路明非露出无辜的小眼神，“我只是在给你们将知识点。”

“开棺吗？”楚子航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将注意力都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