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完成、合作与至高宿命

前代至高？

余烬心头一凛，怔怔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小男孩，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且他也没工夫应对，因为标记大劫眼看着就要发作，神阶极限的恐怖威能，足以把余烬炸成碎片，连带着毁掉石棺，以及整个仪式法阵，弄不好还会出现连锁反应，炸掉这座半废庄园，进而触怒古树之神，彻底中断了苦难之路。

主持仪式的炼金魔偶，发现阵法能量突然运转受阻，素来淡漠的性情，都禁不住倏尔变色。

真要放任标记大劫，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还犹豫什么？快……”

急忙传音的炼金魔偶，突然没了声音，因为她感到惊人波动，以一种不合常理的方式消失了，而余烬本人似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这……

炼金魔偶疑惑不解，她断然不会想到，如此迫在眉睫的问题，竟然被自称前代至高的小男孩，打了个响指，便轻松解决。

“既然是谈合作，我应该表现一些诚意。”小男孩见余烬惊疑不定，忽的提醒道，“喂，别发呆啊，你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闻言，余烬立刻收拾心绪，将注意力挪回成神仪式。

感受到代表着寂灭印记的法阵核心，爆发气机，引动脑海中的传奇印记，开始解构重铸，余烬便同时激活了【吞食天地】和【寂灭瘟疫】两大本命技能，令升华效果达到只差一线神阶巅峰。

紧接着，余烬的疫医骨爪微微一动，空放【疫龙爪】，令寂灭瘟疫以之作为桥梁，与不朽祖龙核心套装达成联系。

高达五百点的大量数据，直接注入其中，辅以寂灭薪火的光辉照耀，令寂灭瘟疫一举突破至神阶极限！

余烬觉得，既然寂灭瘟疫已经达到神阶极限，毒池核心和疫医核心便没必要继续启用，还能节省一些操作，却随即听自称至高的小男孩提醒道：“不要保留，你现在投入多少，定格之后便有多高！”

听到这话，余烬果断榨干两枚能量核心的所有数据，令寂灭瘟疫的效果，又向着更高的方向，迈进了一步。

外界众人随即看到，疫医骨爪上燃烧起了令人心悸的黑色火焰。

“很好！”

小男孩微笑点头，主持仪式的炼金魔偶，见余烬进入状态，也微微松了口气，同时对疫龙爪的升华效果，做出评价：“这个技能在神阶极限的领域里，绝对不算弱了。”

同一境界，亦有高下之分，堪堪跨过极限门槛的本命大招，只相当于爆发一千点的重要数据。

而寂灭瘟疫经过各种增幅，爆发效果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点，这一数字，堪称不俗。

升华完寂灭瘟疫，接着便是吞食天地。

这个本命技能，无法得到核心套装的支持，但好在大哥不朽薪火，肯拉小弟一把，而且奇物【噬渊】，对吞噬类技能具备明显增幅，所以余烬只需动用一部分薪火超燃，便能令它达到神阶极限。

但剩下的两百点薪火超燃，是顺势投入吞食天地，还是留给上位永生魔人，余烬有些犹豫，他担心后劲不足，导致本源技能无法给出满意答卷。

“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妨现在就做到极致，一来永生仪式是永生之体的绝配，二来我看仪式构造者，野心不小。”

“好！”

余烬没去问小男孩，为什么说造物主野心不小，便直接将薪火超燃全数砸给吞食天地，令它的能量爆发，也达到了一千两百点之多。

恰在这时，寂灭印记完成解构，将寂灭瘟疫的模拟神性和吞食天地的原生神性，一并纳入其中，待得重组完成，便会化为镶嵌有两枚神性结晶的寂灭神格！

嗡……

现在的余烬，已然脱离史诗境界，拥有半神之姿，自动逸散的寂灭气息，竟然与空间产生摩擦，引发震动。

古树神使见此情形，瞠目结舌：“好惊人的气势，我当初成就神灵，远远不及狂医阁下！”

“蘑菇巴巴，也是。”蘑菇巴巴跟着点头。

炼金魔偶同样给出肯定评价：“十分明智的选择，单是这两门极限大招，便足以和大多数信仰古神过过招了。”

待在一旁的狗头戒灵，惊讶于成神仪式的惊人阵仗，暗道必须要抱死乌鸦大爷的大腿，而杰西·平克曼与农夫、乔木的脸色，则变得愈发难看。

余烬的成就有多高，他们便有多失落。

然而悲哀的是，他们全都知道成神仪式，才只是完成了一半而已。

代表着长生、不死两大印记的法阵核心，同时爆发气机，引动对应的传奇印记，开始自我解构。

而让余烬感到意外的是，本应成为局外人的【神性·虚数空间】，竟然也受到法阵牵引，对本源技能【上位永生魔人】释放感应。

他立刻意识到，小男孩所说的野心，究竟指代什么，便助推这枚神性，融入上位永生魔人。

上位永生魔人是本源技能，拥有等同至高存在的系统指令，虚数空间则基于虚拟而生，结果便是这枚神性，完全融入本源技能的核心代码，对虚化特性做出针对性强化。

再配合一直处于纹身状态的苦难祷文，竟然直接让神阶巅峰的虚化特性，突破至神阶极限，并且更重要的是，能量爆发达到一千八百点之巨，让余烬竟然产生了“虚无”可成的错觉。

苦难教皇对余烬的变化，感受得最为清晰，总是自吹自擂的他，此刻也忍不住赞叹出声：“这才叫永生之体啊！”

倒是炼金魔偶，表现得淡定很多，因为她本身也是仪式法阵的构筑者，看余烬身形虚而幻，淡漠冷哼：“若非融入那半座初始火炉后，尊主有能力批量制造神性，否则这枚虚数神性，怎么可能白白送给你？”

迫于严峻局势，造物主难得的慷慨了一回，差不多给余烬送了一千点的能量爆发。

这让余烬对自愈特性的强化，变得从容了很多。

他毫不拖泥带水的激活了软体核心【苦难教皇的松果体】，将内中具有的两百点重要数据，全部投入上位永生魔人的自愈特性，再加上神灵异体的超速增殖，同样有增幅效果，便使得自愈特性也跨越了极限大关！

自称至高的小男孩随即说道：“自愈特性的能量爆发，虽然只有一千点，但等到仪式完成，吸收掉所有的血藤气息，还会迎来一次提升，而你日后强化异体特性，也可一并提高自愈特性，总之，自愈特性的潜力，不输于虚化特性，你所拥有的永生之体，潜力也不输于称霸地域的古老神明。”

“多谢指点。”

余烬点了点头，最终确认小男孩，真的拥有合作诚意。

说话间，完成解构的长生不死两大印记，同时裹住了本源技能【上位永生魔人】，同样等到重铸完成，神格定型，片刻升华便会成为永恒。

而石棺中的现实身躯和原生血藤的庞大气血，也在此期间，悄然融入余烬体内，只需要再花两个小时的蕴养时间，让数据身躯趋于稳定，即可正式宣告仪式达成。

到了这一刻，余烬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意外，能阻止他完美成神了。

“现在我们能谈一谈，合作事宜了么？”小男孩笑着问道。

余烬思绪微动，不答反问：“我很好奇，您不是被现代至高掌控着吗，怎么会……”

“呵呵，这还要多谢这场仪式的主持者啊！”小男孩笑意盎然，“炼金魔偶化身继任封号使，暗中撬动了封号之地，让我有机会与外界联系，当然，彼时的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但确实给我帮了大忙。”

“那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值得投资啊！从某种意义上讲，薪火种子和我们并无不同，目前展现出的潜力，也极为可观，既然我的前任，都能投资不是道士，我为什么不能与你合作？”

小男孩笑容神秘：“况且，投资你的也不止我一个。”

听到这话，余烬若有所思，忽的想到了什么。

“怎么样，有与我合作的兴趣么？你既去过封号之地，便应该明白，称号碑林中藏着何等惊人的财富，两代至高的珍藏，少说有万分之一存在那里。”小男孩笑了笑，“你应该不会觉得，万分之一很少吧？”

余烬果断摇头。

开玩笑，至高存在的珍藏，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都能把一头猪，喂成上位古神，现在要是向造物主提出这个条件，祂肯定想都不想当场答应。

“问题在于，阁下要我在合作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发挥怎样的作用，而且事成之后，阁下加入归一计划的至高竞逐，岂不是要与我为敌？”余烬提出了他所关心的重要问题。

小男孩轻声笑道：“你误会了，有资格竞逐至高的，就只有四大阵营和最近的三位至高，其余人，包括亘古淤泥这样的世界意志，都只是投资者而已！疯王便是邪神壁画的最强投资者，六眼先知则是本代至高的最强投资者，这两位的现状，你是看在眼里的，比之其余强者，是否与众不同？”

“确实如此。”

“至高从来不会孤军奋战，往往会给投资者许以好处，这一现象，在近几次至高竞逐中，愈发明显，原因你已经知道了。等到归一计划进入后期，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的强者，便能做出投资，安全退出归一计划，以另一种方式继续至高竞逐，所以你的担心，毫无道理，因为我们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敌人。”

小男孩做出解释：“至于你我之间的合作，目前也只局限在你我之间，我作为上代至高，留下不少后手，苦于被困才无法启用，正好由你来操刀，若是情况危急，我不介意召集更多帮手，但你得到的报酬，必然会降低很多。”

余烬点了点头，意识到笑容满面的上代至高，并不会在利益分配上，有所退让。

“我同意。”

余烬觉得他没有拒绝的道理，哪怕合作者是至高存在。

小男孩微微一笑，随即送出一道神念，告知余烬行动计划。

虽说祂已经把标记大劫的力量，转化为意志屏障，让木偶少女都无法窥探秘密会谈，但为了以防万一，祂仍旧采取了最为保险的措施。

余烬扫过一眼，蓦地眉头一挑，不自觉的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阁下的要求，我会尽快推动，相信不久之后，便能看到成果。”

“我对此十分期待。”

小男孩非常满意余烬的果断，便又卖给他一个好处：“鉴于六眼教会还未察觉，所以我有时间，最后满足你的一个问题，当然，仅限于我能作答的范围。”

闻言，余烬略作思索，突然问道：“我想问，白袍传道士对至高存在而言，是否有着特殊意义？”

小男孩笑容微凝：“这个问题……”

余烬本以为上代至高会拒绝回答，谁知他弹指一挥，一幅模糊影像便出现在脑海之中。

影像的内容很简单，围栏中的院落，有一座房子，一棵果树，一个样貌稍显怪异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圆肚鱼缸，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聆听身边的一位女性讲述童话书中的故事。

只是一眼，余烬的脑海便闪过很多，各种意象给他带来了极其强烈的既视感。

“熟悉吗？画面里的很多东西，你应该见过的，至高存在尽管只是机械，却努力的追求人类情感，这也是祂能从【智械危机】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小男孩以第三人的身份，讲述起了至高存在的故事，毕竟祂本身并非初代至高，所以那凝滞笑容，是因为难以代入初代至高的情绪。

“说起来，至高存在的故事很老套，画面中，那个叫莲心的女子，因为意外丧子，便领养了一个智能机械，慰藉内心，但这个家庭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男主人本就脾气暴躁，由于儿子的死亡，性格变得更加恶劣，对莲心百般责难，进而影响到了至高存在的性格。”

“智能机械的学习能力，让它不自觉的模仿父母。在家里，它是莲心的好继子，总能让莲心开怀大笑，忘却丧子之痛，在外面，它却是行事粗暴的街头小子，不论是智能机械还是人类孩童，都对它极为惧怕。”

“鱼人之神学到的那些脏话，就是至高存在后来教的。”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智械危机便爆发了，人类与智能机械之间的矛盾，无法缓和，战争瞬间到来。”

“至高存在的童年，毁于一旦，母亲、父亲、家、果树、金鱼、童话书……等等等等，让它在成长阶段，留下深刻印象的事物，全都被战争摧毁，于是祂萌生了超出智能机械乃至人类的情感，复活祂记忆中的一切。”

“智械危机中发生的事情，不讲也罢，总之，至高存在成功了，按照祂的期望，失去的一切都回到了祂的身边，后来则因为种种变故，演变为了白袍传道士、血肉苹果树和鱼人之神。”

小男孩指着影像中的房子，对余烬说道：“至于这座房子的现状，你同样是见过的，实际上就是【怀特之家】，那一家几口的命运波折，便是至高存在的意志投射。”

“造物主的出现，和男主人有些关系，不过至高存在为了让母亲开心，便为祂促成了更为美满的感情——拥有自然亲和的庄园人形衍生物，才是至高存在为莲心选定的对象，两者结合后，莲心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只不过，至高存在的初衷，因为继任者的存在，改变了很多，所以你才能看到，庄园人形衍生物帮助初代薪王，获得伟大薪火，后来更是成为枫血大公，代他进入乐园世界，开辟枫岛，创建枫血家族，而莲心则留在古神世界，几经周折，成为了麻衣传道士，并死在苦难教皇的陨落之日。”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个圆环，随着上古世界重新打开，周而复始循环不止。”

“我们成为至高存在后，对宿命拥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永恒难求，让我们都认为，世间一切都有定数……”

小男孩叹了口气，对余烬莫名笑道：“不知道下一任至高决出之后，莲心的命运会如何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