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仙途 第2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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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厮将两人带到另一处院子,想来是要在南宫家族小住。
管事快步进去禀报,芷月侧头偏向招凝说道,“我认识其中一人,应该是雨霖谷的,他们谷主绝对是炎州第一俊,可惜没机会勾搭了,他有夫人了,筑基就合籍结契了,那夫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是个剑修,外面唤她昭悦夫人。”
招凝微微一顿,忽而意识到这里出了什么事。
他们在外面说了两句慢了半步,南宫家主已经起身迎了出来,“三位道友幸会,快里面请。”
三人见礼,随着南宫家主的指引落座。
南宫家主名叫南宫乔,修为在筑基后期。
南宫乔端起茶水做请势,看向左边上首的招凝,“仙子,是想购我南宫家的五华果。”
“正是。”
招凝没有什么隐瞒的。
但南宫乔说,“这五华果百年生百年长百年结果,一次只结五颗五行灵果,一般是用来我们南宫家族弟子自行使用的。当然这也不是不能卖,只是这价格可能要昂贵很多。”
招凝并没有在意,只让南宫乔尽管提。
却不想南宫乔开口就是十万下品灵石。
“你是不是抢钱!”贺捷忍不了了,“十万下品灵石,直接去拍卖会拍下一枚华根丹都够了。”
招凝转眸看了他一眼,贺捷瞪了南宫乔,而后没好气地坐了回去。
南宫乔越显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这位仙子,也不是我们夸大,而是有两点迫不得已。一是仙子要的五华果·火是我们家族最需要的灵果,二是这禁地中有禁制,最近我们无法打开,只能强行穿过禁制去取,实在是危险。”
芷月古怪地看着他,“前面一个倒是好说,后面一个,你们自己家的禁地禁制都进不去?”
南宫乔动了动,“以往禁地是大家主天恒真人的闭关之地,自然只有他一个人进,他此行出去的匆匆,一时没有解开禁制,因此就……”
“那我们就等天恒真人回来。”贺捷对这十万下品灵石实在是看得心滴血,这么多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
“这……”却不想这一语让南宫乔的眉头更加皱了起来,忽然脸色就不好了,“若是仙子不同意,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且回吧。”
招凝没有起身,只是淡淡说道,“南宫家主,不如让我说个价格,你再听听可不可行。”
南宫乔已站起身,看着好整无暇的招凝下意识噤声听着。
“一万下品灵石,外加你们大家主的消息。”
这一语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招凝身上,这砍了十倍价格不说,这后面一句话是何意。
南宫乔皱着眉,“仙子怕是弄错了吧。我们大家主外出游历了,我们并不需要窥探大家主的行踪。”
但招凝依旧坐在位置上,“我不仅告诉你们大家主的消息,我还可以告诉你其他八位真人的下落。”
这一刻南宫乔眼眸瞪大,“你,该不会是你……”他颤巍巍地指着招凝。
招凝站起身,“我可没有这般能耐,我一筑基大圆满如何越阶困住八位真人。”
“我母亲在哪?”外面忽然传来声音,却是之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两个雨霖谷的修士去而复回,他狠狠盯着招凝,却也藏不住眼眸深处的焦虑和担忧。
他身边另一个人道,“仙子,只要你原原本本告诉我们,这十万下品灵石,我们雨霖谷给你出。”
南宫乔一见这架势,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连忙拦下,说道,“不用这般,只要仙子的消息属实,这五华果·火给仙子便是。”
“我刚才实在是急了。几位真人的魂灯已经接近熄灭,若是再不想办法……”雨霖谷还好,但南宫家族可只有天恒真人这一位金丹,一旦他出事,整个家族便会陷入衰退甚至没落,直到下一个金丹真人出现。
“听说他们去应了炽煌城的城主令,可是在上古道场中出了事情?听闻连城主和少城主都没有回来。”
雨霖谷的两人消息倒是灵通,招凝并没有隐瞒,“确实出了事情,他们入了冯越山和冯晋的圈套,现在已生死不明。”
“什么?!”在场众人俱是震惊不已。
却见招凝手上出现一道剑光,剑光中出现几道光影,展示出八人被捆束的景象。
招凝神色丝毫不变地说道,“这是我朋友九死一生传出的消息。”
光影中能看见被束缚在最底部的英气女子,招凝神色故作难过,“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逃过。”
听招凝这么一说,三人震惊地向后退了半步,南宫乔更是直接跌坐在长榻上,“炽煌城!冯越山怎的这般坑害我等。”
雨霖谷中人忽而想起什么,“我亦记得,大抵十年前,炽煌城也发布过一次城主令,不过只招了二人,最后也是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冯越山藏得深啊。”雨霖谷少谷主咬牙说道。
南宫乔站起来,“这冯越山是金丹后期的真人,我们恐怕都无法出力,恐怕……”
“我回去就请父亲出关,必要将娘救出来。”
“那正好,我去联系其他几位真人本家,请他们也出一份力。我们南宫家族愿出灵宝以助。”
却没有想到南宫家族倒是藏得深,前有五华果,后有灵宝。
不过这倒是彰显了南宫乔的诚意。
雨霖谷两人郑重点头,而后朝招凝拱手道谢,奉上一只灵石袋和一枚玉牌,“这位仙子请你节哀,若非你这位朋友冒死传递消息,恐怕我们家昭悦夫人也要步她后尘,我们需尽快回去做准备,这枚玉牌乃我雨霖谷信物,见此信物凡我雨霖谷之人见之必应,这灵石袋中有十万多灵石,便直接给仙子买下这五华果。”
他说着还瞥了一眼南宫乔,南宫乔刚才答应不再收灵石,这会又重复了一遍。
但还是将灵石袋交给了招凝,这才对众人一礼,大步匆匆离开。
招凝看了一眼南宫乔,南宫乔立刻就道,“仙子,这边请,这边请。”
芷月和贺捷在后看的瞠目结舌,这就……这就成了?
两人对视一眼,带着如出一辙的茫然。
但眼瞧着招凝和南宫乔走远,连忙赶上。
两人俱是一肚子话想要说,却是知道在这里不方便问。
南宫家的禁地在后山上,无形的禁制封锁着大片区域,隐隐能看见其中烟雾缭绕。
南宫乔问了一声,“仙子,你稍等片刻,我已经唤长老过来取。”
“如若南宫家主不介意的话,我亲自去取。”
南宫乔顿了顿,“只怕伤了仙子,还请仙子小心些,五华果在白雾中央的山洞之中。”
末了南宫乔还补充道,“洞中应该只有一颗五华果·火了,仙子直接取用便是,只是还请仙子莫要伤了五华果树。”
招凝自是应了,她一个瞬身便进入了禁制之中,一瞬间轻飘的白雾入浪涌翻滚,周遭本安静无声,此时却传来各种簌簌声响。
一道暗影唰得一下扑向了招凝,招凝侧身一避,却是一株满是尖刺的藤蔓,下一刻,数十道藤蔓高低交错刺向招凝。
招凝身形闪动,轻飘飘的,没有被藤蔓有半丝阻挡,下一刻整个禁制山林中的树木开始变幻方位。
所有的路都消失了,一切方向好似都迷失在视线内。
招凝并没有惧,手诀一动,封闭眼识,以神识感知,身形一晃,避开又一棵偷袭的藤蔓,却是直接扣住了藤蔓一端,只微微一用力,藤蔓断裂,在招凝法决之下,藤蔓成鞭,身形鬼魅为残影,瞬间消失在藤蔓包围的中心。
直到她冲到边缘,解开眼识,忽而双手掐法决,四字上古灵纹在周身旋转,随着法决打出,一瞬间禁制便碎了。
很快招凝便看见南宫乔口中的山洞,她速度很快便闪身进去。
山洞深处,一棵只有三四尺高的小树泛着七彩灵光,只伸出五条枝丫,唯有一处枝丫坠着一颗火红灵果。
五华果·火。
招凝正要去取,在触碰刹那,神色微微一动,反身一避,却见一道刀光闪过,那五华果·火竟被砍下,眼看着向某个方向飞去。
招凝身形一动,出现在五华果前方,前行扣下那飞舟的五华果·火,而后一道法决向某处崖壁上打出。
那片崖壁忽而晃动,消除了幻化,掉下来一个蒙面黑袍人。
她翻手将五华果·火送入寂灵之府中,另一手一掐法决,凌冽的风刃已经逼在了对方喉间。
只要再深一寸,便能直接将这蒙面黑袍人送回轮回。
却听这时,那蒙面黑袍人忽而喊道,“仙子姐姐,别杀我,我是小石头啊。”
招凝微微一顿,风刃转而上撇,掀开对方的蒙面,却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筑基初期的修为。
少年看着招凝满是欣喜,但见招凝还是有些疑惑,连忙鼓起腮帮子做出胖乎乎的模样,模仿当年孩童时的圆润。
“石磊?”招凝终是分辨出来人。
她散了风刃,少年兴奋地爬起来,“对对对,仙子姐姐,你还是记得小石头的,原来是你,正是太好了。”
“你怎么在这里?”招凝问道,又想起当年的事情,“那年清霄宗之乱,你……”
“我跟着师父去小秘境了,那是我头一次出去,没想到回来后,清霄宗居然快没了,整个昆虚还在说首座是魔头。”他不过是在陈述当年遇见的事情。
招凝倒是欣慰小家伙当年并没有被魔化,或许年纪小,心思单纯不易受魔扰。
却听石磊道,“我也不想冒险来偷五华果·火的,只是小师妹她受了重伤,有医修说唯有火性五华果才能治好她。”他偷摸看了眼招凝,又瞥见招凝已经收回五华果·火了,便又改口道,“没关系,仙子姐姐需要便是仙子姐姐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十多年未见,石磊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
毕竟是故人,招凝便问了一声,“她受了什么伤?”
“就是在琉璃迷踪塔上被一只妖兽之毒污了灵根,就……”
却没有想到他们也在炽煌城,也去了琉璃迷踪塔,但他们却没有遇见过,不过说起来也是,九州商会这么大的盛事,昆虚毗邻炎州不可能不来的,只是这盛事的人太多太杂,没有撞见也是正常。
“你先走吧。”招凝对他说,“等我处理了这边事,回炽煌城看一看。”
“好嘞!小石头就知道仙子姐姐最是良善了。”他告诉招凝他们在炽煌城的大致位置。
招凝默然看着他身形如风如影的消失在禁制中,丝毫没有受到禁制的限制,看来这些年他有不小的奇遇。
她出了禁地,南宫乔正在外面等着,看着招凝顺利出来,舒了一口气,笑着迎上去,“仙子身法高超,不知仙子可如意了?”
招凝将五华果·火取出来给他看了一眼。
南宫乔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仙子如意便好,仙子再在府上坐一坐?”
“不了。”招凝道,“既然五华果已得,便不多做打扰了。”
南宫乔道,“那老夫就不留仙子了。仙子所传来的消息,我等亦不会外传,这是修真界的规矩,我等心中清楚。千言万语还是多谢了。”
一瞧南宫乔这般诚恳的态度,招凝知道这冯晋无路可走了、这炽煌城要在几个家族联合下易主了。
“南宫家主客气了。”
招凝看了一眼贺捷,贺捷本是等的百无聊赖,这会子终于能走了,屁颠屁颠就跑来,却没有等来芷月。
贺捷朝招凝示意看远处,却见芷月正揪着一俊朗男子的耳朵,似亲昵又似压制地再说什么。
南宫家主也笑了,“听说我们家伯舒是芷月仙子的前……道侣,两个小辈吵架,便由他们去吧。”
芷月大抵也注意到这边再等着,从俊朗男子身上挪开,伸指点了点他,像是警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