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寻野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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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澄的话被憋在嘴里, 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和江池吵架了。”
闻笙双手环抱在胸前，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说道：“看你这表情，还挺伤心的？之前不是说及时行乐吗，吵架就吵架呗，实在不行就分了再找下一个。”
许澄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难题：“话是这么说，我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老娘他妈的现在心里怎么这么难受。”
闻笙唇角微微扬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爱上他了。”
“爱上他？”许澄一脸的不置信，“怎么可能？在那次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几次好吧，再说我还有个谈了六年刚分手不到俩月的前男友，我怎么会这么快再爱上一个人呢，这不可能……”
许澄说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给闻笙听，还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闻笙耐心地听她把话说完，停顿了一下，有些肯定地说道：“许澄你怕了。”
“我怕什么？”
闻笙：“你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他了，你觉得自己之前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最后还是以失败收场，你怕自己承认爱上江池之后最后你们两个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是不是？”
许澄被说的哑口无言，嘴唇微动了几下，垂下眼来没再说话。
闻笙看她这幅样子，心下了然，接着道：“之前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是爱情的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许澄抬起头来：“你怎么回答的？”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过程，爱一个人的过程很重要，趁着年轻，相爱就爱，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只会让自己痛苦。”
许澄盯着闻笙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还记得之前上学的时候说的话吗？”
闻笙轻笑一声：“当然记得，我那时候说没有结果的爱情都是耍流氓。”
许澄点了点头，就听她接着道：“可能是我们分手的这两年，我才意识到我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即使分开了，我也感谢有这样的一个人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教会了那时候的我爱到底是什么，相爱的过程是无价的。”
许澄笑了笑：“你比我勇敢。”
闻笙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说道：“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俩为啥吵架？”
提到这个，许澄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支支吾吾地道：“我说了你别骂我。”
闻笙摊了摊手，示意她继续。
“顾含有个堂妹要来渝北实习，他托我帮忙照看一下，找个房子什么的，江池看到我们两个联系的短信了。”
闻笙：“别告诉我你答应顾含了？”
许澄沉默不语，闻笙一脸恨铁不成钢：“许澄你脑子怎么想的啊？你们已经分手了，他堂妹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现在也意识到了”，许澄一脸懊恼，“我当时头脑一热我就答应了。”
闻笙叹了口气，试探道：“你说句实话，你对顾含还有没有感情？”
许澄马上摇头：“一点没有了，我真的已经好久没想起过他了。”
闻笙抿了抿嘴：“你别再插手这事了，要是你还想和江池有以后你就听我的，主动解释一下又少不了一块肉。”
闻笙看出来许澄的犹豫不决之处，翻了个白眼接着道：“顾含堂妹那事交给我吧，不会让你失信于人的。”
听到这话，许澄的脸上终于乌云散去，开始美美用餐。
吃完饭，两人就开车回去，把车停好，许澄凑上来搂住闻笙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十分矫情地感慨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死了。”
闻笙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怼了回去：“你的心已经死了，但你的嘴巴还没死，还会强吻别人呢。”
许澄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刚想再凑上前去，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闻笙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宋子维”。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澄抬了抬下巴：“接啊。”
闻笙深呼吸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子维哥？”
这还是两人自那天之后第一次有联系，宋子维坐在车里，把暖风调低了些，玩笑道：“我要是不联系你的话，这是打算和我绝交了？”
闻笙笑着道：“哪里的话，这不是怕宋老板太忙不敢打扰么。”
宋子维笑了笑，问道：“你最近过的不错吧？”
闻笙：“还成，你呢？”
宋子维：“我也挺好，笙笙，我今天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闻笙疑惑道：“谁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说道：“陈思雯的妈妈。”
闻笙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久重复道：“你说谁？”
宋子维垂眼：“我猜测她应该是最近回国的，回来之后就直接来渝北了，如果回辽城的话叔叔阿姨不会不知道。”
闻笙拿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电话的声音有些大，许澄站在她旁边全部都听清了。她揽上闻笙的肩膀，安慰似的轻拍着她。
“闻笙。”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闻笙做梦都不会忘记。
努力理好情绪，闻笙挂掉电话转过身去，淡淡地说道：“好久不见啊，蔡阿姨。”
许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往闻笙身前站了站。
离两人只有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光看这女人的打扮和保养的程度，家境条件应该是相当不错。
只是那张保养的不错的脸上也因她此时狰狞的表情而变得有些可怕。
女人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才在地面上发出“铛、铛”的声音，闻笙心底某处的记忆像是被重新勾起。
“这两年过的不错啊？”女人的声音嘶哑中又带着冰冷，短短的几个字就让人背后涌出一股凉意。
闻笙站在原地，抬眼直视着女人的双眼。
这让她有些意外，出声挖苦道：“呦，看来胆子也大了不少，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很害怕阿姨的样子呢。”
“疯女人。”闻笙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听到“疯女人”这三个字，女人竟然直接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停车场，显得格外诡异。
“对，我就是疯女人”，女人停下笑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而我的女儿却只能躺在一个冰冷的盒子里，这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许澄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些事，但听说和亲眼见到是两码事。她还从来没见过向蔡映红这么疯的女人，一时间怕闻笙再受到伤害，紧紧的站在她身前。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闻笙把许澄往旁边推了推，突然嗤笑出声。
“蔡阿姨，我不是从前那个只会退缩的小孩子了”，闻笙面上带着笑，“三年前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给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之前的事再次重演。”
蔡映红没想到闻笙会是这样强硬的态度，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态。
女人冷笑一声，带着狰狞的表情：“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不允许的哈哈哈哈哈哈。”
闻笙抬起眼睑，淡声道：“自便。”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许澄就走了。
许澄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处的女人，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她终于明白三年前闻笙为什么会被她搞的几近崩溃，这就是个疯子！
余照野这周末正好轮岗值班，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没开，还以为闻笙没在家。
刚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就发现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
闻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前方，好像在想什么，就连余照野进来都没有反应。
余照野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心里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
男人走到她身前蹲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闻笙没有回答，黑暗中，余照野好像感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他的手背上。
她哭了。
男人的神色暗了暗，一把将身前的女人揽入怀中。
闻笙终于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哭出声来。
第36章
余照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放低了声音哄着她：“闻笙，你说说这段时间你都哭几次了，你让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情何以堪啊,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闻笙搂着他的脖子, 抽泣着抹了把眼泪, 有些哽咽地反驳道：“不是。”
男人的大手放在她脑后，摸着她的头发：“不是的话,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闻笙从他的颈间离开, 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男人伸出手轻柔地擦掉她面颊上的一滴泪, 半蹲在她面前耐心地等待着。
闻笙抬起头, 声音中还带着刚哭过的鼻音：“我想上床躺着, 但我不想动。”
余照野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了一声：“好。”
他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卧室的床上。
没开灯的房间里, 余照野的眼睛紧紧的落在她的脸上, 过了一会，轻声开口道：“不想告诉我吗？”
闻笙抿着嘴, 说道：“不知道怎么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男人眼神暗了暗, 没再逼迫她, 低声道：“好。”
余照野站起身来帮她把被角掖好：“困吗？困就睡吧，我陪着你。”
下午在停车场的时候, 闻笙虽然表现的很强硬, 毫不畏惧的样子。但她知道, 在听到蔡映红的声音的时候，身体里那种本能的恐惧呼之欲出。
“余照野”, 闻笙突然开口。
男人轻应一声：“嗯？”
闻笙：“你爱我吗？”
没料到闻笙会问这种问题，男人轻笑一声：“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知道吗？”
闻笙摸上他的手，可能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男人的手冰凉透骨。闻笙轻轻攥住他的手，想给他暖暖。
感受到她的动作，余照野反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低声道：“没事，我不冷。”
闻笙垂下眼：“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余照野在她上方俯下身子，看着她在黑暗中仍然亮晶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道：“好，我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