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振铎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因为庭审现场非常的安静,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些不太清楚案件过程的,满脸懵懂。

一些仔细听了周国平案子细节的,却是一瞬间倒吸冷气,即便是冯振铎及时收回了话尾巴,但他们还是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

岳麓刚才问的那话,明显就和之前周国平经办的案件中,那些关键性的地方很不一致,难道周国平局长当初真的是做了些手脚。

“冯队长!”

在意识到了冯振铎差点说漏嘴之后,还在嫌疑人席上的周国平,猛地就是一声断喝,非常粗鲁的冲着冯振铎,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冯振铎脖子一缩,连忙会意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再看向岳麓时,冯振铎后背上留下了一身冷汗:岳麓这家伙,太阴险了!

想起刚才岳麓出言羞辱于他,冯振铎猛地反映了过来,敢情岳麓这家伙是故意的,岳麓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冯振铎恼火之下失去理智。

然后冷不丁的发问,让他在无意中暴露杀人之案——冯振铎下意识的抹了把冷汗,看着岳麓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恨意。

岳麓眯着眼睛瞪了周国平一眼,冷冷道:“怎么,周局长?你是准备顽抗到底?难道办错了案子,杀错了人,你就一点都惭愧?”

“我惭愧什么?”

周国平眼角掠过一丝不悦之色,但他还是强忍着镇定说道:“我周国平办过的案子,向来是经得起考验的,你以为你收买一个证人,就能搞得掉我?”

说到这周国平转头望向了证人,又朝着冯振铎努努嘴:“岳麓啊,我知道你不服我,看不惯我比你有能力,但是拜托你,不要这么下作好不好!”

此话周国平说的义愤填膺,盯着岳麓的眼中也满是质询之意。

“对,岳麓,刚刚那件事情你还没解释呢?昨天你凭什么扣押我们武警总队的人?”冯振铎见周国平替自己解围,心里面极为感激。

好在他也是大家族出身,平素见惯了大场面,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扯着嗓子,冯振铎望着周书记说道:“周书记,这事信阳县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将请示武警总队的领导,看看是不是有必要让省队直接插手。”

“别,冯队长,不需要,不需要。这点事情,我们县里边就能处理嘛!”

周书记一听这话,登时吓了一跳。

天哪,这么一件事情,冯振铎要是真的惊动了武警总队,那他周国斌这个县委书记能不能当下去,那还是两说。

更主要的是,万一再让那位冯老爷子动了怒气,那他周国斌就不只是丢官这么简单了,说不准这辈子都翻不过身来了。

想想,堂堂冯老爷子的嫡孙,竟然在信阳县执行公务之际,被信阳警方无理扣押,甚至游街示众,这可真是太没道理了。

冯振铎看了周书记一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那周书记,我就先不请示总队的领导了,看你怎么处理吧!”

“好好好,冯队长,你先请坐,我这就处理,这就处理!”周书记虽然明知道冯振铎是吓唬他,但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安慰道。

瞧着冯振铎坐下了,恰巧这时候法警已经赶到了,周书记便猛地一拍桌子,朗声朝着岳麓呵斥道:“岳麓,你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法警在朱院长的示意下,不动声色的朝着陪审席靠拢过去站定,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明眼人却是看了出来,这是在围住了岳麓。

岳麓看都没看一眼这些法警,他只是轻轻的敲着面前的椅背,不紧不慢到:“周书记,你真想听我的解释?我怕会对某些人不利啊?”

一边说着,岳麓意有所指的盯住了周国平,话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可岳麓这一眼,明显把周国平给弄不高兴了,周国平狠狠的咬咬牙,反唇相讥道:“笑话?岳麓,我看是你不敢解释吧?”

和冯振铎交换了一个眼神,周国平又看了一眼那个证人徐平,心说这证人都给冯少爷摆平了,你岳麓还有毛线的底气来搅局。

“不敢?哈哈,不知道是我不敢,还是你不敢!”岳麓察觉到了周国平的小动作,他根本看都不看徐平一眼,大笑两声,这才挑衅似的回了一句。

“我不敢,你说我不敢?”

周国平瞬间火冒三丈,他给自己哥哥周书记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插手,便狠狠的盯住了岳麓,话带寒音:“岳麓,那咱们打个赌?”

“哦,打什么赌?”岳麓脱口而出,满脸都是好奇。

“昨天的事情,想必是你岳麓害怕诬陷我的事情败露,所以强行从武警手中,抢走了证人徐平。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所以,咱们听当事人的,如何?”

周国平直勾勾的盯着岳麓,眼中满是“你小子不敢”的神采。

“呵呵,周局长,你不怕我和证人串通做伪证?”岳麓眯着眼睛笑了笑。

“你以为我会信?我相信证人徐平的公正之心,更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所以问题就来了,你敢不敢让徐平说话!”

心知冯振铎暗中搞定了证人,周国平暗道我还怕你岳麓串通证人,搞笑!因此他说话便有些底气十足,甚至是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