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原悠人做了决定,便开始仔细准备起了讲座。

毕竟这一次的讲座,不仅仅不是为了所谓的理事职位,更重要是他要在传统文学界为自己争一口“脸面”。

不然的话,会有一部分传统文学的作家,在表面上称自己是“老师”,然后在私底下骂自己是“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

要知道,自己前世也是重点大学文学系的研究生,在文学理论上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

他想了想,便坐在桌前,开始给适合自己的演讲稿写草稿。

在演讲开始的前一周,他决定放下其他工作,认真地写一篇讲座稿,证明自己的文学理论。

……

在秋原悠人奋笔疾书的时候。

管野拓郎却在一间居酒屋,和他的一位朋友坐在一起讨论秋原悠人的入会及演讲一事。

“管野教授,关于秋原悠人的协会理事一职,我和岩间他们都不表示赞同。毕竟他不但学历太低,而且也只是算是个新人。”

“所以在我看来,这个位置应该是您的。”

旁边那名穿着宽松黑色服侍的男子说道。

在讲完这句话后,他把手上的烧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管野拓郎接过酒杯,用深沉的语气说道:“但我的老师非常看好他啊,认为他能给传统文学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在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外人来看,甚至能看到手上冒出的青筋。

他自己心里也很不甘,古典文学协会的理事位置每5年轮换一次,按理来讲今年该是他来担任。

但没想到,作为副会长的老师,居然在协会开会的时候,推荐起了秋原悠人。

而秋原悠人一旦担任这一职位,他作为吉川雄一郎派系的一员,按照惯例来讲只能放弃担任理事的位置。

但是,他自己心里非常不甘!

黑衣男子摇摇头,说道:“吉川老师年纪也大了不是么,说不定他看走眼了,毕竟从传统文学来讲,秋原悠人也只是个新人。”

管野拓郎“哼”了一声,“但就是这个新人,打破了今年来传统文学作品销量的低迷情况。”

“甚至还有不少人说,他会给传统文学带来复兴!”

听到这个话,黑衣男子也无语了。

虽然他是看不上秋原悠人的学历与身份,但从销量来讲,秋原悠人的作品确确实实是在传统文学界首屈一指。

到了现在,他甚至已经有了不少忠实的拥护者。

而这些拥护者里的不少人,认为秋原悠人能给传统文学带来变革。

黑衣男子想了想,没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又说道:“关于秋原悠人下周的讲座,是不是有什么内在意思?”

“你觉得呢?”管野拓郎瞥了他一眼。

黑衣男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讲座过后的第三天,协会内部便会召开例行会议,根据投票决定后面的理事人选。”

“所以,这个讲座也有给秋原悠人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的意思是吧?毕竟好像还是有不少成员对他的学历并不认可?”

管野拓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讲座却是给秋原悠人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但真正的决定权,还是掌握那帮有投票权的老作家手里。”

“他们可不会在乎秋原悠人学历怎么样,他们只是关注秋原悠人对于文学是否真诚和认可。”

“所以这一次的讲座,得看秋原悠人会怎么抉择。”

“抉择?”黑衣男子有些不解。

管野拓郎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之前协会内部对秋原悠人学历歧视的风声,你是否已经听我的,特意透露给了秋山笑子女士。”

黑衣男子点点头,说道:“是,但我没搞懂为什么要特意和她说。”

对秋原悠人的学历歧视却是存在,但莫名其妙的告诉秋山笑子,他却还是有些奇怪。

管野拓郎浅饮了一口酒。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而秋原悠人和秋山笑子之间明显有一定的联系。”

“所以在得知协会内有人对他学历看不上的时候,秋原悠人是不是会拿出一些自己的文学理论来证明自己。”

黑衣男子有些不解,“他不是没读过大学的那种天赋型选手吗?能写的出什么文学理论?”

管野拓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之前他和京都大学的远山修一合著了一篇论文,你不知道吗,上面还讲了非线性叙事的写作手法。”

黑衣男子犹豫着回答:“那真是他写的吗?”

学术灌水或造假这回事,在霓虹学术界,或者说全世界的学术界都不是个什么新鲜事。

所以他认为,是远山修一出于交好的目的,特意“送”了一篇文章给秋原悠人。

毕竟有小道消息说,远山修一的女儿拜了秋原悠人为师。

管野拓郎摇摇头,说道:“不管是不是他写的,但他确实能找到一些理论知识放在讲座上。而只要他特意去卖弄这些理论,无疑就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

“这?”黑衣男子有些不懂。

在讲座上说文学理论,好像并非是什么新鲜事吧。

这样又能达到什么目的呢?

管野拓郎继续解释:“我不是说了吗,在协会的那帮老头子看来,他们对于什么文学理论并不看重。他们更看重的,是秋原悠人这个人的想法。”

顿了顿,他对上了黑衣男子的视线,认真说道:“要知道,这次的讲座是设置在东京大学文学部,主要听众还是那帮学生。”

听完这一番话,黑衣男子思考了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眼神。

“如果秋原悠人为了卖弄学识,可以讲一下高屋建瓴的文学理论,那么就失去了讲座的教化意义。”

“到了那时,他无疑会被会长他们认为是太过年轻,以至于过于浮躁。”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有吉川老师的推荐,他也不大可能会被选为理事,只能成为普通会员了。”

管野拓郎笑了起来,然后又喝了一杯酒。

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稍微透露了一点风声给秋原悠人。

看看秋原悠人究竟会不会为了证明自己,从而特意去忘记这场讲座的教育意义,即吸引那帮学生更加热爱文学!

秋原悠人,选择已经放在你面前了,看你怎么选自己的讲座题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