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4章 无为道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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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4章无为道人(下)
北海!!
当老天师的孙女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浑身冒出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关键之处。
没办法,这个地方太独特了,许多惊天大事的点点滴滴都指向这个地方。
譬如曾经无数天生天养的生灵曾集体迁徙到这个地方,就连玄鸟都不例外,许多线索都含蓄的指出,茳姚要想获得完整的玄鸟传承,最后恐怕一定得前往北海。
果不其然,老天师的孙女接下来所说的事情,恰好验证了这一点。
张抟在最辉煌的时候忽然远走北海,一去就是三十载,回来时已经白发苍苍,而且性情大变,沉默寡言,很少和人说话,最后去了云台山隐居。
传说,云台山是张道陵羽化的地方,张抟就盘坐在张道陵羽化之处,日日枯坐,如此又三年。
直至有一日,他忽然坐化。
伺候他起居的道童带着他的尸体返回龙虎山,最终葬入祖地。
从此之后,再无与他有关的半点记录。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现在。
伴随着时代的变迁,龙虎山上老张家的阔气不复存在,龙虎山也不再是他们自家的大花园,偌大的一片墓地占地太广,影响了开发进程,需要铲掉。
老张家虽然不如以前阔气了,但也不能就这么让老祖宗的尸骨曝尸荒野呀?
于是就修建了一处祖宗祠堂,将历代先祖的尸骨收入坛子里,供奉在了祖师祠堂当中,张抟的尸骨自然也在里面。
老张家的传承太久远了,祖宗墓地里不知有多少尸骨,他们老张家的子孙、一些杰出的弟子,甚至是身份尊贵的信徒,里面的墓葬何止成百上千?要迁移可是个大工程,老天师他们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这也不现实,只能依靠一些稍稍懂点生死间的规矩的人来做这个事情,这些人的眼力就没那么高了,哪里能瞧得出哪具尸骨不对劲?当让也瞧不出张抟尸骨的端倪。
直至这次我把事情抖了出来,老天师不得已才派遣了自己的孙女前去查看,他的孙女我师父也跟我说过,名叫张婉,也是个修行之人,二十多岁就到了归鼎这个层次,对于日薄西山的玄门而言,这个岁数能到了归鼎层次,已经是一等一的天才,放在江湖上也是个高手,老天师常常引以为傲,万般宠爱,时常带在身边,跟着老天师,张婉的眼光自然独到,打开放着张抟尸骨的坛子只看了一眼,立即知道这尸骨有问题了。
张抟道行极高,十七岁时就成了准天师,远走北海时,已经是天师顶峰的人物,据说已经摸到了斩三尸的门槛,这样的存在,肉身无暇,向天地问道后,血肉骨骼都经过天地灵气的洗礼,即便死去血肉在岁月之中腐败,留下的骨骼也是晶莹如玉,如果道行更高,达到斩三尸的地步,干脆肉身不腐,即便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只留下骨骼,骨髓中的气血都不会被时光磨灭,久而久之,那骨骼变得通红剔透,就像是红宝石一样。
可是坛子里的骨头,却乌黑发光,犹如碳化了似得。
这分明就是妖骨,而且还是妖王级别的骨头,张婉甚至看出,那应该是个灵长类的妖王,大概率是猿猴。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哪怕是傻子都知道,当初张抟在云台山莫名其妙坐化有问题了,八成是假死,并且用一具猿猴的尸体伪装成了自己的样子,他就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了,再度现身,已然成了个靠邪术续命的东西,在关外威名赫赫,内地的一些老怪物都得给面子,领着水王爷吆喝一声,三省之地的老怪物全都屁颠屁颠的去了东北……
“张抟坐化时,道行究竟有多高!?”
沉默了片刻,我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不好说呢……”
张婉柔柔的回应了一句,大抵是怕我觉得敷衍,又补充道:“他从北海回来后,没有任何出手记录,但是,我猜测,仅仅是我的猜侧哈,很有可能已经斩三尸成功了。
他走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那个门槛,一走北海三十年,跨过那道门槛太正常了,毕竟他修行方面的天赋实在是高的吓人。
做出这个猜测,其实还有另一个方面的原因,他从北海回来的时候,他的大兄,也就是当时的天师已经坐化,继任的嫡长子,也是个奇才,不仅仅继承了天师的名号,本身的道行也达到了天师级别。
他的尸体送回来后,那位是亲眼看过的,没看出任何端倪,也就是说,他伪装尸体的手段非常高明,连天师都能骗过,没有斩三尸这样的水准,可能做到那一步吗?”
这是个新的思路,而且不得不承认,绝对是正确的。
我已经站在人道尽头了,突破了人道尽头的斩三尸者,神通难以想象,也唯有这个级别才能瞒过天师了!
他在假死脱身的时候就已经斩三尸成功了,如今利用邪术活了将近两千年,难道真的就没有寸进吗?
对于一个惊才艳艳的人来说,这可能吗?
那么,如今他走到了什么地步,比肩阴司的鬼帝吗?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头皮发麻,这样一个存在,居然悍然站在了水王爷那边……
“那个……”
这时,张婉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说他现在还活着,到底是从哪里确认的啊?毕竟事关我们张家的老祖宗,能和我们说说详细情况吗?”
话刚说完,就听老天师在旁呵斥道:“胡闹!!惊蛰小道友性情耿直,任侠重义,这是玄门内大家都认可的,如果这事情方便说,他难道还能不告诉我们吗?惊蛰小道友坚决不说,只能说明事关重大,不能外泄,他答应我们不把此事宣扬出去,已经是一等一的看重情分了,怎么还能提这些过分的要求,让人家为难?”
说完,他夺过了手机,温言宽慰了我几句,又和约好要时常联系,跟之前提到无为道人时的冷漠样子截然不同。
挂断电话后,我盘坐在炕上把玩着已经微微发热的手机,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不仅长叹:“正一道,深不可测啊!!”
……
(第四更,加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