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有心卖弄,自然不会刻意压低声音。

四周的儒生,酒客无不报以热烈的掌声,更有人满脸讨好的站起身形,逢迎的说道:

“好!”

“不愧是刘郎君!”

“此言大善!”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大善之言!”

“刘君之才,乃北地翘楚!”

“妙!”

“实在是妙!”

四周的儒生听到刘季的话语,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好似醍醐灌顶一般。

更有人在刘季言论的基础上进行引申,套上兵法战策。

仿佛,刘季的话就是真理。

刘季的判断必定将会成为现实。。

更有人将刘季吹捧为北郡第二兵法名家。

为什么是第二,而不是第一呢?

因为在刘季之上,还有一个成郡王。

刘季得到众人的吹捧,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兴奋的潮红。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几分。。。

“这也太假了吧?”

“刘季那厮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

“竟然如此的吹捧,真是不当人子!”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没有骨气。几个寒门出身的书生见众人如此的没有节操,脸上不由的升起几分不渝。

更有生性耿直之人想要站起,怒斥。。。

不过,还没等他们站起身形,就被旁边的友人拉住,并且在耳边小声劝慰。

刘季此人不学无术,不足为虑,但是,此人却有大的靠山。不仅是成郡王的郡马,更是深得信任。。。

现在整个北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成郡王想要重用刘季。

在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得罪?或者是谁敢得罪?

“真是不当人子!”

“着实是不要脸皮!”

那几个寒门儒生听到同窗的话语,脸上不屑之色更浓,不过,他们并没有和刚才一般站起身形。显然成郡王的名头,让他们心中有了几分忌惮。

“这些人。。。。”

看着一个个满脸谄媚,没有半分骨气的儒生,以及满脸兴奋,洋洋自得的刘季。

楚凤儿的脸色不由的变得阴沉,眼睛中更是浮现出难言的厌恶。

她虽然自幼在药王谷长大,生性烂漫,但并不代表她不够聪明,而且皇家出生的她,自幼对权谋之术就耳濡目染。

所以,刘季和儒生们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刘季满脸兴奋的站起身形,双手作揖,和四周的儒生频频点头,好似一头刚刚战胜的大公鸡。

四周的人,也都站起身形,或者是高举酒樽,或者是拱手为礼。

“事情究竟如何,尚未可知!”

“纸上谈兵,不知所谓!”

就在气氛炽烈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好似一瓢冷水浇入锅中,沸腾的情绪瞬间的冷却。刘季的脸顿时变得僵硬,眼睛中更是流露出羞恼之色。。。

纸上谈兵,这可不是一个褒义词。

而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贬义词。

为官为将者,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打上纸上谈兵的标签。

因为一旦形成了这样的印象,不论人王还是上官定然都不敢重用!

谁?

究竟是谁?

竟然敢如此的放肆?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亦或者是说,他来自知北?

随着司徒刑的出现,以及知北县地位的提升,现在知北县的人都以司徒刑为豪。

而且,随着司徒刑鼓励农商。

现在知北县商业风气大涨,无数的知北县人结成商队,来回穿梭于各个州郡之间。

或者以物易物,或者是进行交易买卖。

大量的资金被他们带回知北县。

这也造成知北县发展速度大增。。。。

更多的人在这种刺激下,开始从事商业,或者是跟随商队来回经商。

不仅是豪族,就连平民也着实的看了好处。

所以不论是在北郡,还是在其他地方,如果中伤司徒刑,都会受到知北县人的抵制。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想法抛弃。

因为,就算是知北县商人的地位提升了不少,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是官身。

代表的是成郡王,代表的是朝廷,根本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存在。

想到这里,刘季的眼睛越发的冰冷,在心中暗暗的决定,一定要让那个口无遮拦的人受到应有的教训。

“哼!”

一身白衣,面色蜡黄的吴起坐在酒肆之中,静静的端着尼碗,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水,他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就波涛汹涌。

司徒刑是他举荐给法家的。

也是他将他带入了三法司。。。。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一个穷儒生,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造化。

不过是数年不见,两人的地位竟然发生了惊天逆转。

当年那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儒生,今天已经成长到就连他也要仰视的存在。。。

真是造化弄人。

世事难料。。。。

不过想到两人的关系,吴起的心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虽然和司徒刑见面不多,但是两人关系一直以来都算是融洽。否则,三法司的诸位大人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信使。

只是不知,现在的司徒刑对法家,对三法司是一个什么态度?

就在吴起心中百转千回之时。

刘季竟然面色铁青的坐在他的对面,眼睛冰冷的看着他。

“恩?”

看着身穿华服的刘季,以及围绕他四周,好似狗腿一般存在的儒生,吴起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心中更有着一种难言的烦躁以及煞气。

“刚才的话可是你说的?”

“是你再说本官纸上谈兵?”

刘季目光逼视,声音肃穆的说道。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吴起心中烦躁,手中的酒碗被他轻轻的放下,毫不畏惧的对视回去,声音清冷的说道。

“哦。。。”

刘季没想到吴起竟然敢如此的大胆。不仅没有害怕回避,反而挑衅的对视。

“该死!”

“竟然敢如此放肆!”

“究竟是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如此和刘大人说话?”

“你才是纸上谈兵!”

“给你几分颜色,还真的敢开染坊!”

“刘大人可是我北郡第二兵法高手,岂能不如一个山野小子?”

还没等刘季发作,跟在他四周的儒生,就好似疯狗一般跳出,不仅怒目而视,还大声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