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消防总队的电话打过来,天还未亮,萧荆禾就出门了,到下午一点,何凉青才打通了她的电话。

何凉青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说没有,说是一支业余的攀岩队被困在了长白山,已经结束了救援工作。

何凉青这才放下心来:“晚饭回来吃吗?”

“不用做我的,我晚上要去一趟萧家。”

萧荆禾与萧家的关系很不好,她母亲去世之后,她便随外祖父去了南方,这些年往来一直不多。

两相生厌,最好不见。

“是不是他们又烦你了?”

萧荆禾嗯了声:“老太太生日。”

便是何凉青这样的好脾气,也十分不喜那位老太太,去年,老太太生日萧荆禾没有出席,隔天,她就闹到了消防总队,说消防总队的思想教育不到位,教出来的人德行有问题,真是泼赖至极。

何凉青正说着,护士来喊她了:“何医生,有病人挂了你的号。”

且说诊室里。

两个男孩身上还穿着球衣,一个八号,一个六号,都十分年轻,一看便知是在校的学生。

六号脑袋上还有汗,大概是刚从球场上下来:“宁也,你送我来牙科医院干什么?”

八号顶着一头闷青亚麻的头发,额头戴了红色的发带,球衣外面随便套了件运动衫,心不在焉似的,一直看着门口:“不是你让我送你来医院的?”

八号拿白眼瞟他:“老子受伤的是脚。”

八号陶欢欢是六号宁也的室友,中午一起打球来着,艺术学院几个妹子过来给六号宁也送水,八号陶欢欢觉得表现他男子气概的时候到了,就耍了个帅气的花式三步上篮,结果……脚崴了。

陶欢欢疼得龇牙咧嘴,就让宁也开车送他上医院,然后,宁也把他整牙科医院来了。

宁也一点愧疚都没有:“我听错了。”他理由很正当,“我以为你牙疼。”

陶欢欢:“……”

要不是他脚疼,他一定跳起来打他!

见宁也还两眼发直地盯着门口,陶欢欢翻白眼:“那你还愣着,不走?”

宁也面不改色:“来都来了,看个牙再走。”

陶欢欢:“……”

他刚想骂智障,门开了,一个年轻的、漂亮的、穿着白大褂的、眼波温柔似春水的女孩走进来,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宁也?”

陶欢欢扭头看宁也。

他眼神呆呆的,原本随意揣在口袋里的手立马拿出来,拘谨地贴在裤腿两边:“真、真巧。”

陶欢欢:“……”

这是谁?这怎么可能是上个月刚一脚踹了图书馆玻璃门的宁少爷呢?

何凉青走上前:“是你看诊吗?”

声音好软,好温柔……陶欢欢正盯着医生小姐姐看,脚被人踩了一脚,他收好眼珠子,硬着头皮说:“医生,我牙疼。”世界第一好室友,快!夸!他!

何凉青拿了手套戴上,把躺椅的位置调好:“你躺下,我先给你看看。”

陶欢欢一瘸一拐地躺上去,张开腿……啊呸,张开嘴,任由牙医小姐姐检查,查完后,小姐姐说没什么大问题。

他刚要起来。

宁也说,那洗个牙。

陶欢欢:“……”呵,他嘴里到底是谁的牙!谁做主啊!想到期中考试、期末考试还得抄宁也的答案,他觉得要忍辱负重,先把牙齿交出来,他躺下,“那就洗个牙吧。”

洗牙的过程中。

牙医小姐姐去拿药膏,宁也跟去了,牙医小姐姐去拿超声波洗牙器,宁也跟去了,牙医小姐姐去让护士倒水,宁也也跟去了。

他就站她后边,走哪跟哪。

洗完牙后,陶欢欢不舒服地哼哼唧唧,宁也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追着何凉青:“什么时候来复诊?”

她把口罩摘下,耐心很好,说话温温柔柔的:“洗牙不用复诊的。”

他露出遗憾的表情,很快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再洗?”

陶欢欢右眼皮直跳。

“一年一到两次比较合适。”

要是能天天洗牙就好了,宁也摸了摸额头的发带,脸有一点红:“我室友不喜欢刷牙,可以洗勤一点。”

不喜欢刷牙的陶欢欢:“……”

妈的,宁少爷今天是智障!他不能跟一个智障计较。

何凉青失笑,解释说:“没有牙周病,我不建议经常洗牙。”

“哦。”宁也很失望的语气,欲言又止了很久,耳朵有一点点红了,“昨天我给你发了微信,你、你怎么没回?”

陶欢欢目瞪口呆了,小狼崽子变小绵羊了?他抬头,只见宁小绵羊羞怯地盯着人家牙医小姐姐,看一会儿,低头一会儿,忍不住又抬头看一会儿……

何凉青不太会撒谎,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抱歉,我没有看到。”

她没有和陌生人闲聊的习惯,在医院加了好友之后,她没有看过他的消息,只隐约记得他的名字,还有他一头闷青亚麻色的头发。

他抓了抓脑后的头发,发型被他弄得很乱:“没关系。”

从牙科医院出来,陶欢欢一瘸一拐地爬上宁也那辆骚包红的玛莎拉蒂:“所以,你是为了泡妞才来这的?”

宁也低头系安全带:“不是。”

信你个鬼!

“你还不承认!”陶欢欢气氛地控诉,“你看上了牙科的小姐姐,就残害的我的牙此!”

说话漏风了……

宁也抽了张面巾纸,慢条斯理地擦脸:“你牙缝很大,别说话,口水喷我脸上了。”

陶欢欢:“……”

妈蛋!

不洗牙他才没有这么大牙缝!

陶欢欢阴阳怪气地哼了哼:“怪不得学校那么多女孩子扑上来你都不看一眼,原来你喜欢年上的小姐姐。”牙缝漏着风,那酸爽,“人家小姐姐又漂亮又温柔,还事业有成,肯定喜欢成熟稳重的精英人士,才看不上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乳臭未干四个字,刺激到宁小少了,他扭头,冷漠眼,眼刀子能杀人:“我只比她小四岁零七个月。”

“哦。”陶欢欢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漏风的牙齿,“就是说小姐姐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宁也一脚踹过去:“妈的,滚下去,别坐我车!”

陶欢欢:“……”

妈的,有本事去牙医小姐姐面前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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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累累累累一个字都不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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