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嘛?”陆霄挑着眉头,垂眸看在床上忙活的沈辞。

酒店大床堆着不少玩偶,沈辞竖着整齐地摆在大床中央,生生分出两个单人床。

沈辞搂住一只大鲨鱼,仰躺在右边床上:“三八线嘛。我在这儿,小叔你在那边,这样就能盖棉被纯聊天了!”

陆霄捏起个圆滚滚猫咪,嘴角勾起的笑意渐深:“小朋友,今年上几年级了?”

沈辞笑嘻嘻:“幼儿园中班。”

关灯后,沈辞抱着足有一人长的大鲨鱼,高兴地闭上眼睛:“小叔,晚安!”

然而半小时内,沈辞辗转反侧,从怀抱大鲨鱼到腿夹,最后直接踹到地上,都没任何睡意。

沈辞很郁闷,明明平时在陆霄怀里,没有困意也能秒睡的。

他偷偷抬起头,隔着一排玩偶看陆霄那边。

陆霄侧躺着身子朝向他,双眸紧闭,睡得正熟,凌冽的英俊面容此时恬静温柔。

沈辞干脆悄声坐起身,见陆霄怀里搂了个小小的狗玩偶,不由得皱起鼻子来,怨念地盯着无辜玩偶。

于是沈柠檬精无声爬了过去,伸出罪恶的双手,尽量轻巧地拽出狗玩偶。

他把玩偶丢到地上,轻手轻脚钻进陆霄空出的臂弯中,靠在他怀里。

鼻间顿时满是淡淡的涩苦熏香味,沈辞弯唇,满足地闭上眼睛。

在熟悉的怀抱中,他很快就睁不开眼,睡了过去。

听怀中人的呼吸声逐渐均匀,陆霄缓缓睁开了眼睛,哭笑不得地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相拥而眠。

相聚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陆霄没几天就因为工作,不得不回国。

男朋友走后,沈辞每天的娱乐又只剩撸狗和开黑,幸好演戏的工作还算有趣,每天研究剧本和人物时,总会让人入迷。

不知不觉,拍摄工作已经逐渐进入后期,推进地十分顺利。

拍摄影片最高-潮片段的那天,沈辞相当认真,从起床起就开始酝酿情绪,时刻抱着剧本思索,试图走近文郁的心理状态。

拍摄场地在学校实验楼的楼顶,各部门正在跟闵狩北进行最终确认。

沈辞坐在天台,自从进入片场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若有所思望着远方,彻底把自己当成了文郁。

风吹散了他垂至下巴的发,喧嚣的风经过安静的人,呼啸笑着奔向远方。

闵狩北特地交代了几句,剧组工作人员忙碌时尽量保持安静,现场只有器械叮当碰撞声,零星有几声交谈。

闵狩北交代好一切后,不由得望向沈辞背影,有些失神。

太像了,简直是同一个人。

说不清是相连的血脉,还是对人物的深刻理解,让沈辞今天彻底成为了她。

闵狩北心中泛起久违的疼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慢慢平复。

在剧本前期,沈辞饰演的文郁跟阿生成为了好朋友,在众生孤独的世界中,在彼此身上找到一丝丝慰藉。

剧本似乎一直在走治愈的温柔方向,但今天将迎来反转,将全片笼罩的淡淡悲伤色彩爆发式深化一波,凸显真正贯穿全影片的主旨。

昨天的戏是在教室里拍的,是考试结束,开始快乐的放假。

阿生兴奋地问好友,明天就放暑假啦,你想做什么啊?

文郁无聊撑着腮,自杀吧。

随意的语气,像在说“在家看书”。

张哥远远看着枯坐着的沈辞,有点恍惚,越看越觉得沈辞真的生病了,并不是在演剧本。

这样的沈辞让他心里揪地难受。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张哥走到更远的地方,接起。

是于洋打来的,他语气焦急地说:“张先生!有个人……说是来找小沈老师,他带了好多保镖啊好可怕!怎么办啊张先生……”

张哥皱起眉头:“问他是谁了吗?”

于洋:“问了问了,他说他叫温燃……”

第八十章哥哥来了

拍摄片场,或远或近绕在演员周围的摄像机正安静拍摄,整个片场都是沉默的。

这段镜头已经重复了六遍,各部门都被闵狩北挑过刺,但唯独与演员毫无关系,两人始终都处在超常发挥状态。

沈辞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眼神安静而疲惫,浑身肌肉都懒散地放松下垂。

累到有点撑不动了,他便顺势躺了下来,腿别扭地缠出一个奇怪姿势,扯得腿筋发疼,躺倒在地的人却累得没力气调整,缓缓闭上眼睛。

闵狩北抱住手臂,紧盯监控画面中的沈辞,指节不由自主曲起,抵在了嘴唇上,缓而重地摩挲着干燥起皮的下唇。

怕影响拍摄状态,剧组中所有不必要的交流都被禁止,气氛更为冷凝。

“砰”地一声,满头大汗焦急的路安推门进入天台,他背后的摄影师无声迅疾跑过路安,准确无误地踩上滑轨倒退着划远。

路安怔然面容静静远去,镜头掠过空旷天台与蓝天,将躺着的沈辞框入画面,再遥控着缓缓旋转角度,摄像机被吊起缓缓天台升空,镜头逐渐垂直拉远——

这个复杂的运动镜头演练了百遍,终于在最终的拍摄中,完美呈现。

其他角度的摄像机立刻替上,继续拍摄两个演员的互动。

阿生眼里是不敢置信,他曾以为救赎了文郁,其实文郁始终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假意接受所有人的探视,也同时无声拒绝着。

只有接受,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略破旧的褪色天台上,阿生劝了很久,但再华丽感人的语言,对于陷入抑郁的人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文郁一句话也没听懂。

他觉得烦了,便静静地站起身来,淡然地走向天台边缘。

“文郁!”

文郁的胳膊被猛地向后扯,阿生把他扯到了地上,眼眶发红地死死摁住。

“你就算自暴自弃,也要为你周围的人想想啊!”

文郁眼神毫无波动,一侧唇角有些不耐地抿起,却缄口不言。

他懒得解释,死掉不过是个选择。

就像有人选择出国深造,有人选择结婚生子一样,有人觉得活到现在刚刚好。

旁人没必要可怜和悲痛,也没必要去强行挽回,他只觉得无奈和厌烦。

为什么不让他开心地离开呢?

阿生始终愤怒地怒吼,见文郁毫无反应,咬牙切齿地强行把文郁打晕,直接扛在肩头带走了。

“卡!这条过了!”

闵狩北拿着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