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离开总坛三天后,李天垣回到总坛主持日常事务,听取青龙、白虎、神蛇三坛坛主的汇报并指派三坛近期工作。

天鹰教人员逾万,总揽江南****全部生意,日进斗金的同时也是费用极高,教主与教中高层忙于具体大事时,生意也不能出现差池。

李天垣对钱青健很是客气,从不支使钱青健做什么事情。虽然他的位置比钱青健高,但是大小姐看中的人毕竟与众不同,他人老成精,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钱青健每日里无所事事,便琢磨着是不是要设法去一趟昆仑山,找一找朱长龄和武烈的红梅山庄与连环山庄,由此找到那个半山崖壁上的平台,再寻个胆大心细的小孩子钻进去找那只肚皮化脓的苍猿开膛破肚。

他当然不知道他无法练成《九阳真经》,所以他没理由不幻想这门奇功。万一也能“剥极而复参九阳”呢?岂不是就此成为天下高手,那样何愁殷素素不嫁给自己?

他深知他和殷素素之间的障碍不在颜值也不在文艺范,只在武功一项。只需他武功达到张翠山那般程度,就是他不想要殷素素,殷素素也会钟情于他。

当然,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本领,去昆仑山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他考虑的是与殷素素一起,再至少带着天鹰教两名坛主前往才能安全一些。

但是这件事明显还要往后放一放。因为眼下鹰王不听他的意见,固执于扬刀立威。

扬刀立威面临的结果就是人死刀丢,往后的事情乱成一锅粥也怪不得别人。钱青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一下这个局面从中获利。但是这个利又很难获得,他既不敢去那王盘山送死,天鹰教徒又不听他的招呼,想来想去,似乎只能任由谢逊夺刀跑路。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钱青健憋在天鹰教总坛什么好办法也想不出来,这一天正无聊时,殷素素却突然回来了,不出意料的,她的左臂果然带了伤。

钱青健让殷无福请了李天垣过来,才让殷素素挽起袖子来验伤。

几人均见殷素素左小臂上钉着三枚小小黑色钢镖,肤白如雪,中镖之处却深黑如墨。三枚钢镖尾部均作梅花形,镖身不过一寸半长,却有寸许深入肉里。

李天垣惊道:“果是左臂受伤。无福,快去喊大夫过来。”天鹰教偌大的组织,自有疗伤解毒的医士。

殷无福转身去了。

一个半月之前,李天垣也是听过钱青健卦辞的,此时看见卦语成真,顿时对钱青健膜拜到了极点,但是眼下当以治伤为第一要务,却是不合适对钱青健表示敬佩景仰。

钱青健皱眉道:“殷姑娘,你中了这喂了毒的少林梅花镖已经有半个月了吧?再不取出来,这条手臂就废了。殷姑娘,不是我说你,你中镖之后没有听我的话立即回来,是不是?”

殷素素点头歉然道:“我也想早些救治啊,所以我先去找了几个医馆,可是他们都说治不了,说只有找到暗器的原主讨来正宗解药才行。”

钱青健叹道:“我那一卦中说了,此伤非天鹰总坛不能妥善医治,所以我才让你一旦受伤立即赶回来,都怪我,没说明白。”

殷素素甜甜一笑,颊边梨窝立现,说道:“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又不够认真听从军师的安排。”

李天恒问道:“钱堂主,依你所见,这伤应该如何治?”

钱青健微微摇头道:“殷姑娘已经用内力和解毒药将这毒血逼在了手臂上不至扩散,这个做法是对的。原本我以为教主在此,用内功将这三枚钢镖逼出来就行了,有足够的内力,就不用担心毒血逆行。但是没料到教主去了袁州,不知道李堂主你的内力可否一试?”

据钱青健所知,殷素素手臂上的这三枚钢镖是在五天后被张翠山用内功逼出来的,但是张翠山的内功也不足以逼出第三枚毒镖来,还需要常金鹏在张翠山的后背猛击一掌,张翠山借了那股内力与他本身的内力合于一处,才奏得全功。

殷素素听了钱青健这番话,惊讶无比,把一双美目盯在钱青健的脸上问道:“钱堂主,你现在说的这些也是算卦算出来的?”

钱青健心虚地笑了一笑,说道:“这倒不是,我小时候也曾学过一些医疗常识的,都是皮毛,嘿嘿,皮毛。”

李天垣犹豫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怕没有把握,我的功力比教主差得太远,这万一搞出来差池……”

钱青健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李天垣的功力固然不及鹰王和狮王这类高手,但绝对远胜此时的张翠山,这老家伙犹豫就是怕担责任,治好了无功,治不好可就是大过。于是说道:“那好吧,咱们就试试另外一个治疗方法。”

这方法也是钱青健提前想出来的,殷天正一走,他就必须考虑殷素素回来后如何治伤,总不能领着殷素素去找张翠山吧?

钱青健让殷无禄拿来两大碗清水放在桌上,伸出双手抓住了殷素素手臂伤口的两侧,俯下身去就往外吸毒血。

“不行,这样会毒死你的!”殷素素立即挣扎,却没想到钱青健的手劲奇大,一挣没能挣脱,正想使用内力来挣脱时,却见钱青健的嘴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臂,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钱青健拿起水碗来漱了漱口,吐出一口水,说道:“你别挣,我吸两口试试,如果不行再说不行的。”

李天垣见钱青健这般治伤,转身走了出去,心想:“这下钱堂主要做天鹰教的女婿了。”眼见教内的大夫拎着药箱跟在殷无福身后走来,摆了摆手将大夫挡在了远处,静等钱堂主的治疗结果。

殷无寿和殷无禄也都走到了门外。却没人阻挡内院里养的一只猫走进了屋子。

屋里殷素素大是感动,这种治疗方法并非行不通,但是有谁肯这样豁出性命去救人?更何况,若是寻常她看不上的男子想要这样肌肤相亲来救她,她还真不愿意接受救助。

未等殷素素表示什么,钱青健又去吸第二口,如此这般,吸了一口漱一次口,足足吸了一炷香的功夫,殷素素伤口的血液已经转红,这时钱青健用牙咬住了一枚钢镖的尾部,用力一拔,钢镖应口而起,被他吐在地上,如此往复,他又将后面两枚钢镖拔了出来,最后漱口时,却听见身后一声哀鸣,转头看时,只见一只猫倒在地上,竟是因为舔了地上的毒血被毒死了。

殷素素惊道:“猫都被毒死了,你不会有事吧?”

钱青健毫无异常感觉,笑道:“猫不知道漱口,漱口就没事了。”

他却不知道,他没中毒并不是因为他漱口了,而是因为他这具身体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