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侯耀华一开始对河蚌很不屑的样子,可等宁致远将从竹林里找来的竹笋焯过水,和处理干净的蚌肉与腊肉一起炒过。

再放水和适量的调味料炖起来之后,没多会儿功夫随着蒸气四溢而出那股子浓烈的香气,顿时就让侯耀华现了“原形”。

“我说桃子,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有人不喜欢吃,你说是不是傻了”瞧着对方蹲在锅边一脸的馋样,宁致远有意笑着说道。

“那是,在我们那疙瘩,这腊肉炖河蚌,不管是清炖还是眼下的红炖,那可都是绝对的美味。”

看着死党的表情就明子的了孙海涛,立时很配合的将这道菜在自己老家的受欢迎程度好好地吹嘘了一番。

“咕嘟咕嘟”

本来就被那浓郁的香气给馋的不行,再接死党这么一说,侯耀华更是接连吞了好几口的口水。

而这道腊肉炖河蚌虽然看着是挺普通的一道家常菜,但在宁致远的手里,做法却是比一般情况下要讲究不少。

考虑到有了这道炖菜之后,鱼汤就完全没必要再弄了,所以,宁致远干脆就将处理好的鲫瓜子用油煎成金黄色后,作了汤底。

再把用才挖来已经用开水焯去苦涩味的竹笋和带来的蘑菇一起做为配料,下到锅里和蚌肉、腊肉一起炖。

河蚌本身的鲜美,被鱼汤衬托的淋漓尽致。而竹笋和蘑菇这两道配料,很好的将汤中多余的油脂给吸收掉。

再加上竹笋和蘑菇所独有的鲜美,与河蚌、腊肉以及做为汤底的鲫瓜子,相互交融、相互衬托。

随着火舌不断地舔食着这口大号的野营深锅,那股子浓郁的异香,完全抢了插在火堆旁边烤鱼的风头。

“好啦,别在那里咽口水了,你不恶心,我和桃子还恶心呢。赶紧,再去拾点柴火来。”

拿着两根用刀削尖后和串了两条青鱼的木棍,在篝火的上方不断旋转着的宁致远,哭笑不得地指派了一个任务。

“拾柴就拾柴,不过可说好了啊,我没回来可不许偷吃。”恋恋不舍侯耀华,在浓香环绕中站起身,强调着说道。

“行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这汤得多炖一会儿才能入味,你啊,放心大胆的去拾柴,没人会偷吃的,赶紧走吧”

眼瞅死党前后的变化差距这么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宁致远,摇了摇头,催促着对方别偷懒。

“圆子你的人品我还是信的,可是某人的就”瞥了正在一旁用野营锅和面的某人,侯耀华一脸很怀疑的表情。

“你丫的刚刚还看不上这菜,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再不去拾柴,小心我把你给收拾喽。”

眼瞅着自己的人品被怀疑的孙海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挥舞着沾满了面分的粗壮手臂,一脸的咬牙切齿。

虽然这段时间体能和气力都有所增长,但侯耀华可没傻到认为自己可以和三人中的“大猩猩”pk。

所以,眼瞅着情况不对,连忙扯了一句“我去拾柴”然后,拍拍屁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

看着死党狼狈的身影,宁致远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重新开始专心地烤起手中的两串青鱼来。

用干净的纱布吸去表面水份的青鱼,在表面被略微烤得有些发干之后,再抹上一层调上了香料的酱汁。

虽然并没有用到油,但在火舌的舔食之下,有着饱满脂肪的鱼肚子,开始不断地沁出晶莹的油脂。

宁致远看似随意的转动着手中的松木棍,实则拿捏的恰到好处,不断沁出的油脂,很快就均匀地分布在整条鱼的表面。

随着温度的升高,沾上了酱汁之后,颜色更深的鱼皮开始在油脂煎炸的作用下变得金黄起来。

等表面烤到一定程度后,宁致远又拿起羊毛刷,将之前调好的酱汁,再涂抹上一层,然后继续烤。

“行啊,圆子,这烤鱼除了火候和调味之外,最烤究的就是耐心,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已经深得其中三昧啦。”

将手中的面给揉和,盖上沾了水的纱布放到一边醒上一会儿的孙海涛,看着死党那近似行云流水般的姿态,一脸的赞叹。

“呵呵没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是跟卖油翁一样,手熟悉了而已。”时快时慢地转动着手中的松木棍,宁致远笑道。

“唉说来还是羡慕你啊,看这小日子过得多舒坦,学校那边没人找麻烦就算了,连毕业之后的路子都找好了。”

“坐在家里就能赚钱,而且赚得不少,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掀开锅开看了看里面的腊肉炖河蚌,孙海涛摇头感叹道。

“得了吧,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要说我们三人中,最惨的是我才对。你看啊,猴子是个官二代。”

“在这个拼爹的年代,这一点不比什么都强而你呢,表面上说是个农二代,实则说是地主老财都不为过。”

“家里包了两座山,还有一个水库,等毕业之后,就能帮家里打理生意。这么好的基础,以你的脑袋瓜子,还怕混不好”

看着死党有些感叹的表情的,手中不停翻转着烤鱼的宁致远,一针见血地点出自己并不值得羡慕的原因。

“圆子,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所说得这些,我才更是羡慕你,这可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啊,这种经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而且,我家又不止我一个儿子,虽然家大业大,时间一到,难免会有些纷争,哪有你现在这样洒脱。”

深知死党和自家情况的孙海涛,怎么可能不明白刚刚话里的事实,只是一想到这次暑假回家时遇上的事儿,孙海涛就头痛。

“洒脱桃子,生在这个世间这个社会里,怎么可能洒脱。”

“就拿我来说吧,眼下确实是弄了几个不错的赚钱路子,而且经营的也挺不错,可这样就算洒脱吗”

“这才两个月,村里人才看到了好日子来临的前兆,结果呢,就有人开始贪心不足,想要更多。”

“你别看我现在在村里挺有威信,可一旦牵扯到了全村的利益,你觉得我这小日子还会这么好过”

“书中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洒脱,不是不行,那得有足够的能力和气魄才能洒脱得起来。”

“所以啊,有那功夫伤春悲秋,还不如趁着眼下的机会,好好的享受一下悠然自在的滋味,烦那么多干嘛。”

随手将烤鱼往支架上一放的宁致远,弯腰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只青皮葫芦,甩手就扔了出去。

然后打开自己的爱疯手机,放起了做为铃声的那首笑红尘,接着自己也拿起一只葫芦,拔开塞子,仰头就是一通猛灌。

接过葫芦在手中把玩着的孙海涛,看着死党那洒脱的姿态,还有耳边回荡起的音乐,心中的那点小纠结顿时烟消云散。

“哈哈,说得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烦,现在想来干嘛。还是圆子你看得透彻啊,来,敬仰一杯,不,是一葫芦”

拿着手掌大小的青皮葫芦,冲着死党示意了一下之后,心情大好的孙海涛,一仰头,直接就将一葫芦的葡萄酿给喝了个精光。

而这时,正抱着不少的树枝从河对岸的树林里走出来的侯耀华,看着开怀畅饮的两个死党,顿时不干了。

“呵呵放心,当初我们可是说过了,有福同享的,来,这一葫芦是你的。”看着一脸幽怨的死党,宁致远开怀一笑,摸出一个葫芦就扔了过去。

“我勒个去得”眼瞅着葫芦迎面飞来,正抱着木柴的侯耀华,连忙松开手,手忙脚乱地将葫芦给接了下来。

结果,松手松得太快,一个不小心,被一根挺粗的树枝给砸到了脚上,顿时龇牙咧嘴地挑起了独脚舞。

可手里的葫芦却是死死地抓住,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看着死党仿佛一只大马猴的动作,宁致远与孙海涛面面相觑之后,顿时忍不住“哈哈哈”地一同大笑起来。

十来分钟之后,脸色发红的侯耀华抱着葫芦坐在一边,嗅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异香,看着篝火上的大锅一个劲的咽口水。

当然,脸色发红,可不是因为之前被两个死党看了笑话,而是觉得葡萄酿不够劲,硬是就着香气喝了二两冰炎酒的缘故。

“我说圆子,怎么还没好啊,你这鱼烤得也忒慢了点,再烤下去,不会烤干烤老了,不好吃了吧”

而一旁的孙海涛,虽然没说话,可眼中透露出的神色,却是毋庸置疑的赞同之色。

“别急别急,马上就好。这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至于这鱼烤得怎么样吗,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等跳动的篝火将已经变成酱褐色的青鱼表面刷上的最后一层酱汁给完全烤干后,宁致远这才将烤鱼从篝火上拿了下来。

这边才拿下来,那边就见侯耀华和孙海涛连忙将各自的野营餐碗直接递到了跟前,两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烤鱼。

瞧那神色,如果眼神可以代替嘴的话,宁致远手上的这四条烤鱼,估计这会儿连骨头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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