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袭扰

深夜时分，田刚已经赶到了埃辛克主力驻扎的小河附近，他并不确定西班牙人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对于全火器化、装备有火炮的现代步兵来说，西班牙人肯定不会和土著打什么夜战。

铁桶和小刀两个迅速的溜了出去，他们自然是去抓个舌头了解营地的最新情况，毕竟上一次离开已经是七八天前的事情了，但是，田刚说的很明白，要抓有用的舌头，因为，整片的土著营地完全是一个不设防的聚集地而已，外围有着太多散乱的土著士兵，当然，绝大多数是这些日子新加入了士兵。

抓这些家伙完全没有作用，他们完全是盲从的跟随者这支土著军队，对于军队的动向根本是一无所知……不过，这项看似挺困难的活，对于铁桶和小刀两个小队中的尖兵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也就半个小时工夫，两人拖着一个湿漉漉的家伙摸了回来，他们两个打昏了外围的两个土著，换了身皮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到里面，然后在河边做了点手脚，摸了一个帐篷，把里面这家伙给掏了出来。

当然，回来可不能大摇大摆扛着个打昏的家伙，所以是从河道里浮水而回，稍微费了点功夫，等把这舌头弄醒一问，还真逮了个不错的舌头，这家伙应该是核心部队的小头目，所以才能住进中心区域的帐篷，而且是靠河的好位置。

看到自己鬼使神差的从帐篷里竟然跑到小树林里了，这舌头也是惊慌失措，而且面前这些壮汉一个个都脸上涂的黑漆漆的，这深夜里看起来跟鬼似的，结果刚弄醒的舌头再一次直接给吓昏过去了！

“卧槽……”田刚刚想问话呢，这厮竟然这么脆弱，也忍不住轻轻爆了粗口！抬眼看了看天空，判断了一下时间，然后指指昏死过去的舌头。“铁桶、小刀，你们搞定他吧！”

“没问题！”小刀嘿嘿一笑，拿出一柄小刀和一壶烈酒，笑嘻嘻的应道：“老大。给我10分钟！”

果然，给这舌头灌下去几口烈酒，然后稍稍用小刀恐吓了几句，这舌头立刻就全部都招了……看来埃辛克全然不是傻蛋，倒也颇有些眼光。田刚听到消息后，心底也是微微一笑。

三天前，第二批负责攻击圣克莱门特要塞附近种植园的土著农民军就有三支完成了劫掠运送着大批财物、粮食回来了，埃辛克盘点了一下收益，自然是大喜过望，这次的收获可谓是数倍于自己的预期，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可能来临的危险。

只是，这门一大批财物和各种可以换成比索的东西货物，露天堆放在这里，显然是让他无法放心的。何况还有不少劫掠来的女人，这也是维系山上稳定的重要工具，所以他立刻决定亲自调拨了300条枪和1000名老兵、1000名新兵运送货物会伊巴山区。

而他则在这里继续等候其他小分队的战果，到了昨日，其他分队已经都回来了，其中有一支部队据说是碰到了大股的西班牙军队，被击溃了，不过其他部队都顺利的运送了东西回来，所以他已经下令了，最迟明日傍晚十分就把准备移动营地到希赛桥北岸。

田刚听到这些信息后。也是哑然，看起来这埃辛克可不是一般的贪，而且还够狠，显然他是不知道西班牙人有大股军队在附近。否则早就溜到希赛桥据险而守或者逃回山区了，现在闹了这么大动静，还不想着缩回山区，肯定是这次赚疯了，他还想着占据险要，继续劫掠。

舌头又交代了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这方面的情况，小头目知道的也不多，不过田刚倒是推演出这里的兵力情况，现在埃辛克在这边驻地的兵力应该超过6000人，不过枪械最多也就600到700支，这已经是考虑最近劫掠种植园的收获后的数字。

如果光以武器来计算战斗力的话，土著肯定无法和西班牙正规军相比的，不过考虑到土著在这里平原上挖掘了不少浅壕沟，可以利用壕沟进行作战，估计还能跟西班牙人斗上一斗，至于这埃辛克还有什么绝招，他也不作考虑，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这战场上哪能步步料对，随机应变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田刚把小队的队员聚集起来，黑暗之中，这些平日里兄弟相称，战斗时生死相靠的队友，此刻脸上都涂着黑乎乎，表情早已看不出来了，只剩下坚定自信的目光。

“这次任务，是总督大人亲自制定的，我们的这次任务设定为四星级别，这可是我们行动队从来没有执行过的重大任务……能不能搞定菲律宾土人和西班牙的白鬼子，就看咱们今天的表演了！”

“老大，待会儿就让他们狗咬狗……”

“就怕狗日的土人太挫了啥……”

“别废话了,现在就开始行动吧……”田刚轻声而坚定的下达了命令，立刻小队分成了三组，从夜色笼罩的荒原上向事先策划好的位置奔去。

黎明之前，晨曦朦胧之际，南面的荒芜的平原上已经出现了影影绰绰的队伍，这时代怀表其实已经出现了很多年，但是因为设计的原因，对齿轮组和擒纵器的加工精度要求非常之高，极其精细的零件才能制造出走时准确的表具。

所以，它昂贵的价格、稀有的供应量，即便是高官贵族也是一表难求，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不过，特瑞少校当然不是普通人家，作为西班牙贵族世家的精英子弟，此刻他正拿着一个铁蛋形状的怀表计算着时间。

已经出发一个多小时了，按照斥候的报告，最多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三四公里的荒原地带，就能对还在睡梦中的土著发起致命一击，他微笑着看着前方的军队，由于荒野上杂草灌木丛生，就有的一条泥土小路，被拖拽这野战炮的马车所占据。士兵们的前进速度并不快。

不过，这样的行进速度已经足够了，天没亮，自己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即便是正面的硬碰硬。他也确信自己的军队能轻松击溃这种毫无纪律可言的土著叛军，何况还在在早晨发起的突袭，这绝对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时候，他身边的一个军官赶来报告，“少校。斥候确认的敌军的规模，核心的叛军在1000人左右，还有5000左右新加入的土著农夫！”

又是个好消息……特瑞少校微微一笑，“命令队伍加速前进，到达指定地点后，再进行休息调整，尽快投入进攻！以5个百人方阵挤压……”

“砰……砰……砰……”

忽然间传来的枪声，让正在镇定自若发布作战命令的特瑞少校大怒！

“怎么回事！立刻去查清楚！”战斗一触即发，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竟然出现这种事情。难道是那个混蛋擦枪走火了？特瑞少校怒吼道！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响，这时候前面有军官飞奔过来，“报告，少校，侧翼出现敌军狙击部队，根据射击速度判断，人数可能在十几人左右，已经派人一支小队发起进攻了！”

这个意外的情况，立刻让气氛紧张起来了，特瑞少校也是十分的惊讶。之前已经有侦查部队过去过了，显然自己的士兵并没有发现这么一支十几号人的土著军队，至于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侦查部队，那就不知道了！

而对方现在发起对自己主力部队的进攻。很显然并不是来送死，而是对几公里外的土著大营示警，他立刻大声下令：“让史东中尉带人去赶走他们，主力部队立刻急行军赶往目的地，暂时放弃野战炮连，由史东中尉负责维持炮兵连的安全。尽快赶上军队！”

左前方一处土丘上的射击再次响起，而赶过去的西班牙士兵也与之发生了激烈的交火，这显然有违特瑞少校的本意，但是此刻身处第一线的史东中尉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的亮度，根本看不清楚200米外的目标，但是之前成队形冲锋、准备围上去的士兵竟然意外的被打伤了两个，这让其他士兵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对面的火力也就三四人之间，但是射击频率非常高，所以他采取了散兵四周围上去的战术。

之间边打边推进，结果等赶到那座小土丘上的身后，对方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四周观望了一阵也毫无收获，只得撤回来护送炮兵连。

结果更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特瑞少校催促这部队前进，刚走了一公里多点，右翼又碰遭遇了莫名其妙的阻击，对方射击的位置都在400米之外，这种可见度之下，根本没有命中率可言，密集的射击也就擦伤了两个士兵的油皮!

但是，这样的结果却让特瑞少校怒火更盛了，自己潜心积虑制定的完美作战计划，竟然被一群农夫组成的军队识破……其实根本是算不上识破，只是对方似乎有比自己正规军更高明的防御措施，这警戒哨都放到三公里外了，该死的前哨侦察兵，都是吃屎的，竟然毫无察觉。

等派人去奔出去赶走对方，这结果依旧是一个，对方在一通乱枪后，早就消失了，再次推进之后，又一轮的狙击果然如特瑞少校预料的再次发生了，而且发生的位置根本没法预料，这次是在左翼的荒地的灌木林里，枪声一响，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铁了心要做掉这批土著人耳目的特瑞少校，派出去两个小队的士兵，全速插向对方后面，却已然是毫无收获……这让特瑞少校暴跳如雷，这么一通折腾，西班牙士兵原本气势如虹的斗志，忽然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就连特瑞少校此时此刻再也不敢把面前这些土著部队当成待宰羔羊来对待了，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考虑到随时可能出现的袭扰，竟然足足走了50分钟才赶到，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而很显然的一点是，这次准备发起的拂晓偷袭已经破产了！

土著农民军营地早就炸开了锅，现在也没娱乐活动，昨夜和几个大洋马折腾到筋疲力尽的大将军埃辛克。远处第一轮的枪声都没能把他给惊醒，直到第二轮枪声后，他才听到手下的头目们慌乱的喊声和外面凌乱的脚步声。

“埃辛克大人，西班牙人来了！”头目哭丧着脸来报告。

埃辛克赤裸这上身。倒是并没有太过慌张，在伊巴山区的几年割据，让他早就有别于这些土著农夫，“枪声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可能是外围宿营的士兵吧！”现在这些头目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手下有多少士兵。每天都有人出去袭击白人种植园，每天都有新的农夫加入军队，反正那根木棍也算是个兵……

他看看天空，此刻阳光已经从东面的天空破晓而出，埃辛克暗叫运气，若是对方早半个小时进攻，这营地里可都还在睡大觉呢，那时候，自己可就惨了，这后面还堆着这两日抢来的东西呢……

“莫迪洛。你带50人步枪军，拉上500人的新兵，去押送后面的物资先走，要确保送回我们伊巴山！”

“是！”这莫罗迪是埃辛克的表弟，自然是最适合担任这押送财物任务的人选。

“卡玛，你带领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进入防守阵地……”

“……”

有了这短短50多分钟的缓冲，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田刚的小队在天亮之前，就溜到了土著农民军营地左翼的一处密林里，这边距离战场至少有一点五公里距离。树林紧贴着一处小土丘，而且距离河岸也不过50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进退有据的上佳潜伏点。

几个人各自占据了一处观察点。任务早就分派清楚了，这个位置土著即便崩溃，往这里跑的概率而已最低，当然不排除部分傻子不往来路跑，喜欢乱窜……所以在局面发生转变前，必须提前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此刻。看到远处土著营地已经跟开了锅似的，密密麻麻的农夫们都被之前的一阵枪声和头目们的喝骂惊醒了，若是田刚作为进攻方西班牙军队的指挥官，肯定会在这个时刻发起进攻，照着现在的情形，只要一次冲击，就能让几千号无组织的农夫完全溃散。

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约束不了这些毫无纪律可言的农民们。

只是，自己都占据这个观测点好久了，西班牙人竟然都还没有出现，这给了土著们不错的整顿机会，等到第三小组的人偷偷摸摸从后面绕回来之后，远处的荒原上终于出现了队列整齐的西班牙军队。

而刚刚完成整队的土著农夫们，在看到正面出现整齐队列的西班牙人之后，显然再次陷入了慌乱之中，长久以往的经历，早就让这些农夫对白人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当然，这两日的劫掠行为，让他们在杀戮中增长了胆气。

但这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强壮到敢于面对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

一阵骚动后，在手持武器的头目和老兵的吆喝下，他们才慢慢恢复的平静，此刻，土著农民军因为武器的匮乏，正面与西班牙人对抗的大约有1500人，分成三个队列，分别占据了营地里以品字形构筑的三层壕沟。

其中，拥有步枪的少部分士兵被放置在当中的壕沟，事实上，整个1500人的部队，也仅仅拥有300支步枪，这已经是全部队伍中最精锐的一支了，剩余的3000多人的，除了埃辛克的卫队有150支步枪外，其他3000多人也仅有100来支步枪，剩余的人，有把锋利的长刀已经是不错的武器了。

“老大，这土著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旁边绰号小刀的家伙凑上来低声嘀咕道。

“跟西班牙人能比嘛！这土著就是农夫……”田刚看了看双方的阵型，确实土著也算是尽力了，这几道壕沟看起来十分不错，起码正面是有些防御能力的，不过，埃辛克重头到尾就没想到过会在这里和西班牙人决战，所以，这些防御壕沟根本就没达到作战的要求。

看上去就是几条排列整齐的平行水沟而已，甚至都缺乏来回跑动的壕沟通道……

随着“轰”的一声炮声，西班牙军队终于开始进攻了，不过看到西班牙人的队列，田刚还是有些不屑的笑了……

原来西班牙人的战术，竟然和当时在越北交战的法国人如出一辙，法国佬在后期作战时已经完全放弃了早期的排枪战术，而是选择了堑壕和掩体，因为这样的战术，面对着护国军高射速的步枪和80式冲锋枪，根本就毫无对抗性可言，更别提在机枪面前，方阵那等同于送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