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手握利器的堑壕战

只是，哈乞开斯11mm机关炮射击的巨大动静和笨重的枪座却成为他们送命的重要因素，两挺机关炮射击了不足一分钟，就招致了对面火炮的定点清除，一瞬间飞过来了的至少3轮急速射击的迫击炮炮弹，把射击点给罩的严严实实的。

等到硝烟散尽，机枪阵地上只剩下散了架的哈乞开斯机关炮和炸成尸块的射击手尸体……这情形让周围的士兵不寒而栗。

没了机关炮的阻击，正面的清军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向前穿插突进，西蒙和他们的队友拼命的反击，尽管打倒了不少清国人，但是对方很快就推进到150米以内!

这时候，西蒙才发现自己之前认为的对方火力不足，完完全全是上当了，在目前的距离内，对方以10人一组的小队形式，交叉提供火力支援，对方手中式样奇怪的步枪竟然能够连续射击，这只存在于笨重机关炮上的火力，竟然由对方单兵小队就能提供。

火力上的巨大差距，造就了法军的杯具，尽管据有战壕的优势，但是在猛烈的近身射击中，西蒙右翼最七八名展开反击的士兵，都被暴风雨般扫来的子弹打到在地，西蒙也算是运气不错，甚至他都感到一发子弹掠过他的耳边……

这时候，来自后面两条战壕的火力点，对一线的战斗展开了火力支援，几个隐藏的哈乞开斯机关炮射击点毫不犹豫的展开了射击，试图把越来越近的护国军逼退或者消灭在阵地前方，不过，这暴露在火炮射程内的火力点，无疑是自杀性的攻击。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尽管一线突击的三、四大队遭到机关炮阻击，一时间伤亡颇大，但是攻击的势头一点没有减弱，突入80式冲锋枪的射程之后，三四名射手组成的火力点就能够完全压制前方的法国人。他们忍受着机关炮的扫射带来的伤亡，一边反击一边等待着时机。

占据一处小土丘的迫击炮分队指挥官立刻观测到对方阵地上的射击点，由射击指挥小队分别立刻测算出基础射击诸元，几门迫击炮仅仅在一分半钟后就展开的定点炮击。间隔10秒掉两轮校射后，4门迫击炮一个3发急促射击，成功的把几个法军的机关炮火力点给压制了。

此刻，刚刚被唐放的急促射击摧残过的法军第四、十一旅团残存部队已经飞快的撤到到远处，而波滑少将刚刚把指挥部建立起来。观察哨的军官就来报告，第一条战壕的防守已经岌岌可危了！

这消息显然立刻让波滑和塞勒两位法国将军抓狂了，这仗都没打呢，第一条防守线就被突破了，要知道后面一条防线也就50米的间隔，几乎如同虚设啊！这情况绝对不能接受！

立刻1个阿尔及利亚黑人营、两个法国营被命令对正面的一线阵地展开增援，这近千的法军增援倒也取得的效果，刚刚突入战壕的一营两个大队面对着5倍的敌人和还未清理完毕的战壕内的战斗，显然有些吃力。

双方在间隔不过50米的战壕里互射，一营的部队胜在武器射速快。不过法国人却胜在人多，由于双方接战距离太过接近，迫击炮分队甚至都无法给与火力支援，一时间交战迅速演变为近身肉搏……

不过法国人显然低估了80式冲锋枪在战壕里的威力，原本历史上，这款德制冲锋枪就是为堑壕战而生的，配合护国军的卵形手雷，双方就在战壕前几十米的空间里反复争夺，甚至有几次，阿尔及利亚营发起的冲锋都突入到战壕里了。不过面对着80式冲锋枪的扫射，法军制式的M1876单发步枪显然是太过单薄了！

不过如此近距离的搏斗，当贺小均派出的支援部队突入一线战壕时，三、四大队的士兵伤亡接近四成。弹药的消耗更是接近了8成，重大伤亡换来的却是法军攻势的重挫，增援的阿尔及利亚黑人营几乎被打光了，而两个法国营也损失惨重！

双方战壕间不过50米的地方，竟然放倒了不下400具尸体，士兵们就隔着尸体进行互射。不过中间部队的一点突破，带来的却是第一道战壕的全面崩溃，从中路突进的一营后备力量迅速通过战壕向两翼夹击。

法军临时建立起来的指挥部中，波滑少将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防御阵地，第一道战壕里的士兵，正被对方驱赶出来，逃向第二条战壕，但是，这些法国士兵的逃生愿望，却被对方早已跟随推进的机枪火力点所剥夺，随着那单调的“哒哒哒”射击声，逃出战壕的士兵被成片的扫倒在地，生命在钢铁风暴面前是如此的脆弱……

对方的机枪点，单个进攻方向上也至少有8个点以上，而且他还观测到，对方的机枪射击位置变化很多，很显然具有很高的机动性，这让配置了一个大铁架子哈乞开斯机关炮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

第一道战壕的失守显而易见，波滑立刻与塞勒商议了一番，各自增兵8个连队到第三条防线上，这里有近150米的距离，保持足够的兵力，还是能够防御一段时间的！

而此刻，第二条防线上的争夺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短兵相接状态，一协三个营投入正面坑道内的兵力已经达到了近1500人，而50米外的法军坑道里也堆上不少于2000人的兵力，这种距离上的激战几乎可以列入巷战的范畴。

法国人以人海战术堆积起来的火力，暂时性的与护国军一协进入了胶着状态！双方沉闷的激战了持续了半个小时，火力的平衡再次被打破了，随着护国军后方重火力的前移，一协的三十余挺马克沁机枪被推倒了两翼，冰冷的子弹链立刻将正面的法军火力给彻底的压制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迫击炮分队在这种距离上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这50多米的距离，还真怕炮弹一个走火就打着了自己人，所以火炮编队的目标直接跳过了法军的第二条战壕，开始对法国人第三条防线进行校准射击。

堑壕的战斗，完全是毫无美感的斗争。近距离上肉搏，造成了惊人的战损，最终决定胜负无疑还是火力，这条规则即便在堑壕战争最为惨烈的一战时代也是如此。对于步兵火力孱弱的法军来说，在火力完全被马克沁机枪压制后，护国军的卵形手雷成为了压垮法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个营的突击队在机枪的掩护下，打了个漂亮的突击，成片的手雷滚进了法军的战壕。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而退路被马克沁机枪完全控制的情况下，第二条防线上的法国人选择了放弃抵抗……阵地迅速易手。

最后的防线，此刻也就具备象征意义而已，绕行到侧翼的薛超部三协的5个营在此时终于发起了侧面的进攻，侧翼战壕里的法军数量根本无法与蜂拥而上的三协对抗，虽然从中部调来两个连加强侧翼的防卫，但此时针对最后防线的围攻已经开始。

周瑞东俨然看到法军崩溃的征兆，他立刻下令把后备队一协四营的4000仆从军投入了战斗，而马龙的四协也接到从敌军左翼发起围攻的命令。这两股子力量的加入，激战到上午9时许，最后一道防线上的法军已经被截成数段，正被5倍以上优势兵力的护国军所围歼。

而一协三个营在击穿法军防线后，立刻投入了对剩余法军的追击，贺小均此刻早已从后面赶上来，带着本部士兵猛追撤走的法军残部。

战役的进展显然大大出乎周瑞东、薛超以及指挥中心的军官们的意料，原本以为将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从清晨激战到中午前，剩下的法军已经溃败。不少敌人甚至慌不择路的跑错了方向，乖乖的成了俘虏，战斗！竟然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此时，离小东漕往南6公里的一处叫百尺岭的小山头。却成为了另一场战斗的焦点。

章奎所部4500人经过数小时的全负重夜行军，从荒山和野地里绕道了法国第四、十一旅团与孤拔的第三旅团之间，抢在凌晨3点到达了预定的阻击阵地百尺岭。

百尺岭是一座偏离河内到北宁大道西侧200米的一处光秃秃的黄土山，到达预定地点的二协官兵已经是极度疲劳，不过所有人在进食补充能量后，立刻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事构筑中去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面临的巨大困难。

三个营接到的命令是一致的，在原地构筑工事，并且在后方构筑备用工事，因为不确定攻击是不是仅仅来自于正面，所以整个狙击计划早就策划好了，正面的主阵地设置在百尺岭上，这小山包高度不过几十米，宽不过百来米，这里就是主阵地，由马德胜的三营防守，充分利用他们营中神射手的优势，占据高位。

而百尺岭右翼，由齐方的二营负责防守，确保法军无法从左面来侧击百尺岭，右翼则由章奎亲自统领一营在三百米外的另一处斜坡上构筑阵地，同样可以利用火力布控百尺岭右边敌人的攻击，同时能兼顾可能从后方杀出的法国第四、第十一旅团。

章奎整夜也没闲着，拿着铲子在斜坡后侧挖掘了一个散兵坑，由亲兵进行扩大了，在上面加盖木头和浮土后，暂时充任指挥部，然后有到斜坡上和士兵们一起猛挖战壕和单兵坑，今天要面对的是法国人的大炮，所以坑道是唯一能保障士兵生命的技术。

黎明之前，北面传来的隐隐约约、密集的火炮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立刻由军官传达给了每一个士兵，“咱护国军对法国佬的总攻开始啦！”

炮火射击之声持续不断，新兵们兴奋之余，却看到那些老兵还在闷头猛挖战壕，自然忍不住好奇的多问了一句，不过自然被老兵们不屑的回答给硬邦邦的弹了回来，“小兔崽子，赶快挖战壕，要看打炮，等你看到咱舰队的炮管子，那就知道啥玩意叫大！”

“……”

这一次的夜间突击的工事挖掘，马尾兵工厂冲压一次成型的工兵铲发挥的非常出色的作用，整个工事挖掘在天亮之前基本完成！等章奎赶来检查工事之时，主阵地上马德胜竟然把周围看得到的稀疏的树林子都给砍伐一空。全部加固到阵地上了，这砍树的工具，尽然是锋利的工兵铲……

对于被挖得如同蜂窝般的百尺岭，章奎不得不佩服下自己手下这些家伙。除了横七竖八的浅壕外，几乎每个士兵都为自己量身定制了一个单兵坑，到时候炮弹不长眼，一是在炮击的时候躲到山体后面，二就是靠这保命的坑道了！

法国远征军司令官孤拔中将一路押运着大批的重武器。从河内、福安征调了一批畜力后，这才解决了运输的问题，不过事情看起来却并不顺利，第一天的行军途中，一辆运输炮弹的马车在过桥时翻入了河中，经过紧急打捞，总算挽回了部分损失。

但是，这一车十几箱炮弹的损失，却让孤拔手下的炮兵军官对于后勤保障上的无力，再次提出了抗议。作为前线3个旅团的火炮补给，越北前线的炮弹补给量已经降到了正常供给量的一半，大批军火都被集中在河内城，脱离水路后，依靠人力和畜力运输，难度提高了许多，加上孤拔征调了大批炮艇加入河内一代航道的护航，时候后方的运输能力大打折扣。

而且，西贡方面近一个月内，只获得了英国商船运来的两次补给。而且只有粮食和子弹，炮弹的供应完全是靠着西贡的库存，要知道，西贡军火库可是要供应整个越北、老挝、暹罗等地的殖民军。不可能全部都运往越北前线的。

最让孤拔焦头烂额的是两个消息，都是连夜从西贡送来的，一是由于远东舰队全灭的战斗结果在巴黎激进派的报纸上被大肆宣扬，茹费理内阁提交议会的3000万法郎的特别战争费议案毫无悬疑的被高票否决，当然，这件事情后面更大的政治动荡来自于茹费理内阁的不信任提案。

但是与越北前线直接相关的问题是军费！在法国远征军中。有三成法国士兵是雇佣军，此外大批阿尔及利亚黑人营、越南土著营都需要以现钞方式支付报酬，而且大量战场消耗也需要经费的支付，很显然，因为特别战争费提案的破裂，越北的战事随时可能面临后勤断绝的危险！

不过，另外一个消息却是个好消息，驻天津的法国领事福禄诺已经获得清朝主管外交事务的北洋大臣李中堂大人的首肯，重新开始双方的和谈进程，为此，远东交趾支那总督卢眉希望在和谈未签字前，能扩大对越北的控制地区，以便在谈判中获取更多的筹码。

面对这两个前后颇有些矛盾的消息，孤拔派出的传令兵，命令前锋波滑和塞勒少将加快步伐，消灭北宁方向出现的清军小股部队，不过……这位信使很自然没能跑到小东漕，在路过百尺岭附近的时候，就被正闲得无聊的狙击手击毙了。

而孤拔的大军的前锋，在上午8点许远远的出现在百尺岭正面的大道上，尽管章奎的二协并没有竖起任何旗帜，这块被挖成地鼠洞般的土地，还是立刻让法国侦察兵察觉到了不对劲，几名侦察兵远远观察后，立刻发现了一些勤劳过分的护国军士兵还在挖掘整理坑道……

这消息让孤拔难以置信，中国军队竟然敢在大道上公然截击法国远征军……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这不会是在河内、山西遭遇的清军，肯定是在陆儿庄碰到的那支军队！

而对方在这里设立阵地，这目的……想到对方可能的目的，孤拔也无法置信的摇摇头，难道这群中国人得了失心疯，竟然试图攻击一直算上仆从军多达一万四五千人的庞大法国军队？这绝对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能做出来的举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歼灭这股子脑子秀逗的中国军队，侦察兵的汇报十分明白，对方的战壕和工事挖掘的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大多数战壕一侧的泥土都未干涸，正好趁着对方筋疲力尽的时候，用己方的重武器好好的给他们上上课。

孤拔率领的第三旅团本部法国军队就近5000人，还有越南仆从不少于3000人，此外更重要的是，三个旅团所有15个炮兵连、75门的68mm野战炮和后来调来的6门100mm的重炮都在队伍中雪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