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冷不防响起一道稚嫩的男声,吓了江酒一大跳。

看着蹲在自家门口的小肉团,江小姐有些头疼了。

尼玛,他们父子两怎么阴魂不散啊,到哪儿都能见到,不是老子就是儿子。

轮着来!

“妈妈......”

江酒抚了抚额,叹道:“我说小太子爷,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就别来祸害我了行么?我好心收留你几天,结果差点被你爹妈整进号子里去,想想挺淡疼的,你看我这庙啊,实在太小,真容不下你。”

小家伙从地上站起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弱弱道:“这次是我疏忽了,让那女人钻了空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那女人?

江酒微微眯眼,蹙眉问:“你知道是谁给你们下了毒?”

“嗯。”小家伙点头如捣蒜,认真道:“那女人坏得很,一直在找时机弄死我,这次她用了这个方法,既解决了我又栽赃了你,一箭双雕,着实可恨。”

江酒有些惊讶,盯着他瞅了片刻后,凝声问:“她不是你亲娘么?为什么要弄死你?”

“她不是我妈。”小家伙猛地拔高了声音,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谁要再说她是我妈,我就跟谁急。”

“……”

江柔真的不是他妈?

不应该啊!

可仔细想想,她又觉得这里面透着蹊跷。

按道理说这小家伙是江柔的摇钱树才对,母凭子贵嘛,她在陆家是否有地位,全仰仗这个儿子。

可她如今对他下毒,而且不留丝毫余地,摆明了不让他活,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其中另有隐情么?

“你为什么说她不是你亲妈?当初可是她抱着你去的陆家,她若不是你母亲,你又怎会在她手里。”

陆小少撇了撇嘴,咬牙道:“偷来的呗。”

“……”

江酒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眸中透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与精明,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真是江柔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这......

小家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心翼翼道:“妈妈,我中午帮你教训了她,此时她一定很狼狈,说不定已经被我爹地逐出家门了,看在我及时补救的份上,你就让我继续住这儿吧。”

中午教训了她??

江酒额头上的青筋突了突,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陆夜白说江柔给他下了药,该不会是这小子的手笔吧??

“我在她煲的鸡汤里放了迷药,我爹地要是知道她背地里对他下药,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果然是这样。

陆小少转了转眼珠,眸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又道:“还是狗东西的计策好,恐怕也就他有本事教唆我给陆阎王下春/药。”

???

所以这馊主意是江随意想出来的?

她差点儿被那头猪给拱了,也都是拜自己的儿子所赐。

很好!

“你在门口待多久了?”

陆小少瞅见她脸色阴沉,心里不禁冷哼了两声。

狗东西,叫你不给我开门,我把你的光荣事迹捅给你妈了,看她不抽死你。

“一个小时了,我摁了门铃,可小哥哥不给我开门,说什么房门被你反锁了,妈妈,小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江酒冷冷一笑,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了。

客厅没人。

她直接闯进了卧室,见那混账东西正趴在床上闷头大睡,气笑了。

她大步走到床边,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他给拎了起来。

江小爷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见是亲妈,瞌睡立马跑了大半。

“酒,酒姐,我没出去乱跑,老老实实待家里呢。”

“所以闲得淡疼,尽出些馊主意是不是?教唆人家儿子给老子下春/药,江随意,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

仅剩的一点瞌睡全跑了。

他怒瞪着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陆小少,咬牙切齿道:“你打小报告。”

陆墨耸了耸肩,十分淡定,“谁让你不给我开门的。”

江随意:“……”

什么自闭症,要他说这丫就是个黑心的玩意儿,一肚子的弯弯绕,跟他老子一样狡猾一样讨嫌。

江酒看了两小子一眼,冷笑道:“很遗憾,你们的谋算落空了,陆阎王不但没动怒,反而将你们要整的那个女人拐进了总裁办的休息室内。”

“什么?”陆小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粗红着脖子反驳道:“我,我爹不可能碰她的。”

江酒将儿子扔回了床上,伸手拍了拍陆小少的脸蛋儿,挑眉道:“可你们对他下了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擦枪走火的情况下失控不是很正常么?”

“……”

“……”

所以他们折腾了半天,最后却给那朵盛世白莲做了嫁衣??

靠!

江酒的眸光在两人憋屈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臭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好好让你们尝一尝这吞了屎的滋味。

目送亲妈离开后,江小爷怒瞪向陆小少,咬牙问:“你怎么办事的?我不是特意嘱咐过要你少放点药么?”

陆墨抿着唇角,小脸憋得通红。

没有人比他更讨厌江柔那个虚伪的女人了,如果她真的爬上了他爹的床,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将她扫地出门了。

真是操蛋!

“我打个电话问问。”

小家伙头铁,直接一电话干到了亲爹那儿。

通话连接成功后,他嚷嚷着开口问:“老家伙,你是不是将江柔给睡了?”

“......”

陆霸总正在开高层会议,手机连着电脑,这一划开接听键,话筒自动连了音响。

一瞬间,稚嫩的童音响彻在了高级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里。

正在汇报业绩的销售总监猛地止住了话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看得出来,陆霸总现在很生气,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谁这个节骨眼上撞上去绝比找死。

段宁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拔掉了手机,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陆阎王面前。

其实他想笑,扯开了嗓子疯狂大笑。

哈哈哈,这种深入灵魂的拷问,恐怕也就太子爷敢问出口了。

被儿子逼问是不是睡了女人,想想就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