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白点点头。

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雷区,承认也无妨。

哪知他这么一点头,江酒的脸色却倏地变了。

“你确定你们是同一时刻收到情报的?”

“我比她早一点,不过也早不了多少,原本我是想瞒着她独自行动,可……”

江酒摆手打断了他,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隐隐透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陆夜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江酒这反应,不像是因为吃醋而动怒。

这个女人他了解,在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前,她不会将他跟苏娆绑在一块儿,更不是盲目的认为他们之间有一腿。

如今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一定另有原因。

“酒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江酒没回他,对着阿权低喝道:“折返回去,通知所有人,围住整个酒庄,别让一只苍鹰飞出去了。”

“是。”

一阵急促的摩擦声响起,车子在阿权高超的车技下猛地掉了头,然后原路疾驰回去。

陆夜白有些懵,这女人别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祖宗,你能吱个声么,这又是唱哪出啊?”

江酒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咱们被无面摆了一道,你得到的情报是真的,我师兄就被她藏在酒庄。”

陆夜白一愣。

沉默好几秒后,他才缓缓拧紧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说她知道我获取了情报,你师兄的藏身之处会暴露,所以干脆将计就计,将情报故意透露给了苏娆,

她引我跟苏娆一起去酒庄,就是想算计我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掩盖你师兄藏在酒庄的事实。”

江酒狠狠一咬牙,怒道:“原来今天我不止栽了一个跟头,而是两个,

我就说嘛,暗龙的情报组织那么严密,怎么可能会让假的情报被接收,

如今仔细想想,你得到的情报是真,苏娆得到的情报是无面刻意安排,

她将你们引去酒庄,引你们掉坑里去,如此一来你们就会认为我师兄不在那儿,这一切不过是无面使的计策,

如今想想,无面这是一箭双雕,既算计了你跟苏娆,又转移了你们的注意力,成功隐藏了我师兄的踪迹。”

这个无面,还真是心机深沉。

她说为何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原来在这里。

“唉,现在才反应过来,怕是为时已晚,即使咱们赶过去,大概也是人去楼空。”

事实果然如江酒所料,她师兄就被关在酒庄的一处院子内。

之前他们离开时,双方的人手都已经撤离了酒庄。

如今虽然以最快的速度折返了回来,但还是扑了空。

无面在江酒等人撤离的时候,她就就已经命人转移了师兄,还特意在院子里留下了一张便条。

‘好师妹,开局你就栽了两次跟头哦,想要赢我,怕是得加把劲,期待咱们第二次交锋’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江酒直接被气笑了。

她虽然挽回了陆夜白的清白,但还是让她将师兄从眼皮子底下转移走了。

说起来,她还是不敌无面。

争正如无面说的那样,这一局,她输了。

“二小姐,需要我派人去追么?”

江酒摇了摇头,叹道:“她已经逃远了,换做普通人,或许能追上,但她是易容师,能改头换面混淆视听,你玩不过她的。”

说到这儿,她沉默了下去。

片刻后,她又开口补充道:“那女人以为陆夜白跟苏娆发生了关系,成功挑起了我的怒火,

她如今应该坐等我跟陆夜白互伤,然后再酝酿一个大招对付我,等我彻底被击垮时,她再现身拿我师兄出来做交换。”

“所以二小姐的意思是让我散播您跟陆先生不合的新闻,等无面放松警惕时再发起猛烈一击?”

“嗯。”

江酒在院子里环扫一圈,确定没什么可疑之处后,这才踱步离开了。

重新折返回车厢,见陆夜白闭着眼,脸色苍白的靠在椅背上,呼吸似乎有些沉,整个人透着病态的虚弱。

她连忙凑上去探他的额头。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呼吸怎么样,会不会很急促?”

她有些后悔了,刚在半路上时应该先送他回去的。

“阿权,开快点。”

“是。”

陆夜白伸手握住了她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指,撕声问:“情况怎样?”

江酒见他这副模样,不忍心给他甩脸色,连忙开口道:“来晚了一步,不过也正常,她算计好了的,

你先别想这些,好好闭目养神,等回到住处后我给你打两针药剂就会舒服一些了。”

陆夜白确实是累极了,身体也虚弱极了,一路颠簸,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酒看着他蹙成了川的眉心,忍不住伸手抚摸起来。

“阿坤,他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如果只是一枪,应该还不至于让他虚弱疲劳成这样。

阿坤将陆夜白这几天的行程简述了一下,临了,他还不忘帮自家主子说情,“夫人,陆总很少跟苏小姐接触,

要我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您别误会了,恋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相互不信任。”

江酒抚着陆夜白的眉宇,心头疑惑更甚。

他究竟有什么瞒着她呢?

哪怕眼睁睁看着她误会他跟苏娆,他也不肯做出合理的解释,难不成这中间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往?

陆夜白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务室的病房里了。

他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江酒,只有阿坤守在床边。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阿坤轻轻摁了回去。

“江酒呢?”

阿坤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夫人在帮您收拾烂摊子。”

陆夜白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她动了怒,自个儿又回国了呢。

视线再次朝四周望去,最后落在了沙发内的红色绸缎上。

这应该是她缝制的嫁衣,如今已经是半成品了。

“把那缎子拿过来。”

阿坤应了一声,踱步朝沙发区走去。

等他拿着红色绸缎折返回来时,陆夜白已经坐起来靠在了床头。

“陆总,您伤太重,得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