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会累的,嗯。”

他越说越迷茫:“花怎么会累呢?缺水了?”

啊,天真的媳妇儿。

“开久了,蔫了,就累了呗。”逗了他几句后,古臻忽然拍拍脑门:“对了,我记得之前那个消炎镇痛愈合伤口的草药还有,一会儿我给你擦药……话说你也不喊疼,我要不是刚才回去捡碗筷看见床单上有点血印我都不知道……”

看着古臻从花说到他的伤口,叨念着赶快去小柜子里去翻找他自制的药膏,伊尔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已经在醉酒后从他口中得知了他所谓的‘中医’给药过程要反复灌洗的伊尔……想到那个画面,忽然精神一紧,抿唇。

“……雄主我,要出去调查一下贝利,确认他的目的,请您……您先忙别的,我很快回来!”

伊尔话说的磕巴,却闪的极快,当古臻飞快拿着自己提炼药膏的回头时,他已经不见虫影。

这么绝情的吗?

就擦个药,还害羞的跑了,这……

想着,古臻哑然失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膏。

这些,以后大概要常备了。

“军雌果然无趣,谁都看得出来你想做什么,他却跑了。”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古臻顺着声音往门口看过去,发现有个人坐在他花园里,藏匿在玫瑰花丛中,因此一直没人发现他。

扒开花丛一看——是穿着日常装的苍岚,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正在灌酒。

“你不在医院上班?哪里查的监控给我?还喝酒?”

“谁让他总盯着你,还报警抓我,我当然查他。”苍岚咧嘴一笑,晃了晃酒瓶:“至于这个,我被停职两个月……不开心,只能喝酒了呗……你教我的,一醉解千愁。”

“停职?为什么?”

“因为我在公共区域醉酒飞行啊,很严重哦……还要为雄虫服务,呵……服务,我才不去。”

“你先出来再说好不好?你把我花土都踩秃了。”古臻看着周围那些玫瑰尖刺,轻轻剥开,把他拉出来,拖进屋里,老妈子似得问:“给多大的雄虫服务?不会是那种服务吧?”

“不是,给一些……因为残疾导致心理障碍的次品雄虫做正常医生不愿意做的健康引导。”

苍岚揉了揉眼,眼角发红的抓着古臻抱怨。

“你知道吗?昨天,那只雄虫他说认识我,说我之前体检给他扎针疼了,用精神力压制我,拿针管上的针扎我……我好疼啊……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求他放过我,他说不喜欢声音,一直用针扎我关节和指甲不准我叫,我不想再去了……我想找你……”

“……?扎你?”古臻一听他这么说,连忙低头看他的手……

果然看见那细长指尖上的指甲每一个都有几条粗针留下的淤青血痕,握着酒瓶的指关节也是在微微肿着,有明显的针眼儿。

抽血的针,又粗又中空,插手指甲?什么容嬷嬷雄虫?

把刚才准备给伊尔用的消炎止痛药膏擦上去后,苍岚嘶了一声,却没抽开手,红着眼圈,掉了颗眼泪,又抬眸看向高处。

“不用管,过几天就好了。”

“你是医生,手是你的命,哪能不管?我……”看着完全无法擦药的指甲伤,古臻有点想骂人,先捡重要的问:“所以,你跑了,又停职中,你每个月按需分配的安抚制剂怎么办?”

“我又不是没忍过。”说着,苍岚再次擦掉眼角的湿润,无所谓的回答:“因为给你违规抽血,我这个月本来就没资格领抑制剂了,再多忍一个月,怕什么?”

“……”

古臻心拧成一团,静静的给苍岚擦药,等药膏裹好手指之后,看他醉倒在桌子上哼哼,直接掏他裤兜把手机翻出来。

很快,就找到了每只虫族手机里都会有的,用来识别系统身份状态的软件。

果然,苍岚此时的身份状态显示是【处罚中】。

点开来看,确实因为醉酒飞行被处罚,以及他昨天被分配给一只叫‘奥丁’的雄虫做心理疏导。

资料显示,奥丁有36岁,两年前因车祸意外腰椎受伤间接失去雄虫能力而出现心理问题,一直不愿意配合治疗,家里的雌君和雌侍也都被他赶了出去,只留下两只雌奴。

换算下来,也是个不能生育的主儿呗?可以交流一下。

把醉瘫了的苍岚丢床上去之后,古臻从刚才找勋章的大箱子里找出个伸缩甩棍掂了掂,随后出门,到隔壁面包店拉了匹他们平时用来运小麦的马。

面包店的店员刚才也是看热闹的其中之一,此时笑着打招呼:“古先生,您的小摩托又没电来借马骑呀?”

“是啊,有急事,马跑得快,借我用用,一会回来。”

说着,古臻翻身上马,身体一驭,骏马便抬腿纵身跃了出去,驰骋跑走。

几个面包店的雌虫员站在一起柔声感叹。

“听说了吗,昨天隔壁一整天都是那军雌被琢磨到黏软的精神力不受控制的飘出来……原来他只是不能生育,不是不能。”

“对呀,所以贝利才脸都不要,一大早就跑去求偶了哦。”

“他有虫宝可以按需领基因抑制剂,又是这巷子里顶头漂亮的,古先生可以的话……军雌醒了,迟早要恢复编制,这个算盘对他来说是最如意,其它雌虫想都没办法。”

“刚才我还以为他真会脱呢……”

“不会的哦,他之前的雄主酗酒,给他纹了很多东西,还有烙印……平时都捂得很严,脱的话要丢死虫了。”

……

十分钟后,伴随着马儿灼热的呼吸,古臻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只雄虫住着的地方,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找了个花丛栏杆绑上。

这雄虫家还挺大,按照所有虫族都没什么防御措施的共通性,古臻一脚就踹开了他家华丽的门。

哐的一声,随着门被踹开,入目直接看到两只满身是伤,昏昏沉沉吊在客厅里的雌奴,还有个穿的人模狗样,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雄虫。

“你是谁?”

奥丁看到他来势汹汹的进来,立刻对他使用精神力压制,发现没有任何反应,放下茶杯,瞅了瞅自家的门。

“你是雄虫?有事吗?”

“我是来给你做心理诊疗的医生。”

古臻说着,又回头扫了一眼那两只半死不活的雌奴,步步靠近他,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掏出甩棍,一棒子砸下去!

铁质的甩棍脱膛而出,噹的一声砸在雄虫下意识抬起的手臂上,两只雌奴在这时一同挣扎起来,似乎想要保护他,可惜被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脆弱的雄主痛的蜷缩着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你不是医生?你……”

“嘘,你不喜欢声音哦,出声就要被扎。”

说着,古臻伸手掰住他的下巴——咔吧一声,用中医手法直接让他的下颚脱臼之后,在奥丁惊恐的眼神中,伸手去兜里翻了翻,翻出一卷针灸工具。

“你喜欢玩针是吧,我教你玩个厉害的。”

奥丁眼睁睁的看着他手里拿着几乎毫无伤害性的纤细长针靠近自己……剥开后腰衣物,完全没有感受到刺痛的情况下,整个下半身便没了感觉。

“好了,要感谢我帮你舒筋活淤。在轮椅上坐个五六七八年,你的雄虫能力就恢复了,不用客气。”

最终,古臻居高临下用力踩住他的手指,在哀嚎声中看到他的几片指甲脱落在地上后才冷笑着掏出手机呼叫监察局。

“您好,我是古臻,我现在巍山中路16号宅,我打架了,我家雌君叫伊尔,智能表联系编码是xj620001,麻烦你们抓捕我的时候,顺便通知一下他我惹祸了,谢谢。”

第18章 奶里奶气大雄虫

三十分钟后,巍山中路监察局闯进一只身份编码扫描为空的军雌。

即使身份扫描为空,不知道隶属哪个战队,但其强大的精神力也直观的能看出是军雌,还是顶级的那种……因此也没人敢拦他。

伊尔很快在虫群中找到古臻,看到他没事的那一刻,心才猛地沉下来。

“呜……雌君你来了。”

古臻一看到伊尔来了,像幼儿园的孩子见了娘一样,敞开双臂,嘴一撇就扑上去,还委委屈屈的指着旁边手上被包了一大堆纱布的雄虫奥丁告状。

“他打我!”

“?”两只手臂被打石膏,包成个惨状的奥丁大叔坐在轮椅上斜眼看古臻,嘴开着好像很吃惊。

“?”伊尔眸中也闪过一丝错愣。

“……”周围监察局的虫,都纷纷低头。

没错——这只年轻雄虫上门打架,自己报警,被抓来还会哭,非哭着要找雌君,不然不交代……真没法弄。

自然,也谁都能看出来,古臻是屁事没有,除了看起来有点委屈……另外那雄虫大叔长得有点猥琐,还有精神病症的案底,但他也确实是真被揍了,尤其两只手,包的像徒手拆炸弹之后的惨样。

伊尔没管那只雄虫怎么惨,只是仔细的看了看古臻,确认一点伤都没有之后,才轻轻的问:“您为什么打架?还跑别人家打架?”

这也是其它监察虫族想知道的原因,理论上来说,这奥丁大叔有前科有记案,监查员赶到他们家时,两只雌奴几乎快被折磨死,他绝对是有问题。

但古臻出现在那,更有问题。

古臻抽抽鼻子,主动贴在伊尔怀里,一边像小孩找安慰似得摸他肉肉,一边叙述。

“苍岚来我这里,他和我说,他最近在给一只雄虫那里做心理疏导,有东西落在他们家里了,然后我看他睡着了,就想帮忙去拿,骑着蛋糕店的小马出去的……结果这个哥哥他家两只雌奴满身是血,吓到我了……”

古臻哭的颤颤巍巍的,还偶尔回头看奥丁一眼,又赶快害怕的转回来,把头埋在伊尔脖颈。

“他当时手里拿着那种,呜……就是一扭开,就一直嗡嗡转的东西对着我,特别可怕,他想脱我裤子,我一着急,我就拿了你在家让我用来打你的小棍子,打了他……然后他倒在地上,我害怕的蹲下扶他,他还咬我,我就弄伤了他的嘴……呜呜雌君我错了我以后不打架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个世界的低级雄虫,多半对雌君雌侍并不好,还有很多因为雌虫结实强壮,又对雄虫天生的恭顺、而名正言顺的有虐待倾向——比如奥丁。

但是,有很少部分高级雄虫,却因为他们出生家庭好,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天真可爱,二十岁了也和没断奶一样,找了雌君之后更是就像找到另一个可以随时呼来喝去,害怕时又能撒娇的妈。

在这活了二年,古臻学的是有模有样。

旁边几个年轻的雌虫监查员沉迷雄虫撒娇大戏,完美忽略了正在哦哦求救表示自己下巴还没接上,无法诉说真相的奥丁大叔。

“……这只雄虫真乖啊。他还会担心雌君生气?”

“确实太会哭了,我都要心软了,要不是他有雌君,我一定去抱抱他。”

“或许,一会儿调查期间可以查查他的出生家庭,看看有没有哥哥弟弟是雄虫……?”

“不可能的,看这只雄虫宝贝成这个样子,长得又高大,肯定是精心喂养的独苗,你们别想了。”

“为什么这种宝贝雄虫会给只军雌养着?军雌多不会疼人,身材僵硬又无趣,常年在外打仗,都不容易生出虫崽……真是的。”

“也许是为了保护他吧?兴许家里还有其它温柔点的雌侍?”

“档案显示没有,他只有一个雌君……”

“只有一个雌君?快快……快看看有没有空缺,这军雌出去打仗,家里不就是雌侍说了算?也行的……帮我看看还缺几个……”

“这配偶档案上写的是……伊尔?伊尔……这名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