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园区会议室内。

坐在下方的一名专家开口道:“目前国际包括咱们国内光子芯片主流工艺都是40nm,就我们所得知的,华为也在这个方向投入了研究,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功,但从最后的测试结果来看,显然不是很理想,根据资料显示,他们所研制的光子芯片只适合部分计算,甚至在一些简单的计算上面还不如电子芯片。”

“总顾问,我觉得我们应该慎重考虑下是否继续采用硅来用作芯片的基础材料。”

听到这番话,王深摇了摇头说道:“传统的电子芯片可能会因为摩尔效应达到物理层面的极限,但光子芯片目前的上升空间依旧很大,虽然石墨烯比硅材料更加合适,但硅材料依旧是性价比最高的。”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前段时间,IEEE主办的32届Hotchip上Lightmatter推出了一款叫Mars的光子芯片。”

“在相同的芯片面积下,这款芯片的时延性是电子芯片的千分之一,能耗是电子芯片的千分之一,工作频率是后者的十倍,当然这些数据可能有些夸张,毕竟他们没有采用整套的光学元件,并于依旧是采用的传统光电子模式。”

说完,王深没有管下方的反应,自顾自的打开了投影。

看着投影出来的画面,会议室的众人,不由得的窃窃私语起来。

王深从桌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我与几位院士一起设计的一份纯光子芯片,只有个大概设计线路。你们可以先看下。”

会议室里面一阵喧哗,而王深则坐在主位上面淡定的喝着茶,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一名老者站起身询问道“总顾问,从你的设计图纸来看,纯光子构架,那外加的能源部件怎么办,比如光放大器,光调制器等等。”

听到这个问题,王深沉吟片刻说道“这部分的确是个难题,目前复院士以及方院士已经组成了联合团队尝试攻克这个难点,你们现在只需要按照这条设计思路,制定实验方案就行了。”

会议室结束之后,看着王深离开的背影,两名研究员在角落嘀嘀咕咕道。

“呵呵,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什么概念都往上面丢。”

站在他旁边研究员笑着说道“年轻有为,膨胀了呗,等项目进展不下去了,我看他怎么收场。”

回到办公室,王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榕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晃就到了11月份,看着外面被寒风刮得呼呼作响的树叶,王深喃喃道“已经入冬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老王,赶紧进来吃火锅,站在外面干什么?”房间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站在门外的王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看着王深坐下,复院士先是与他碰了个杯,笑着说道“我说王深,你是怎么想到那个复合式菱形结构的,前段时间,我与老方两个人头都快磨破了都没法解决这个问题,问都不知道问谁,以光控光,别人简直当你在胡扯。”

听到这句话,王深也是面带笑意的说道“我几个月前一直在研究原子钟的问题,上个月我研究所的人发了一份实验资料给我,我在做数据验算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复合式菱形结构。”

“而我那个实验室负责人正好又是搞材料物理的,我就发了一份资料给他,本想着看能不能申请一项专利,后来才发现这个材料对光具有极强的集成衍射效应。”

听到这个回答,坐在对面的方院士感叹道“果然一切的根源都在最基础的地方。”

王深点了点头。

回顾世界历史,欧美国家的崛起几乎都与基础科学水平的提高有着很大的关系,没有热力学,牛顿力学以及麦克斯韦电磁学作为基础,两次工业革命根本就无从谈起。

只知道烧煤的人是没法做出蒸汽机的,这些必须要有热力学理论的支持,不把电磁学弄清楚,也不可能有电的应用,可能就连麦克斯韦刚提出电磁学的时候,他也弄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用,但仅仅过去了几十年,现在所用到的电以及电器基本都是在他的理论上繁衍出来的。

而华国就因为曾经不重视基础科学而吃了大亏,所以从根本上来说,科学应该是主干,技术只是主干上发展出来的枝叶,没有科学就去做技术,最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吃完了火锅,几人坐在沙发上面闲聊了起来,陆明涛笑着说道“按照我们这个实验进度来看,估计再有半年就能将纯光子芯片研制出来。”

“过于乐观了,目前硬件上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重大的技术难点,接下来还有两部分要解决,第一与光子计算机兼容的问题,第二则是纯光子芯片准确率问题,在这两个问题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用来对比了,都是要摸着石头过河。”王深在旁边冷静的分析道。

听到王深顾虑,复院士笑着说道“乐观点,好歹我们这里基本聚集了全国最优秀的相关领域科研人员。”

王深沉默不语,科学边际效应有的时候并不是靠人多或者有钱就能解决的,没有那一抹灵感,可能一个问题就能困住几十年,没看到核聚变项目,吹了五十年又一个五十年。

当下的科学如同奥林匹克竞赛一样,大量的经费,团队作战,为了那零点几秒的进步而努力着。

就像罗伯特戈登说的一样“曾经我们想要能飞的汽车,今天我们得到的只是能输入140个字母的推特。”

就在这个时候,方院士开口说道“王深,明年在俄罗斯举办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有没有信心?”

王深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去问评奖委员会,假如一个千禧难题都够不着的话,那我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学术界已经被政治彻底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