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将神念投入玉简,阅读着其上所述军情,最后落在结尾处。

“齐鲁卫三国军队,二三十万众,与二十万晋军及十万卫国四郡边兵,对峙已有近月之久,如今胜负不明,天听司密探已将双方兵力布置、交手胜负、将帅军力等诸般情讯,遵君上之令,抄送至国尉申屠枢密之处,分析研判。”

苏照凝紧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下。

“照照,这场战事,你觉得谁胜谁负?”银发、蓝眸少女上前问道。

显然安安之前已看过这份儿玉简。

苏照摇了摇头,道:“军情瞬息万变,不曾实地探访,胜负难料,先等高昌郡的消息吧。”

转而将玉简收起,决定先将砀郡之事先料理了再说。

“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整天神出鬼没的?这几天,夜里都没见你回屋睡觉。”苏照看着一旁的白虎妖女。

安安似笑非笑道:“你猜?我这几天都和那昊阳宗的夏侯竹在一起哦。”

苏照皱了皱眉,沉声道:“你别胡来,那夏侯竹,我还有用。”

夏侯竹不同于先前郑韵儿和范潇,毕竟是少女心性,心思易变,性情有柔弱一面。

如夏侯竹这种,在昊阳宗以自身才情、毅力,修得金丹之境的女子,心志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如安安轻贱其人格,说不得就种下了祸端。

就是面对范潇,他都时而觉得心力憔悴。

如果真当个玩物儿,也就罢了。

但如果不想什么时候爆个雷,就需要花费心思去经营、维护。

安安轻哼一声,娇腻道:“你一天天想什么美事儿呢,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

“你真当我不挑食啊。”苏照一脸黑线,忍不住拍了拍白虎妖女,引起瞋目而视。

苏照想了想,终究有些不放心,总觉得白虎妖女对于一些东西真是无法无天,百无禁忌,就问道:“她人呢,我去看看。”

安安拉住苏照的胳膊,扬起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问道:“你去看她做什么?”

苏照皱了皱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是想看能否试着收服于她,令其回昊阳宗,作个眼线之类。”

因为,徐淳那条线已经废了,昊阳宗就需要一条情报线替代。

这夏侯竹不管是身份,还是修为,正合适。

安安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帮着你收服于她嘛,不把她整治的服服帖帖,你怎么收服?”

苏照心头一沉,倒也不理安安,神念释放而出,就在后院一间厢房中发现了一重灿白光晕笼罩的禁制光芒。

苏照面色微变,心头生出一股不妙之感,身形一闪,就向厢房而去。

安安也化作一道清风,悄然跟随。

苏照挥手之间,将禁制破开,身形不受阻隔,进入厢房之中,绕过一架山河锦绣屏风,就是愣怔原地。

“安安!”苏照声音中带着惊怒,这如何可以折辱?

“喊什么呢。”白虎妖女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蓝宝石的眸子,熠熠闪烁,神念传音,嘻嘻笑道:“照照,剩下的看你了。”

说着,一道白色灵光涌起,身形一闪,消失在厢房之中。

苏照道:“你……”

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视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奇怪气息,将身上所披大氅披在夏侯竹身上,得,还要给这妖虎擦屁股。

此刻,夏侯竹不着寸缕,缩在床榻角落之上,披头散发,忽地抬起螓首,那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颊,英气秀立、恍若刀裁的秀眉之下,眸光幽深,满是怨毒地看着苏照。

被这目光注视着,苏照面色顿了顿,觉得竟有些心悸之感,默然片刻,道:“夏侯姑娘,这几天,委屈你了。”

夏侯竹目光阴冷地盯着苏照半晌,默然不语,死死咬着嘴唇,嫣红血迹渗出,犹自不觉。

苏照看着夏侯竹裸露雪肩上的鞭痕,不由皱了皱眉,道:“夏侯姑娘,你身上的伤……我帮你治……”

“别碰我!”夏侯竹向一旁闪躲着,清冽声音中依稀有着几分嘶哑、尖锐。

苏照默然了下,思虑了下,道:“夏侯姑娘,我给你解开法力,你先自行疗伤。”

想着,伸手打出一道法力,将夏侯竹丹田禁制解开。

夏侯竹方得运法力,周身就是涌起一团炙耀的白色光芒,一张白纸若曦的脸蛋儿之上满是狠戾,愤怒地看向苏照,怒道:“无耻昏君,一起死吧!”

说着,一头向苏照怀中狠狠撞去。

气机如漩,金丹欲碎,分明是要借助金丹自爆,与苏照同归于尽!

苏照眯了眯眼,却没有躲,看着一脸决然之色的夏侯竹,一头撞进自家怀里。

然而半晌……

夏侯竹皱了皱眉,感受着周身那股“与汝偕亡”的自曝气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渐渐消失,就是愣怔原地。

“夏侯姑娘性情之贞烈不屈,孤佩服。”苏照面色淡淡,看着雪白后背之后的道道鞭痕,就是暗骂,这个虎妞,纵然是对待俘虏,也折辱太过了。

夏侯竹此刻也明白过来,如何不知眼前之人刚刚就是在戏耍于她?

抬眸看去,破口大骂道:“昏君,你无耻!你枉为人君,枉为神照境界,你纵容妖女侮辱于我,与禽兽何异!?”

只是此女翻来覆去,骂的也换不出新鲜花样,不过气却是撒了出来,比之刚才的怨毒、没有人气的样子,内那么瘆人。

苏照扶住夏侯竹的肩头,道:“夏侯姑娘,先治伤吧。”

说着,温厚手掌抚过伤痕累累之处,法力如水流淌,轻柔愈合着伤势。

白虎妖女手法倒是愈见老辣,看着红痕累累,但实际都是皮肉之伤,但这些皮肉之伤,也颇为棘手,似是以金击之法留下,需要用法力驱逐。

夏侯竹:“……”

骂累了,索性双眼一闭,任凭苏照施为。

苏照问道:“安安她为白虎得道,于人事不知,好比稚嫩孩童……”

提及此处,苏照就是怔了下,因为他想到前世一个笑话,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所以还是打死他吧。

嗯,但这时就不能这么火上浇油。

“那恶虎是孩子?”

夏侯竹此时睁开眼眸,冷声道:“苏侯,你呢?你也是孩子吗?整整三天时间,坐视妖虎逞凶?”

听着夏侯竹突然而起的指责,苏照怔了下,忽然觉得此女当真是性情与众不同,笑了笑。

(剩余四百字在作家说)